对于杨石达在谈判会场之上被饿晕了的事情自然是传到了刘武和李天王的耳朵里。
但是二人除了沉默,什么也做不了。
刘武也只能表示,“吕束,莫要再欺负老人!”
吕束笑呵呵的点头,也不出声表态。
至于饿晕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被饿了三天吗,又饿不死人。
所以第九天,谈判正常开启,不过这一次杨石达学精了,带足了食物和水,尤其是糕点类的食物,誓要同吕束这个不讲武德的年轻人拼个你死我活。
吕束对此并不在意,前三天随着杨石达越来越饿,那么脑子自然也就越来越混沌,他所能套出的消息也就越来越多。
可以说,吕束心中对于地盘划分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
不过准备是准备,心里预算是心里预算,这不是一口气可以谈好的,这要看多方面的原因。
同一时间,汉军边境对于白莲教多次的挑衅展开了猛烈的反击。
由山地旅的三个营为主力部队,第三、第七步兵师为抽调精英组建辅助队伍,沿着江州、福州、雷州等所有与白莲教相接壤的地方发动了反挑衅作战。
这场战斗来得极其突然,无论是言语挑衅还是行为挑衅,都要面对汉军的猛烈攻击。
这场反击的第一天,汉军就将所有挑衅者消灭殆尽,然后开始了长驱直入。
“混蛋刘武,卑鄙无耻!”
此事对于负责城防和军队整编的蒋奉化来说,让他本就焦头烂额的事情变得更加焦头烂额。
蒋奉化非常确定,汉军的反击必然是刘武所干的。
当然,他的猜测是对的。
这世间有一种人,他们宽以律己,严以待人,丝毫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会将这种错误归咎于他人身上。
比如,他可以辱骂他人,但是他人要是敢骂回去,他就要殴打起诉这人,并言之凿凿自己受了天大委屈。
比如,他砍掉他人一条腿,然后说你只是失去了一条腿,而我失去的却是整个爱情。
虽然这不是太过准确,但这些人都会被称之为白眼狼,都是自私自利的人,都是双标的人。
就比如刘武前世,很多人对于大毛和二毛的冲突,他们是支持二毛的,并高喊着大毛是侵略他国领土,二毛是在捍卫自己的国土,二毛是正义的。
但是对于接下来的骆驼和戴胜鸟的冲突,他们则是高呼支持戴胜鸟,谴责骆驼的暴行,丝毫忘记了戴胜鸟是才是侵略者,骆驼才是受害者。
戴胜鸟的残暴他们是丝毫不提,一个关押了数百万人的露天集中营、对于平民百姓的屠杀他们也是丝毫看不见。
这类人,才是真正的双标。
当年的在汉斯虎这般对待他们便是恶魔,他们这般对待骆驼便是正义。
真就是汉斯虎的正统在戴胜鸟呗!
不仅如此,这年头还有人拿着所谓经文当地契的?
你说我们拿着山海经是不是全地球都是我们的。
你说要是拿出盘古开天地的话,那又该如何?
咳咳,扯远了。
一切双标之人,本质上都是虚伪、无耻、自私自利之人,这种人比比皆是。
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文化传承,没有足够的道德修养,没有良好的成长氛围。
蒋奉化就是这般,小时学文,却面对了肮脏的大乾统治,之后又接受了白莲教的培养,又被再次冷落。
这一切一切的经历,都让他向着一条不归路走去。
他不是一个强大的人,没有一个强大的内心,虽然坐在了高位,但是内心却是充满了蝇营狗苟。
也就是因为这般,臭味相同的人才能凑在一起,也才能接受范先狗的建议。
他们疯狂挑衅汉军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只是高呼这是在为圣教。
可是当汉军反击之后,他们则会疯狂怒骂,认为汉军背叛了盟友。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与蒋奉化,都与投降的大乾官员、地主士绅们有着莫大的关系。
还是那句话,狐朋狗友,臭味相投。
这一类群体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相互吸引,所以蒋奉化的势力在不断的膨大,同样自身的堕落也越来越快。
于是李天王面前,高呼反汉军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奉化啊,这段时间反汉军的声音越来越多,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安抚他们,要将这些声音压下吗?”
蒋奉化恭敬道:“弟子不知!”
李天王叹息一声,深深的看了蒋奉化一眼。
“我们和汉军都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大乾,你要分清楚敌我。”
“而且我圣教和汉军的冲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相信你也知道。”
“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便是现在我们要保持和平,保持稳定,坚决不允许这种思想流落到军队之中!”
这几乎可谓是赤裸裸的警告了,因为蒋奉化负责的便是军队城防的建设。
同样李天王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因为汉军现在消灭的白莲教军队不是纯粹的白莲教教徒,只是那些投降的大乾分子,军队更是所谓的地痞流氓,或者原先的郡兵组成。
就像是护法军、护教军驻防的地点,双方迄今为止都是安然无事。
而对于李天王的警告,蒋奉化非常恭敬的点头回道:“弟子明白,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出现在军中!”
李天王再一次深深的看了蒋奉化一眼,然后挥手让他下去。
看着已经离开的蒋奉化,李天王不由的叹息一声。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圣教变得让他越来越不认识了。
起先,是天王殿和圣母宫彼此冲突对立,后来他平定的圣母宫,本以为圣教一切归于一统,他便可全力施展。
可结果便是,自己的天王殿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出了很多很多的派系,等到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现如今教中的事情他身处高位反而是看的不太清楚,隐约可以看见两大势力,一个是以他为首的将汉军视为盟友的势力,一个是以反对汉军为主,视汉军敌人的势力。
可是这个视汉军为盟友的势力也不是单纯的将汉军当做盟友,就像是他现在对汉军的态度一般。
既然将汉军当做盟友,又要当做潜在的敌人进行防备。
如此重重的矛盾下,他眼中的迷雾是非常大的。
所以他看的最清楚的反而是杨石达这个掌握军权的大帅对他威胁最大,同样,蒋奉化似乎也对他产生了威胁。
看了看铜镜里的人,头发竟有一些花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苍老了。
明明这些年自己还能同教主深夜探讨人生啊,怎么就突然这般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