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看着满天飘落的雪花,归义旅祭酒林时伸出右手,感受这雪花带来的冰凉。
而一旁的偏将石头也感叹道:“是啊,下雪了,就是来得有一点点晚,不然我们就不必打的这么艰苦了!!”
林时很是沉默,不过身为祭酒,他很想说石头不对,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于是只能叹息应承。
“是啊,要是来得早一些,那该多好啊!”
言语伤感,毕竟若是雪来得早一些,敌人即便不退兵,也不能再连续不断的进攻了。
不过说到这里,林时笑了笑:“不说这个了,既然下雪了,而且看天色雪应该不会小,到时候天气会更冷,对我们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的有利!”
偏将石头点了点头:“是啊,接下来,我认为我们就可以以冰雪制造一些东西了,至少临时加固、加高一些城墙我们还是能够做到的。”
林时不言语,只是目光幽幽:“虽然如此,但是天气寒冷,接下来的日子里,也不知道受伤的战士们能够熬过去多少??”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叹息,不过偏将石头倒很是乐观。
“这个其实挺好说的,虽然天气更加的寒冷,但战士们伤口也很难化脓了不是。”
“至于说天气冷,伤口不容易愈合又能如何,我们是这般,敌人不同样也是这般,他们受伤的人数可是比我们多的多。”
“况且,我们虽然没办法出去侦查,但是罗刹蛮这么多的军队,必然是全军不可能都住到城里,只能野外扎营,如此这般,他们说不得更难熬过去。”
“还有,咱们的战士吃的其实也挺不错的,足以吃饱的粮食,顿顿都有咸鱼补充盐分,加上储藏好的蔬菜,我们的日子没那么难!!”
偏将石头说的都是事实,罗刹蛮的军队实在是太多了,不然他们早已经突围了,也不至于留在这里困守孤城。
同样,他们比罗刹蛮更加了解周边百里的地区,能够供应超过十万大军居住的地方没有那么多,在为了保证包围圈的情况下,罗刹蛮大量的士兵只能在野外安营扎寨。
这般寒冷的天气,野外安营扎寨,可是没有住在房屋舒服、安全。
不仅如此,这么长的时间罗刹蛮对他们进行了多次进攻,战死者不少,可是他们受伤的人更多。
这般在野外驻扎,说不得哪天一就嗝屁了。
况且面对这越来越寒冷的天气,即便是那些没有受伤的人也扛不住。
这是双方都要面临的生活环境问题,只是罗刹蛮人虽然多,但是条件却没有归义旅的条件好。
再之后便是吃食方面,维持十万大军所需的粮食物资,是一个极其大的数字,即便是这支军队在罗刹蛮控制的范围内,但是抽调人员押送粮草的所产生的消耗也不会太少。
更不要说现如今下大雪,未来天气再多变,粮草的运输都会变成一个巨大的问题,这些都是罗刹蛮将来要面对的情况。
而归义旅则是不同,十万人秋收所生产的粮食,基本上都集中在了关城,这些粮食给不足两万人的归义旅战士们来吃,顿顿吃饱也能支撑一年。
虽然说困守孤城会造成肉类以及各种物资短缺,但是因为身处北疆的原因,所以归义旅所储备的物资中,是以咸鱼为主的。
也就是说,在现阶段,至少只要城池不被攻破,一年以内完全不用担心粮食和食盐问题。
可以说随着大雪的降临,温度的逐渐下降,优势在逐渐的向归义旅靠拢。
也就是城墙实在是太低,又没什么过宽的护城河,防御力有些低了,不然也不至于让罗刹蛮攻上城头。
可是即便这样,罗刹蛮也只能给守城的战士带来伤害,而不能拿下城墙。
毕竟归义旅近乎两万人,有的是源源不断的兵力补充,所以这也就造成给了罗刹蛮一个错觉,那就是总觉得归义旅岌岌可危,防线总是差一点点都快破了,但怎么着都破不掉。
想要增兵,因为地形原因军队展不开,然后被堵到城墙下上不去,非得等到城墙上的态势发生转变才行。
然后一点点加码,加到现在罗刹蛮越来越不能撤退。
可以说,这段时间罗刹蛮可是吃足了苦头,损失了大量的兵力总是供不上去,前来支援的兵力都被用来一个遍,想要让他们再次进攻都没有人想要上。
所以此时的亨里埃塔子爵看着天上漂落的雪花脸色铁青,一场大雪,将会给对面大乾人足够的喘息机会。
因为大雪会切断粮草运输通道,后续增援部队行军也会变得困难,严重打断了自己的进攻节奏。
“下雪了,后续粮草运输会不会出问题?现在的粮草还能保障多久?”
“另外,军队做好了防寒准备了吗?”
对于他的问题,军需官是沉默的,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往年的这个时候,或者说在同大乾作战的这二十年来,冬天他们基本上都是不打仗的,军队都在驻地好好的猫着的。
要打,那也是春天或者秋天打,冬天太过被动!
可是现在,他们需要在冬天作战,只能按照往常的做法进行简单的补充,但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毕竟,他们的经验当真是不足!
...................
与此同时,满是血污的城墙之上,一队专门打扫战场的民兵走过,来到每一个或倒下,或坐下的人身边,轻声询问,然后探鼻息、探脉搏。
然而,很多倒下的战士又如何能够在站的起来!!
只见他们来到一个坐着的战士身边,为首的轻声询问,发现没有声音,然后伸手探鼻息、探脉搏,接着摇了摇头,轻声道。
“走吧!”
然后毫不犹豫的就去看另一个倒下的战士。
死亡,在他们眼中已经成为了常态,只有活着,才能给他们带来些许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