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先狗说话讲究的就是一个两不得罪,所以话语得到了众人的赞赏,以至于开怀大笑。
至于那一千多倒在城墙下的人,没有一个人提及去收殓尸体,或者将活着的人拖回来。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仆从军从受伤以后,就已经死了。
他们在意的是,只要没有逃兵就行。
而汉军在此时在看到敌人开始挖掘沙土,就明白这是准备要填护城河了。
只见一名参将摇了摇头:“这反应速度,早就该叫停攻击了。”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若是他们准备充足,就凭这一千敢死之士,说不得就能冲上墙头,可惜了!”
“切!”有参将不屑道:“可惜什么?你应该庆幸他会出如此昏招才行。不然死的就不仅仅是敌人了,还有我们的同袍兄弟。”
对此,路玉琳摇头道:“这些人并非是敢死之士,只是有这督战队,他们的家人也在江南大营中握着,以江南大营的残忍程度,他们若是敢逃,必然诛杀其家人。”
“故而,这些人宁可拖着受伤的身体跳下河中游过来继续进攻,应该就是这般原因。”
“因为他们大致是觉得,只要自己做出一副这般样子没有后退,家人就不会死。”
“这怎么可能?”有参将嗤笑。
“将这种希望寄托于江南大营的仁慈,还不如寄希望于母猪会上树。”
“真以为他们这般死了,江南大营就不杀他们的家人了?”
“不一定,”有参将摇头,“他们其实也是在赌,只不过很大的可能性赌输了。”
有参将点头认同,“是的,若是接下来进攻不顺,他们的家人也会被当做耗材用来进攻,消耗我们的箭矢以及雷士滚木之类的。”
“若是他们拿下了我们的城池,这些人战后也有可能被发卖。”
“你们说,他们这是何必呢?”
对于这些人,在场的所有汉军都知道是那六个县的百姓,因为这种事情是被明确公开的。
这样消除战士们心中的不安,以及减小面对这种战斗的压力。
在宣传之中,汉军也不会存在什么虚假宣传,只是轻轻道出这些人的选择。
比如面对江南大营的到来,他们选择驱逐甚至杀害了汉军的村镇祭酒、文书以及民兵队长。
仅此一项,便已经引得战士们大怒了。
毕竟战兵们的组成,有很多人都是家中的孩子在学堂读书,谁也不知道被杀害的有没有自家的孩子。
纵然是没有的,那也需要同仇敌忾。
在之后,这些百姓被江南大营抓捕的时候,汉军的伏击部队曾经告诉过这些百姓,让他们躲到山里。
可惜,这些百姓不相信。
再往后,汉军伏击了江南大营,解救了许多百姓。
然而这些百姓被解救以后竟然选择回家躲避,天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汉军完全可以确定,这些人中,必然有他们救了的那些人。
就这样,汉军救了他们三次,他们仍然选择跟随在大乾的脚步下,当真是让人叹息的时候,也怒其不争。
众人所叹息的也正是如此。
若是这些人听从汉军的安排撤离,根本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现在,还要用自己的死,去赌博江南大营的仁慈。
别人对他们好而不领情;别人打他骂他,甚至是杀他家人,他却甘之入饴。
当真、当真、当真是,
没救了!!
“好了,不要说他们了。”
此时,路玉琳打断了众人的话,“你们只需要记住,凡是进攻的,全是敌人就行了。”
“另外,敌人现在明显是准备填埋护城河,必须拖延他们。”
“记住我们的战略,就是要消耗他们,然后引其决战。”
对此,有参将道:“祭酒,民兵和黄鹤郡的三支步兵营正在进行调动。而且这三只步兵营每一个都是临时编组的步兵旅,经历过剿匪战争,实力也足够了,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不让城池,直接与其决战?”
路玉琳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
“确实可行,本来我是准备给他一个我们虚弱不堪的假象,但是现在看来,虚弱的是他们。”
“既然如此,那就先消耗他们进攻的这些征招的军队,然后在同其进行决战。”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从多方面考虑,至少我们是不能丢了城池,也不能损失惨重无力反击。”
“所以,防御配置要合理,物资使用要谨慎,耗住他们,拖住他们,最后一举歼灭他们。”
众人齐声道:“明白!”
............
很快,江南大营的仆从军每人扛着装了差不多有半麻袋的沙石,兵分三路就开始了进攻。
这一次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快速来到护城河边,将麻袋丢进去即可。
再加上这一次,江南大营将更多的独轮车跟腾了出来,然后紧急弄了一些木板和木棍将其架在独轮车顶,以此来作为保护士兵进攻所用。
这些木板其实并不会太厚,不然就过于沉重的推不动了,也更加容易翻车。
所以但敌人进攻过来以后,路玉琳眼睛微眯,道:
“第一轮试射!”
随即有传令兵喊道:“弓箭手上前!”
只见整整三排弓箭手分布于墙头,在命令下快速上前。
“一轮试射!”
令下,弓箭手纷纷搭建,一瞬间第一波箭矢便射了出去。
“啊!”
“噗噗噗!”
对于有了防备的江南大营来说,这一次伤亡少了很多,躲在盾下的,很少有受伤的。
路玉琳再下令,“火箭准备!”
传令兵高喊:“火箭准备!”
路玉琳估算着敌人,在到达一定距离以后,狠狠挥手。
“放!”
霎时间,火箭化作了一道道光,敌人纷纷。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