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江南大营的士卒,雷州府的众人心中不由的激动、感慨,就好似他们也是这支军队的一员。
“王爷,下官已经在城内给您安排了下榻之处,还请王爷赏脸!”
对此,伊善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对自己满脸堆笑的官员,不由的心中鄙夷。
“一群废物!”
不过,他并不曾将这句话说出,反而是装作严肃认真的说道:
“大军行军疲惫,我的住处无所谓,但是这些将士们可不能怠慢了。”
“是是是!”巡抚纪门和提督宦凯唱连连点头,“下官已经为天兵们准备好了营帐以及酒肉,必然不曾怠慢诸位天兵。”
“不行!”对此,伊善脸色一沉:“大军疲惫,岂能驻扎在大营之中,必须让他们进入城中好好休息。”
“这???”
这些,雷州的一众官员有些沉默了,放大军入城,还是凶名赫赫的江南大营进入城中,这多少有些不合适。
“怎么?你们不愿?”
面对伊善,众人只能连忙点头,“岂有不愿,天兵能够进城是我等的荣幸,也是那些贱民的荣幸,岂敢不愿。”
很快,在组织下,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欢迎天兵天将入城,并且还放下了那颗这段时间一直战战兢兢的心。
有天兵在城内,一切都稳了。
然后,夜间他们便为白天的欣喜而后悔万分。
随着入夜,江南大营的士兵入城,以及管带被各个家族招待,总兵和伊善参加官员的宴请,城中便混乱了起来。
这些兵丁再失去管带的约束以后,本就是从士卒升上来的队官一个诸多士卒,在经过先前的杀戮掠夺之后,根本就没有什么纪律。
若是他们不曾进城,或许在管带以及总兵的约束下还能稳稳的驻扎在大营之中。
但是现在,嘿嘿。
一时间,雷州城内,只要不是达官显贵之地,都能看见江南大营的官兵四处乱窜。
像是兵丁踹破他人房门,进去勒索钱财的还算是好的。
有的破门而入以后,几人杀了那户人家的男子,然后轮番侮辱了其家的女人,这也算是正常。
至于更加狠戾的,则是在侮辱完以后,再将女子杀掉。
一时间,外城的房屋内,街道外,到处都是哭喊声,求饶声,惨叫声。
只是,奴才当久了的人,腰就挺不直了。特别是面对传说中的江南大营的士卒,更是连反抗的心都没有。
像是本是两家非常要好的邻居,此时此刻,也只是倾听者邻居的呼救而躲在房子内不敢出声。
往日的情谊,早已经抛之脑后。
他们所能祈祷的,也仅仅只是希望邻居遭了灾以后,不要连累到他们。
不仅仅是这般,就连巡街的衙役见此情形,也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并且还要帮助江南大营的士卒去清理收尾。
对此,当有江南大营的士卒来到一家门户之时,不顾衙役说这是他家的哀求,一脚将其踢开,然后就冲入其中。
伴随着几名老人的惨叫声,很快便传来女子的哭泣声。
“老子给你拼了!”
被推开的衙役使劲咬了咬牙,抓着手中的水火棍就要往里面冲。
“老王,不要冲动啊,不要冲动啊!他们可是江南大营的天兵,咱们惹不起,就连老爷都惹不起啊!”
见此,顿时就有人上前拦住他劝解道:“是啊是啊!家没了就没了,到时候在去一个老婆,生个孩子,家就有回来了,若是将你的命也搭进去,不值当啊!”
对此,衙役的头头也只能上前道:“王兄弟,听哥哥一句劝,刚刚宋兄弟说的不错,留着这条命,更又用,我这是为你好。”
很快,在众人的拦截中,房内传来一声惨叫,然后那名江南大营的士卒便提着裤子出来了。
只见他来到这名王衙役面前,乐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脸,然后竖了竖大拇指。
“你老婆,很润!所以,我就大发慈悲,不要你家的钱了。”
说完,便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离开这王衙役的家。
此时,一众衙役见兵丁走了,方才松开王衙役。
而王衙役见此,急急忙忙的冲入房中,看见了床上衣衫不整的妻子。
此时,王衙役的妻子见其冲入屋中,冷冷的看着他,然后走到他的面前,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老娘我这是嫁给一个怎样的废物?你这个孬种,懦夫!”
说罢,也不待王衙役反应过来,转身就朝着屋中的桌子冲去,然后一头撞在桌角,顿时鲜血直流,倒了下去。
而王衙役,从始至终都只是呆呆的看着。
直到最后他慢慢的走出房子,看着空荡荡的院子。
他想起来了,当初的他好似也是这般,只不过自己是在命令下去夺人妻女。
可是,他同样也能看的见,那些女子的家人抱着自己的大腿苦苦哀求之时,自己也是拿着棍子狠狠的敲打他们,下手重一点的,有时候也能将其打死。
那时候,自己好像说过什么话?
哦,对了,自己面对那些人的时候,好像说的是。
‘你哭嚎个什么?大不了在去个媳妇,生个孩子呗!’
“呵呵,咯咯!”
一时间,他站在门口,之中发出似乎是冷笑,似乎是痛苦,有似乎是其他声音。
“噗!”
瞬间,一大口鲜血从他嘴中吐出丈远。
伴随着鲜血的喷出,他似乎方才有些些神采。
然后,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他记得,在不远处有一杂货铺,名叫炎汉商行。
去那里,他才能有报仇的机会、有赎罪的机会。
“巡抚、提督、王爷、江南大营、狗官、狗皇帝,你们都得死,我要你们都得死。”
喃喃自语间,他摇摇晃晃的向炎汉商行走去。
与此同时,江南大营在城中祸害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三万多人,足以将整个外城或或一个遍。
而那些住在外城的商人或者开店铺的,也有很多很多遭了殃的。
这一夜,外城几乎无人能够逃脱。
这一夜,外城几乎成了所有人的炼狱。
白天,他们为‘天兵’进城而欢呼,认为朝廷是自己人,并唾弃汉贼。
晚上,他们也因‘天兵’而高呼,只不过此时的朝廷,拿他们当了‘自己人’。
内城,欢天酒地。
外城,宛如地狱。
终究是,以身侍蛇,终为毒蛇所噬。
焉不知,不久之后的内城,是否还能这般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