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莲教的动作完全就是多虑了,长沙郡聚集大军准备攻打河图山的消息是真的。
主要有以下几种原因。
第一就是大家彼此之中你有我,我有你,互派探子都已经成为了常事,这数千兵马调动,很容易就被对方得知。
第二就是兵马调动大,需要许多青壮民夫,如此动静,自然会被人看在眼里。
第三嘛,那就是长沙郡已经是一个破筛子了,况且官员腐败,这种事情早都被透露出去了。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大多数人知道是段浩然搞的,更不知道段浩然从各个家族中拉拢的多少兵马。
其实雷州经过这么多年战乱,长沙郡及其麾下的诸县,有不少的家族都聚集了私兵。
只不过只有这几个家族的实力最大,方才入了段浩然的眼睛。
像是那些只有数十甚至是一百来名私兵的家族,段浩然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虽然他知道这也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但是这个力量他动用不了。
因为随着这几个大家族私兵的抽调,必然会影响县城的防御。
到时候后方空虚,别说报仇了,家被白莲偷了都没什么稀奇。
所以说这一点,段浩然心中还是清楚的。
这就是郡城之中,有私兵的家族十几家,但他为什么只要走了一个章家的原因。
至于其他县城的家族为什么会响应他,除了慑于他的威势,还同他所提出的条件有关。
像是不要战利品和土地的条件,对这些家族来说都是小意思,他们看不上。
真正让这些家族心动的,是段浩然承诺了他们伙同其一起贩卖私盐。
其大致条件就是段浩然承诺,攻下河图山后,允许这九家在河图山海边设立盐场。
至于他们熬制出来的盐,全部由他段府按照市价的一半收购,销路他们完全不用管。
要知道市价的一半,这可是一大笔银子。
现如今含有泥巴的最劣质的盐都能买到一贯,市价一半那就是五百文。
但是其制造成本顶多也就一百文。
这是什么利润?
至少是百分之五百的利润,足够这些家族疯狂了。
况且段浩然还承诺他们,他们能炼制出来多少他就收多少。
这也是这些家族愿意派出近乎一半私兵的原因。
这么高的利润,让他们造反都行。
而这,也是段浩然深思熟虑的原因。
既然他要舍弃马家镇,平白丢掉一支武力,自然需要在其他地方找回。
不然京城那边他交代不了。
当然了,这些承诺都是在战胜后才能实现的。
若是战败了,段浩然相信,这些家族损失如此多的私兵,也就不足为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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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长沙城外的军营中,已经聚集了全部军队。
这些军队中,最为精锐的就是各家的私兵了。
这些私兵各个身材魁梧健硕,并且人人着甲,虽然只是皮甲,幸好没有弓弩。
不过,这也够全家杀头了。
同时他们还有许多骑乘的马匹用来快速移动,并且有自己专门的后勤。
如此种种,这些家族距离造反也就差了一面替天行道的旗子。
至于郡兵,虽然看着也挺高的,但实在是太瘦了,也就比民夫青壮好一点。
至于兵器,有的只是长枪、腰刀,至于盾牌、铠甲、马匹,统统没有。
不过段浩然对此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需要借着郡兵的名头,让这些家族的暂时合法化。
另外这些郡兵虽然看着没什么战斗力,但打个顺风仗,当一个试探进攻的炮灰还是可以的。
同时,他们还四处征调民夫壮丁9000余人,配上5150多人的大军,再加上各个家族所携带的后勤人员,合计人数高达16000人。
于是,大军和民夫全部集结完毕以后,在段浩然的命令下,大军开始向河图山开拔。
他们打着剿匪大旗,号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赴河图山。
俗话说人到一万,无边无沿,所以16000多人的行动,再加上诸多车辆、牲畜,确实非常壮观。
这种场面,就算是懂军事的斥候,一时间也分辨不出到底有多少人。
再加上大军行走的又太过杂乱,更是让一众探子摸不清头脑。
只觉得到处都是剿匪大军,五万人数绝不是虚言。
一时间,吓坏了一众探子。
也吓坏了河图山的一众势力。
至于丘川县的白莲教更是坐不住,连忙发求援信件,扬言大乾有五万大军就要展开对他们的攻击。
也就在这个时候,长沙郡城内的一处府邸,有一名20多岁的人急匆匆的向大堂跑去,一边跑一边喊:
“父亲,动了!父亲,动了!”
此时,大堂内一名中年男子看着毫无仪态的儿子,眉头一皱,训斥道:
“嗣儿,注意你的仪态,身为嫡长,行事岂能如此轻浮。”
这年轻人闻言感觉整理整理了衣服,然后拱手道:
“我知道了,父亲。”
“嗯。”
中年男子见状点了点头,问道:“何事让你如此大呼小叫?”
年轻人闻言,顿时面露笑容,欣喜道:“父亲,剿匪大军动了,其方向正是河图山,我们家的那块地能收回来了。”
中年男子闻言不仅没有高兴,反而还是眉头紧皱。
河图山东南部,在刘武他们没有到来之前,一直都是他们家的,其地契文书他们都有,就连那些村民都是他们家的佃户。
当然了,这些村民是不知道的。
他们只知道收了粮食的时候需要给老爷们交税。
但是这个地方自从刘武来了以后,他们就探查过刘武一行人的实力,十分清楚的知道打不过。
若是在原来,长沙城还有章字营的时候,他还能请求官府。
但是吧,章字营大败,他们也就熄了心中的念想。
于是,他们很是从心的选择不去打扰刘武一行人。
就算是前段时间收税,他们家都没想过去哪里收税。
只是三天前长沙城突然传来官府要剿灭河图山的时候,他很是惊讶,以为官府又是故意搞出来某些名目呢。
甚至是官府强抓壮丁,在他看来也是正常,无非就是贩卖奴隶嘛。
所以他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是现在,官府确实是集结了大军,同时开赴了河图山。
想到这里,他忽然起身。
“嗣儿,带上河图山东南部的地契文书,咱们去郡守府。那块地方,咱们不要了。”
“为什么?”
年轻人很是不解。
对此,中年男人则是回道:“若是咱们还拿着,有杀身之祸。”
说着,不待儿子发问,就急匆匆的同管家去取地契文书,然后一行人又急匆匆的向郡守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