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才脸色沉重,问道:“你可看清楚了,来的可是大乾官兵?”
斥候答道,“大当家,我确信我看清楚了,来得绝对是大乾官兵,他们打的旗号是章字旗,装备同我参加大乾军队时的装束一模一样。”
于是,袁佐小声道:“大哥,看来这一支队伍才是长沙城来得官兵,我们差一点认错了。”
对此,王文才也是滴下一滴冷汗,道:“幸好我们彼此都没有动手,差一点让大乾官兵捡了漏子。”
而其他几人此时也明白了过来,顿时也是冷汗直冒。
不过,黑风寨老三蒋高义突然问出一个问题。
“大哥,若是第一批的那支军队也是大乾官兵呢?万一这支官兵是怕损失惨重而不想强行攻寨怎么办?”
虽然老三说的是实话,但是有人说的话比他更实在。
只听老二袁佐道:“不怎么办,若是他们刚刚攻寨,咱们寨子早就被攻破了。若他们真的是大乾官兵,咱们就感谢他们让咱们多活一会吧。”
此话一出,老三蒋高义一愣,随即苦笑摇了摇头。
“轰!”
就在此时,身边的老四关子濯直接一拳砸在了寨墙之上。
因为其拳头包含内力的缘故,竟然将捶打的那块圆木拍成碎片。
“你干什么老四?”
老三蒋高义被吓了一跳,直接质问道。
而王文才几人此时也将目光移向了老四关子濯,却发现他此时面色潮红,浑身颤抖,非常激动。
对此,王文才很是关心的问道:“四弟,你怎么了?”
对于王文才的问话,关子濯似乎跟没听见似的,紧盯着斥候,问道:
“你刚刚说来得那支官兵打的是章字旗?”
斥候点了点头,肯定道:“是章字旗!”
听到斥候如此肯定,关子濯眼睛通红,几乎想要发狂。
老五和老三见势不对,直接欺身而上,合力将想要发狂的关子濯给按住了。
而王文才和袁佐则是急促的叫喊道:
“老四,醒醒,你到底怎么了?”
关子濯在王文才几人的呼叫声中,理智方才慢慢转醒。
回过神来的关子濯看着一脸关心看着自己的大哥二哥,还有一直势如水火的三哥五弟,眼睛顿时流下了豆大的泪滴。
这不哭还好,一哭几人都懵逼了。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一直崇尚流血不流泪的关子濯,竟然流泪了?
几人甚至稀奇。
关子濯一边哭,一边解释:“大哥,是这样的...........”
然后,他们在关子濯的解释中,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虽然他们一直知道老四关子濯同长沙城内的官员有仇,但是他并不细说,大家也不曾追问,而他也就在黑风寨安稳的生活了下来。
不过今天,他在听说来者打的是章字旗号后,再也忍不住了。
原来,关子濯并不是雷州人,他是京城关家人,为大乾五品武官。
只可惜在罗刹蛮的挑衅中,他毅然选择了抵抗罗刹蛮,惹得朝堂勃然大怒,随即将其发往雷州,同白莲教作战。
他此行来雷州,带的家人只有儿子一个。
至于妻子则是在产下儿子以后,血崩而死。之后他再也没有续弦,只有儿子一根独苗。
而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来到雷州之后,他就奉命代表同白莲教交战,硬是凭借一人之力,挡住了白莲教攻取雷州的作战计划。
本来这没什么问题,但是他的战绩实在是太过于亮眼,大家都在节节败退,为什么就你能不断胜?
随即引人眼红。
而这个人就是长沙城章家的嫡子章谭士,大乾官兵中的五品武官。
之后他同其他当地官员合谋,害的关子濯战败,然后上报江南大营统领,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控制了关子濯......他儿子。
只能说废物始终是废物。
最后章谭士以关子濯儿子为要挟,勒令其投降,扬言说只要他投降,就放了他儿子。
心存侥幸的关子濯信以为真,就出来投降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儿子的尸体。
其尸体遍布伤痕,显然是被虐待致死。
要知道,他儿子今年方才七岁啊!
接着,他在大牢中被属下救走。
后来嘛!
自知报仇无望的他,就以大乾逃兵的身份来到了黑风寨。
而这,就是关子濯这一生平淡的经历。
对于关子濯的平淡一生,老三蒋高义不由的张了张嘴,道:
“我说呢,最开始我白莲教军在雷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谁知道打下雷州一半以后突然节节败退,原来是拜你所赐。”
见此,王文才疑惑的看了老三一眼,就听他继续说道:
“说起来,我之所以在这儿,全是拜你所赐!”
不过,他的语气似乎并不愤怒,反而还有些幸灾乐祸道:
“这样也好,当年打的白莲教教军抱头鼠窜的那位大乾将军,此时成了我的小弟,这滋味也是不错。”
说着,他还不由的嘿嘿笑了几声,纯纯的往关子濯伤口撒盐。
于是看不过去的袁佐直接打断了蒋高义的话,道:
“行了老三,现在我们是一家人,别幸灾乐祸的。”
王文才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们不仅不能幸灾乐祸,还要为老四报仇雪恨才行。”
“毕竟我们是结拜兄弟,老四的仇就是我们的仇。”
这是王文才定下的基调,他不允许大敌当前,自己黑风寨的几位当家的还要闹内讧。
此时,后知后觉的老五方才反应过来,高声喊道:
“对,我们要替四哥报仇!”
他的声音很大很大,一时间竟然传了很远。
于是,整个黑风寨的人都高呼。
“报仇,报仇。”
至于报啥仇,他们也不知道。
毕竟大家都这样喊了,自己不喊岂不是不合群?
所以每一个人喊的都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