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门,来人是顾紫秋。她似笑非笑地说:“月华,我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事?”介芸宝倒是很感谢顾紫秋把自己从与凌邵研的对峙中解救出来。
顾紫秋说:“今晚镜山有派对,你知道的吧?”
镜山是什么地方?什么派对?介芸宝一脸懵懂,她搜肠刮肚地想了想,说:“我最近都专注工作,没太留意这件事。”
“你专注工作?”顾紫秋一脸看鬼的神情,她不屑地从鼻子里出了口气,又说:“反正是宁媛办派对。你和宁媛的渊源可不浅啊。”说话间,顾紫秋意味深长地看了凌邵研一眼,凌邵研面无表情。
宁媛是谁?介芸宝更懵了。但她知道,她必须假装自己知道那个人是谁的样子。
顾紫秋又说:“宁家和盛家多年来关系不错,伯母让我和宜栋代表盛家出席一下。可是你哥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他吃饭的时候状态就不太好。”
“所以?”
“所以,你和邵研就代表盛家出席吧。”
“这事妈知道么?”
“伯母啊,她刚被几个朋友叫去打牌了。伯母肯定同意的啊,而且今晚的派对是旗袍主题,你不是最喜欢穿旗袍了么?”
姐姐喜欢穿旗袍么?这么想来,凌邵研找人跟踪偷拍的姐姐的照片里就有穿旗袍装扮的。介芸宝看了凌邵研一眼,像是在询问意见,没想到他脸上平静无波,完全没有任何想要出面给个决策的意思。
顾紫秋自顾自地说道:“我请一位顶级设计师做了旗袍,咱俩身形差不多,你就替我穿吧。时间快到了,你们俩先出发,到镜山别墅门口接旗袍就好了。因为手工旗袍特别费时费力,所以我跟设计师约好了准时派人把衣服送到会场门口。”
“这……”介芸宝想到可能会在派对上遇到很多姐姐的熟人,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拿捏应对的方式和态度。
凌邵研显然看出了介芸宝的担心,薄唇上勾起冷笑,他突然说:“好,我们去参加。”
介芸宝惊异地看着他,这声猝不及防的答应让她不知所措。顾紫秋倒是哼着小曲满意地下了楼。
凌邵研驾车,两人一路来到镜山之上的豪华别墅门前。介芸宝感到惴惴不安。这个男人为什么随口答应这件事啊?
两人很快就见到了顾紫秋所说的顶级设计师派来送衣服的人,那人礼貌地递来一个很大的盒子后,转身就走。
介芸宝端着盒子不知所措,想着到底要到哪里去换衣服。
凌邵研打开了盒盖,然后缄默不语。介芸宝往盒子里看去,整个人也不好了。一件玫红色的旗袍被剪得粉碎。
“这是怎么回事?”她惊诧地问,她看向凌邵研说:“你帮我打个电话给顾紫秋好么?”
凌邵研冷眼旁观着一切,拿出手机,拨了顾紫秋的号码,又把手机递给介芸宝。
介芸宝叙述了整件事情,电话那头传来顾紫秋夸张的声音:“怎么会这样?那件旗袍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啊。怎么会被剪碎呢?月华,你不想出席派对就搞这种破坏?”
“不是的啊,到我手里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顾紫秋好像很悲愤的样子,说:“那衣服我只是今晚借你穿一下,以后我还想穿呢。虽然名家设计师的衣服我有的是,但也不能不明不白就被人剪碎了呀。”
“可是,紫秋,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
介芸宝的话还没有说完,顾紫秋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介芸宝扁着嘴看着手机发呆,心里的委屈无可言说。这难道就是人在车中坐,锅从天上来?她怎么就突然变成剪衣服的嫌疑犯了?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凌邵研,说:“那咱们回去吧……”她又小声嘟囔了一句:“难道我还要赔衣服?”
她眼里闪过恐慌,趁着还没把手机还给凌邵研,打开了他手机的搜索APP。
“你查什么?”他冷睨着她问。
“我查查这衣服多少钱……”她完全顾不得自己盛月华的人设了。她只想知道自己在假扮姐姐的过程中是不是要负债……
“这个旗袍设计师拿过国际大奖,每件衣服十万起。”
“哈?这料子是金子做的?”凌邵研说的话让她觉得匪夷所思,她抓住内心最后一点小希望,问道:“你是男人,怎么可能知道旗袍的事,你是随口说说的吧?不可能值那么多钱的。”
“我有友人是旗袍设计师。比这个所谓的设计师更知名。”
“哈?”介芸宝眨了眨眼睛。她的思绪突然偏转。
自己虽然以姐姐的名义和这个男人结婚了,但是对他的事情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记得盛母说过,凌邵研是孤儿,她从没见过他的家人朋友,除了那个诡异的情侣酒店老板……
在她发呆的工夫,他已经上了车。她以为要回盛家了,立刻抱着装了残破旗袍碎片的盒子坐上了副驾驶座位。
车子一路开下镜山,却朝着盛家相反的方向开去。
“这是去哪里?”介芸宝望着路旁不熟悉的景色,警觉了起来。这男人又要带自己去什么奇怪的地方?
车子在一个隐秘的旧式建筑街道停下。凌邵研下车,按下一栋老别墅的门铃。很快就有人应门。
介芸宝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什么地方呀?”难不成这个男人要当人贩子把她卖了?但看上去又不像啊。
开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看上去很有风骨的男性,身穿一件长袍,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文叔,是我。”凌邵研一见到老人,立刻有礼地说道。
文叔眼前一亮,让二人进屋。
入门之后,介芸宝被惊到了,别墅一层摆了很多假人模特,每个模特身上都穿着样式相当雅致、格调也很高的旗袍。她突然明白了,他竟然是为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