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芜难得愣神,像是被什么难以用语言准确描述的东西迎头击中,世界一下就变得安静又狭窄,而贺妄正正好就站在那狭小的世界中心,大步朝着她走来。
几个眨眼后她就被熟悉的皮革调香水拥入了怀中,绒绒的春草密密匝匝地破土而出。
贺妄捧起她的脸,低头在她的眉心轻轻吻了一下,沉沉的嗓音响起,“现在不用想了,亲到了。”
下一秒,一支支水柱拔地而起,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照下五彩缤纷,随着音乐的节奏高低错落,时而如一柱擎天直冲云霄,时而又像断线珍珠洒落下来,时起时落,如梦似幻,是一场极致震撼的表演。
但他们两人谁都没有转头去看那场精彩绝伦的喷泉秀,只是良久不语地对视着,视线在空中交织交缠。
贺妄的眸光灼灼,墨色中闪动了一下暗芒。
沈清芜竟然鬼使神差地懂了他此刻的想法,主动地、慢腾腾地扬起了脸。
随即她的后脖颈就被带有薄茧的大掌给一把扣住了,紧接着她感受到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庞上,他的薄唇压了下来,牢牢堵住了她的唇。
战栗般的感觉从沈清芜的脊背炸开,轻而柔地游走在她的身上,一路蹿上了头皮,让她的呼吸发颤。
这个吻是极尽悱恻绵长的,循序渐进、由浅入深地拨动着神经,渐渐滋生出摇曳的藤蔓缠绕着他们。
巴黎是充满浪漫的爱之城,在大街小巷处处可见恩爱的情侣,两人的亲密举动并不醒目,只有周围的几人被他们优越的东方面孔所吸引,投来善意的目光,但很快又把视线移回了喷泉池。
这场喷泉秀盛大又耀眼,每一颗水珠都像是烟火一般绚烂。
在场观看的所有人都在雀跃兴奋,有人掏出手机拍照,靠得太近的在洒下来的水花中大喊,蓬勃的热烈的生命力让世界喧嚣张扬。
沈清芜的耳边是节奏欢快的旋律和人群的欢呼,但似乎有一道声音比耳边的喧闹更加震耳。
是心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胸腔,鲜活有力,清晰强烈。
炙热的的、充满浓烈情感的吻结束之后,周围的声音才逐渐汇入她的耳中。
她张了张唇,“你怎么来了?穗安知道是不是?”
如若不然,贺妄应该不会那么精确地找到她的位置,穗安也不会那么凑巧地去上厕所,直到现在还没出现在她面前。
“不愧是我宝宝,聪明。”贺妄骨节分明的手插入她的指缝,两人的手严丝合缝地牵上了,“我收买了她,她同意我来找你,把你明天的时间让给我。”
沈清芜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我后天就回京都了,你……”
后面的问句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贺妄就仿佛能预测她接下来的话似的说,“等不了,我想早点见到你,就算是提前一分钟也好。”
其实在他知道了21g的含义后就想要不顾一切地飞到法国来找她,甚至付出了实际行动,但刚到机场又有所顾虑,理智回笼,又打道回府了。
熬了几天后,贺妄开始深思,她俩的姐妹出国游已经够久了,多一天少一天也没差。
就这样说服了自己后,他才找上了祝穗安。
后者听他要来法国找沈清芜竟然还有些兴奋,二话不说同意了,还表示一定嘴严,给她一个惊喜。
贺妄一瞬也不眨地看着她,“我来找你,你不开心吗?”
沈清芜面容平静地看着他,“我不开心就会扭头就走,而不是在这儿和你拥吻。”
他的眉宇一下柔和下来,又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我就知道你也想我。”
贺妄捧着她的脸,用眸光为笔仔细地描摹过她的眉眼,仿佛两人已经有数十年未见似的。
沈清芜任由他看,在一分钟后觉得脖子有些酸了,“还没看够?我们也才分开了半个多月。”
他松开手,大掌顺势滑到她的颈后帮她揉了揉,“当然看不够了,我每天都想看。”
她睨着他,“我不是每天都给你发照片吗?”
“照片和人怎么能一样?”贺妄的勾了勾她的耳垂,“照片又摸不到,亲不着。”
沈清芜的眼眸微眯,“怎么觉得你就只是贪图我的身体呢?”
“不止,除了贪图你的身体还贪图你的灵魂。”贺妄的眉眼在喷泉池边灯光的笼罩下晦暗不明,“贪图你的所有。”
“沈小芜,抬头。”她听到声音后本能地抬头,面无表情的脸和他那张笑得恣意的脸一起被拍进了手机里。
她问,“你干嘛?”
“发朋友圈。”
沈清芜沉默半晌,“你收敛一点,你那些朋友都来找我,让我管一管你了。”
“是吗?谁?”贺妄嗤笑一声,“嫉妒我是吧?”
沈清芜自然不可能告诉他是谁,伸手戳了戳他,“你别太张扬了。”
他眉眼沉沉,“宝宝,你为了他们还真管我了?”
她睨着他,“怎么?不能管?”
“能,当然能。”贺妄低笑一下,“我乐意被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