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哥哥……”
慕连溪骤然回过身想要抓住他，却只有一缕衣物从掌心划过，什么都没留下。
她其实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这种事情本就是他自己的事情，恋爱自由嘛。
说什么为了他好，还不是把自己的意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供他选择。就算是找不到心仪的女子又何妨，她最起码也能让他后半生无忧。
可是自己偏偏没事找事，硬要戳到人家肺管子上，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清哥哥刚刚看上去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小姑娘就那么直戳戳地站在原地，低垂着头无措地拨弄自己衣服，越想越觉得不该。
是自己有错在先，好心办了坏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前就开始一片模糊，害怕，后悔，自责……种种情绪霎时如潮水般从心底涌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清盛生气，不理她，就心里一阵难受，这还是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气。
她想把他哄好，可是人现在都还不知道去了哪里，天都已经这么黑了，他一个人在外面，万一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小姐，顾公子临走的时候吩咐我说，让您尽快回房，还说会好好考虑小姐的要求。”
木荷进了屋，见自家小姐脸色不大对，又回想起那人临走时赤红的双眼，于是小心地问道，
“小姐，您是和顾公子吵架了吗？”
“木荷，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还把清哥哥给气走了。”
慕连溪一边抽噎，一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她。二人这些年早就相处的如同姐妹一般，所以她也毫不避讳地复述了一遍今晚发生的事情。
木荷长叹了一口气，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之前因为小姐落水一事对顾清盛存有很大的偏见，但是这两年的时间，她也觉得那顾公子对小姐好得不像话。
在外人面前他永远是一副生人勿近，冷冰冰的模样，唯独在小姐跟前，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体贴温顺得很。
她总觉得那顾公子应当是对小姐怀有不一样的情愫，但是好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虽然二人的家世门不当户不对，但是她是真心希望小姐能找一个疼爱她的夫君常伴左右，幸福安稳地度过余生。
“小姐，我说句不该说的话，顾公子应当是对您有意，您看不出来吗？”
什么？
顾清盛喜欢她？
慕连溪的眸中闪过一丝错愕。木荷瞧着小姐这个模样，也能猜到他俩是为何起了争执，
"顾公子眼里只有小姐，但小姐却要把他推给别人，所以顾公子才会生气。不过小姐也不用忧虑，这种事情强求不来，小姐若是不愿，回头挑个时间和他好好聊聊便是。"
小姑娘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脑袋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那她自己对顾清盛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其实她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
讨厌吗?
不吧，她其实还是挺喜欢和他呆在一起的，有什么事情都喜欢和他分享，见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
是喜欢吗？
可是她从小单到大，情感经历一片空白，也不知道那种坠入爱河要死要活的状态是个什么滋味。
如此看来，她的确真的需要重新审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而另一边的顾清盛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端在心尖尖上的姑娘如今却能毫不留恋，理直气壮地把他丢弃。
这也换了法的在告诉他，想让溪儿喜欢自己真的是痴人说梦，她心里估计装的是别的少年郎吧。
想起小姑娘当初满脸泪痕，做梦都在担心萧策的模样，他真的头一次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
看来不属于自己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罢了。
***
在内阵发现屋里有人来的时候，洛决和裴书就脱身回到暗阁里了。只是他们没想到，不过多时，少主也回来了。
但是面色却由一开始的云淡风轻变成了如今一脸阴沉的郁闷，甚至连眉头都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少主，您可是有心事……”
裴书看到自家主子周身的冷气能冻死个人，颇有些担心地开口问道。
洛决懒散地将身子倚靠在椅边，指尖轻轻带过殷红的薄唇，侧眸端详了一会儿顾清盛，桃花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戏谑。
“你这呆子，咱们少主还能有什么心事，这些年来在其他方面永远都是运筹帷幄，唯独……”
他顿了顿，撑起身子朝裴书那个方向靠了靠，眉目间染上轻笑。
“唯独在慕三小姐那里，始终不得章法，饱受相思之苦。”
“对吧，少主？”
洛决的视线滑到了少主的身上，一改刚才的散漫，真诚地发问。
顾清盛听着洛决嘴里吐出来的话夹杂着怪里怪气的味道，眸子里的阴森毫不留情地扫向他，冷冷地开口，
“洛决，想挨鞭子了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我今日正好得空，不介意亲自给你来点。”
裴书看着自己旁边那个货又开始没完没了地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没忍住直接给他后脑勺子来了一下，
“闭嘴吧你。”
“少主，洛决他这几日受了些风寒，脑子不太清楚，就爱说胡话，您见谅。”
“哦，是吗？”
顾清盛神色不虞地开口，
“好像从我见他那一日起，他脑子就开始不清楚了。”
洛决被狙击了，捂着脑袋忿忿不平地剜了裴书一眼，然后又满是幽怨地看向上座的人。
“少主，您偏心！就知道伙同裴书一块欺负我。我这么说，还不都是为了您吗！”
顾清盛阴沉的眉峰一挑。
你还给我倒打一耙？
洛决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
“少主啊，您这样是追不到姑娘的，追姑娘那也是有技巧的啊，一看您就不懂。”
见自家少主没有反应，洛决从椅子上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潋滟的眸子泛着水光，浑身散发着勾人的韵味，似是想打算亲自示范一遍。
“首先，您需要充分展现您自己的魅力。”
顾清盛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看着一身骚气的洛决。
“怎么，像你这样展现女人的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