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盛眼里真挚的目光快要灼伤了她，让她不由得屏息，差点要喘不上气来。
慕连溪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他。
顾清盛知道，
爱情最好的模样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和从一而终的选择。
他不会让心爱之人重蹈他母亲的覆辙，也绝不会因为权势和地位就放弃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真正的男人，从来不需要以牺牲女人为代价来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
*
差不多这个月的中旬，开始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莹莹雪花于空中飞扬，好像漫天飞舞的柳絮，薄薄的一层铺盖在地面房宇之上，宛如银装素裹。
绒绒的雪花轻盈地落在脸上，手上，逐渐消融。慕连溪微微抬头，紧闭双眸，感受着皮肤传来的丝丝凉意，倒是有种难得的放空与静谧。
虽不似深冬的凛冽，但是待久了依然感受到寒意。
慕连溪搓动着双手，跺了跺脚。
“小姐，这外面有些冷，您还是回去吧。不然第二天怕是要头痛了。”
木荷看她冻的小脸儿泛起了薄红，就忍不住上前提醒。
“行，哦对了木荷，今年的木炭分下来了吗?”
慕连溪回房间脱下了外面的袄子，一边抿着茶一边开口问道。
“回小姐，咱们的木炭已经分好了。”
“记得让管事给清哥哥那屋也分点儿，尽快送了去，这些天能用的到。”
“小姐我这就去吩咐。”
慕连溪摸着披褂的绒边，突然想起顾清盛自从丧母后，受尽艰难坎坷。过时过令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钱去买新衣服穿，从始至终都是那一套衣服。
就这样一件洗的发白的衣服缝缝补补，布丁都是一块叠着一块的，但好在顾清盛洗得很干净，一点儿都没有邋里邋遢的样子。
可是夏天还可以忍受，等到了冬天，顾清盛就只能靠那单薄的一层衣物来御寒。
逢数九寒冬之际，他半夜都冷的难以入睡，只能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来借此取暖熬过整个严冬。
但也因此，他的后肩脊和膝盖长时间地受寒，小小年纪就有了后遗之症。每当有寒气入体，那两处都会隐隐作痛。
好像慕连溪刚掳来顾清盛的时候，他身上就穿的那一套。现如今她来了，自然是没有再苛待顾清盛的道理了。
慕连溪决定亲自去给顾清盛缝制几套袄衣和大氅，虽然她不太会，但是身边可是有木荷这个能手呀！
少女弯了弯眼眸，如是地想着。
*
“叩叩叩”一阵轻缓的敲门声响起。
“顾公子，我家小姐吩咐让我来给您送些木炭，您可以点上，屋子里能暖和些。”
何云应声给打开了门，从随从手里接过那两盒木炭，提到了里屋。
木荷上前对顾清盛伏了伏身，
“顾公子，木炭已经送到，那我就不多叨扰了，先行告退。”
“麻烦了，替我谢谢你家小姐。”
一道清冷的声线响起。
顾清盛淡淡瞥了眼里屋的木炭，见何云已经添了一些在炉子里，把一小把干草扔了进去。火苗由小及大，逐渐旺盛了起来，热气散开，逐渐地，身子也暖和了起来。
顾清盛的眸子暗了暗。
他不是慕家的主子，甚至可以说什么都算不上。木炭都有严格的规制，所以这也轮不到分给他。
除非…除非这是慕连溪特意从府里给他要来的。
顾清盛长长地叹了口气，闭眼感受着周身的暖意，头脑有些胀胀的。
溪儿，我该拿什么来回报你?我…又怎么能放的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