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传言中的静心真人,明明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大师啊……
林苑有些茫然,“宋小姐,您是怀疑,这一切是观主做的吗?”
宋时蕴不置可否,“还没有查清,我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猜测。”
林苑心里一沉,“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然,回去问问静心真人?”
宋时蕴反问:“林小云,你觉得你可以问出实话吗?”
林苑一噎。
是啊,当面锣对面鼓,有几分可能性,问出实话?
静心真人在这里做了道场,都没有发现这养尸阵。
无论如何,静心真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有什么错漏,肯定会想办法推脱。
现在去问,什么用都没有。
林苑咬了咬唇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柯一介对这些都不太懂,只能茫然地看着她们俩。
宋时蕴闻言,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在这时,她的耳朵却是一热。
有人来找她了!
宋时蕴顿了一下,望向林苑和柯一介,“你们俩在这稍等片刻,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要去处理一下。”
话音一落,宋时蕴转身就向山道深处走去。
柯一介和林苑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
这个关键时刻,宋时蕴还要去做什么?
现在什么事情,能比这养尸阵更大?
两个人俱是不解,但是他们也没敢跟上去。
这棺材肯定需要守着,柯一介是个纯新手,什么都不懂,林苑自然走不开。
另一边。
宋时蕴走到山道深处,看了看四周漆黑的夜色,朗声道:“大师兄,你来了吗?”
话音落下,一道黑影,落在宋时蕴面前。
宋时蕴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青年穿着一身夜行衣,站在不远处。
他看着宋时蕴,眼神里充满戒备,“你是?”
宋时蕴闻言,对他福了一礼,“大师兄,是我,时玉。”
大师兄方玉成猛地瞪大眼睛,眼神里全是怀疑,“你,你说你是谁?”
宋时蕴无奈道:“大师兄,得了我的纸人,既然寻来了,就应该知道,是我呀。我身死的消息,大师兄想必早就知道了,我肉身已毁,想要回来只能借别人的身份。”
方玉成就是看了纸人后,才火急火燎地开了阵门赶过来。
可是,看见眼前全然陌生的宋时蕴,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宋时蕴见此,缓缓地道:“大师兄,你虽然是玄门中人,但从小怕鬼,九岁的时候,还被一个普通的小鬼吓得睡不着觉,半夜尿床,还是我去帮你换的被褥,你还记得吗?”
方玉成闻言,眼皮猛地一跳。
宋时蕴紧接着又说:“我第一次因为修炼受伤,就是为了救大师兄你,当时你因为怕鬼,不敢对付那厉鬼,险些被那厉鬼一口咬断脖子,我只好扑过去帮忙,却被厉鬼咬了一下手臂,不过幸好事情平安解决。”
“当时,只有我们俩在一起,回去之后,师父追问是怎么回事,我说是自己学艺不精,被咬了一口,还好大师兄你及时赶到救了我,师父为此还骂了我一顿,罚我抄了一百遍门规。”
“还有,你十二岁时——”
“不用说了,不用说了!”
方玉成连忙打断宋时蕴的话,头皮一阵发麻,“我,我相信你的身份了!小师妹,你快别说了,我这么点老底,都快被你揭干净了!”
“你怎么就不能说点好的?”
宋时蕴闻言,无奈地一笑,“我只记得大师兄这些囧事,为了让大师兄相信,我只好冒犯了。”
方玉成闻言噎了一下,悻悻然地道:“我就没有什么好的地方,能够让你记住的吗?小师妹,我记得,从小到大我对你也挺好的啊。”
宋时蕴莞尔:“大概是因为,这些不好的事情,太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了吧。”
方玉成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现在可以确定宋时蕴的身份了。
宋时蕴说的那些事情,虽然不好听,但确确实实,是只有他们俩知道的事情。
他九岁时,宋时蕴才三岁,但天生早慧,反而比他这个大师兄更加沉稳。
方玉成和宋时蕴的屋子正好,挨在一块。
那时,他第一次跟着师父,去除一个小鬼,没什么危险。
但他第一次见鬼,回去之后,被吓得哇哇直哭,半夜都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被吓得尿床后惊醒,看着自己尿床了,他哭得更厉害。
时玉五感从小异于常人,便听见了方玉成的哭声。
她推开方玉成的门,询问方玉成怎么了。
方玉成羞赧得说不出话来。
时玉看了看他的床铺,却什么都明白了,什么话也没说,就去衣柜里面,翻出来一套全新的被褥,然后呵斥他下床。
方玉成抽抽搭搭地下了床,时玉二话不说,替他换好了床铺,又拿出来一身新的衣裳,让他去换衣服。
方玉成在她的催促下,收拾妥当,看着时玉,颇有些不好意思。
时玉年纪不大,却跟长辈似的。
他心里更加不自在,连连哀求时玉,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如果传出去了,他就再也没办法在天机门做人了。
时玉当时虽然没说什么,可那件事一直没传出去。
方玉成知道,时玉一直是守口如瓶的性子。
还有他受到厉鬼袭击那一次,本来是他的意外遭遇。
他平时在天机门学得很不错,可是真看见厉鬼,被吓得腿都软了,身子都僵硬了,完全动弹不得。
还是路过的时玉,救了他。
为了他,时玉还受了伤,被师父罚了。
这些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小师妹,真没想到,你还会回来。”方玉成看着眼前,宋时蕴这张完全陌生的脸,回想着以前的事情,还有些恍惚。
宋时蕴苦涩道:“我也没想到,我和大师兄再见面,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其实,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想惊动大师兄。”
方玉成连连摆手,“你我师兄妹,就是亲兄妹,说这些话做什么?小师妹,你直接说吧,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宋时蕴闻言,盯着他问道:“大师兄,还记得谢如故吗?”
方玉成立即道:“当然啊!谢如故那小子,天天就知道粘着你,我还能忘了他?”
宋时蕴一顿,“大师兄,谢如故在天机门时,与我关系如何?”
方玉成想也不想地道:“当然是很好啊——哦,不对。”
话音未落,他就想起来一件事。
“一开始你们俩关系挺好的,但那次受伤后,你再次醒过来,和谢如故那小子的关系,莫名便疏远了,我当时还在想,你们俩是不是闹矛盾了,不过从那之后,谢如故就没怎么来过天机门,我想打听都没处打听。”
“不过……”
方玉成说着说着,便望向宋时蕴,“小师妹,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啊?你们俩不是当事人吗,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宋时蕴温声道:“打断当时年纪太小了,有些细节记不得了。”
方玉成闻言,哦了一声,也没多想,“反正你们俩当时关系挺好的,不过后来关系突然就不怎么好了。”
宋时蕴点点头,“大师兄,那你还记得我进天机门时的场景吗?”
她入天机门时,方玉成应该已经六岁了。
当时,他就已经在天机门。
方玉成回想道:“我记得,当时好像是师父亲自将你从皇城接过来的,我们所有人都提前知道,护国公主要来了,一早就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