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自己的糗事儿,黎泓不好意思地笑笑。
宋时蕴弯了弯唇角。
“哦对了——”黎泓想起来一件事,将身后的两名师弟,介绍给宋时蕴,“这是天司局的两位师弟,这位师弟叫做张骞云,另外一位叫做白千里。”
“是师父让他们跟我们俩,一起去出任务的。”
黎泓介绍完。
张骞云和白千里,先向宋时蕴点点头,打过招呼。
“小师妹好,我是张骞云。”
白千里笑得很爽朗,“小师妹好,你叫我千里师兄就好。”
宋时蕴微微福了一礼,“见过两位师兄。”
黎泓道:“大家认识一下就好,都算是同门师兄妹,不用那么拘束,咱们都是同辈,大家放轻松就好。”
宋时蕴和张骞云白千里三个人附和一声。
黎泓又笑了笑道:“好了,人都到齐了——哦不对,我差点忘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黎泓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宋时蕴疑惑地看过去,“黎师兄,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准确地来说,是忘了一个人!”黎泓指了指马车,道:“今日师父特意吩咐我,带了一位贵人出来。”
宋时蕴闻言,刚想要问,这位贵人是谁。
便见马车内,伸出来一只修长的手,缓缓地掀起了车帘。
一张面如冠玉的面容,出现在车帘后。
他穿了一身玄色的长袍,对宋时蕴等人笑了笑,“怎么还不上来?”
宋时蕴看着坐在马车里的人。
这人,可不就是谢如故吗?
宋时蕴不由一愣,紧接着,她便看向黎泓。
黎泓笑笑,解释道:“小师妹,这就是师父特意请来的那位贵人,定国公府的世子爷,听闻小师妹和世子爷世交也不错,想必大家相处起来,也比较融洽。”
宋时蕴闻言,皱了皱眉,忍不住嘀咕道:“师父怎么会请定国公府的世子来?”
黎泓老老实实地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今日出门时,才听师父说起这事儿。”
黎泓往日和谢如故并没什么往来。
只是听说过,谢如故是天机门的弟子。
那想必是厉害的。
若是谢如故愿意与他们一路同行,去泾川城帮忙的话,黎泓自然没什么不愿意的。
所以,他便乖乖地答应张真人的话,带着谢如故一道出行了。
如若不是多了一个谢如故,他也不可能弄这什么劳什子的马车。
以往,他们师兄弟出行,都是直接骑快马,这样节省时间,也省得还需要安排马车。
宋时蕴闻言,眼皮跳了跳。
她转头看过去,谢如故便对她灿烂一笑,眼角的美人痣,熠熠生辉。
宋时蕴瞬间就明白了。
怪不得这个人,昨天得知消息,没过来跟她道别,说些什么嘱咐的体己话。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怎么都还在傻站着?”见他们还没反应,谢如故弯了弯唇角,“不是着急赶路吗?”
黎泓闻言,回过神来,道:“对对对,我们还得赶去泾川城呢,小师妹,你就先上马车吧。”
宋时蕴微微笑笑,也不好说什么,她看了谢如故一眼,便提步走过去。
谢如故见她过来,便伸出手来。
想要扶宋时蕴上马车。
宋时蕴瞥了一眼那宽厚的手掌,又看了谢如故一眼。
旋即,她手掌在车上一撑,身子便轻盈地上了马车,避开谢如故那只手。
黎泓等人见了也没多想,毕竟关系再好,也是男女有别,避讳一点也正常。
谢如故见此,也只是笑了笑,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一般,一点也不意外。
他抬头,对黎泓点了点头,便放下车帘。
黎泓见此,便带着其他两名师弟,在马车前面坐下来。
天司局出任务,有特殊的令牌,黎泓等人没有排队,马车便从旁边的小城门,径直驶离出京城。
马车上。
宋时蕴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正好在谢如故的位置对角线上,是马车内,最远的两个位置。
而且一上来后,宋时蕴便闭上眼,一副没休息好,要闭目养神的样子。
见此,谢如故却眉眼弯弯,从旁边的格子里,取出来一张柔软的毛毯,盖在宋时蕴的身上。
宋时蕴感觉到身上一重,也没睁开眼。
谢如故却见她眼皮动了动。
他弯了弯唇角,笑道:“这是在跟我生气呢?”
宋时蕴闻言,这才睁开眼,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世子爷言重了。”
谢如故笑了一下,“都这么唤我了,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宋时蕴皱了一下眉。
其实……
她是有些不高兴。
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她心里清楚,这很没必要的。
宋时蕴坐直身体,拢了拢身上的毛毯,道:“没有。”
她望向谢如故。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谢如故看得出来,宋时蕴不高兴,但也看得出来,宋时蕴现在又把情绪压了回去。
他顿了一下,换了个位置,挨着宋时蕴坐下来,道:“听说你要出远门,我不放心,就跟过来看看,反正我也是个闲散之人。”
宋时蕴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
谢如故正好看见她这个小眼神,笑了一下,“是因为昨夜,我听闻这个消息,没去找你的事情生气吗?”
宋时蕴一顿。
眼神飞快地躲开来,有一种被戳破的尴尬。
下意识地反驳。
“没有的事儿。”
谢如故同时开口,“你可以生气。”
宋时蕴不由一愣,迟疑地看向谢如故,这世上还有人,喜欢别人生气的?
谢如故见她一脸疑惑,笑道:“正常人都会有各种情绪,生气也是其中一种,生气是很正常的情绪。”
宋时蕴感觉,谢如故这话,有点意味深长。
谢如故握住了她的手:“不过,我得辩解一下,昨天没去找你,是想着,我总归要跟你一起去的,所以想给你个惊喜。”
宋时蕴闻言,心里那莫名的情绪就放下了,“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谢如故扬了扬眉,一本正经,“这难道不算惊喜吗?”
宋时蕴闻言,抽回自己的手,揶揄道:“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
谢如故叹息道:“二妹妹这样说,真是让我伤心。”
见他故作伤怀,宋时蕴忍不住轻笑一声。
谢如故立即道:“笑了,那就是不生气了。”
宋时蕴嘴硬道:“我方才就说过了,我本来就没生气。”
谢如故笑了笑,“是是是,二妹妹没有生气,是我眼拙了。”
宋时蕴见他一副哄小孩儿的模样,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拉紧身上的毛毯,头偏向一边,闭上眼:“我困了。”
谢如故看出来她那躲避的样子,也没拆穿,“这一路去泾川城,还需要些时间,你好好睡一觉吧。”
他估摸着,宋时蕴昨天晚上就没睡好。
这会子补补觉也好。
谢如故昨天晚上,得知消息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要去找宋时蕴的。
但是,他想了一下,宋时蕴身体不佳,他不放心,肯定是要跟着去的,那晚上去不去找宋时蕴,都没什么区别。
他便没去找宋时蕴。
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让宋时蕴感受一下各种情绪,让她自己弄明白,她自己心里的想法。
人就是人,不是满天神佛,就该有各种情绪。
有情绪的,才是活人。
谢如故偏头看了看宋时蕴,他还是喜欢更加鲜活的宋时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