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松连忙摆手,“没,没事,是家母唐突,不怪宋小姐。”
宋时蕴看得出来孟知松是误会了。
但现在,跟他们解释也没什么用。
宋时蕴便道:“我这次擅自做主请孟公子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孟公子。”
孟知松拱手,“宋小姐有什么事,尽管问就是。”
宋时蕴道:“西昌侯夫人自然要撮合你我,不知道有没有同衡阳王府说过,我算是半个玄门中人。”
孟知松没想到宋时蕴会挑明。
撮合的事情,毕竟方才又没说开。
孟知松尴尬地道:“好像是说过,侯夫人说,宋小姐帮助过西昌侯府多次,心善,大方端庄,又有能耐,我娘大约是觉得我性子过于绵软,便希望给我娶一位……有主见的夫人。”
宋时蕴淡笑,“是想娶一位厉害的夫人吧?”
孟知松干笑两声。
他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这么说,似乎对宋时蕴不太好,好像是在说,宋时蕴太过厉害。
否则他母亲也不可能动心。
“这些都是题外话,既然孟公子知道,我算是半个玄门中人,那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宋时蕴直接进入正式话题,“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孟知松一愣,“什么事情?”
他怎么没听懂宋时蕴在说什么。
“你身上阴气缠绕,面上覆盖着死气,有阴气侵染,寿命短折之相。”宋时蕴直接道:“但你本来不该如此,是阴气导致的,所以我们就想问问,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孟知松脸色一白,“我,我没太听明白,宋小姐的意思是,我……我要死了?”
宋时蕴颔首,“坦白地来说,是这样。”
孟知松猛地握紧双手,“可,可我没遇到什么事情啊……”
“奇怪的人,奇怪的事情,或者奇怪的东西,你没接触过吗?”宋时蕴追问。
孟知松猛地摇头,“没有啊,我,我没有啊,我天天在学堂和家里来回跑,从来没见过外人,更没去过什么其他地方。”
宋时蕴皱了皱眉,这不太对劲。
“那你最近身体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说,发热,或者是昏睡?”
孟知松闻言,抓耳挠腮地回想,“我想了想,我前一阵子,确实有些不太舒服,身子昏沉,感觉好像是得了风寒,但是,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天天在外跑来跑去,感染风寒也很正常啊。”
宋时蕴道:“除了这些外,还有没有其他反应?”
孟知松紧锁眉头,“没有了……”
话音未落,他声音突然就变了。
“不对,我想起来一件事。”
林悦瑶和宋时柔,一直紧盯着孟知松。
听见这话,林悦瑶便忍不住追问:“什么事啊?”
孟知松张了张口,脸色有点发白,“我近几日,一直有做噩梦。”
林悦瑶瞪大眼睛,“噩梦?”
宋时蕴蹙起眉来,“什么噩梦?”
孟知松抿了抿唇,“我也说不太清楚,梦里好像是一条街,没有其他人,但有一辆奇怪的轿子,那轿子像是纸做的一样,惨白惨白的,很奇怪。”
“除了这些,还有吗?”宋时蕴脸色一沉。
孟知松想了想,“我记得,我好像还听见,轿子里面有什么声音?”
林悦瑶好奇地追问:“什么声音?”
孟知松:“好像是在说,要我上轿子,要送我回家。”
但那感慨太奇怪了。
是谁都不会上轿。
孟知松便有些抗拒,想要后退,但是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那个轿子走去。
“那你进去了吗?”宋时蕴问道。
孟知松摇头,“没有,我,我差点就进去了!但是,守夜的书童,却听见了声音,把我叫醒了。”
守夜的书童,睡在他床边的。
说是半夜听见他一直在说,一些奇奇怪怪,听不清楚的话,便以为他是睡梦魇了,想把他叫醒。
他也确实醒过来了。
而醒过来之后,孟知松也将那件事,当成是自己梦魇了。
便没有多想。
如若只有那一次噩梦的话,孟知松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问题就在于,那次噩梦过后,大约又过了两天,他又做了一场噩梦。
梦境和第一次一模一样。
他再次,在梦境中,听见那轿子,叫自己坐进去,要送他回家。
然后,他又被吓醒了。
“你做过几次同样的噩梦?”宋时蕴小脸一沉,追问道。
孟知松回想道:“大概有三四次吧。”
宋时蕴皱眉,“多久一次?”
“好像都是隔天……”说着,孟知松便惊惧地瞪大眼睛,瞳孔微微颤抖,“对,都是两天一次!”
他之前从未深思过。
只当自己读书压力大。
现在一想,不说别的,单单是两天做一次噩梦,每次噩梦,还是同样的梦境,就很奇怪。
难不成,他真是撞邪了吗?
宋时蕴闻言,思忖道:“梦境里那辆轿子,是你第一次梦见吗?梦搜查,你仔细回想一下,在你开始做噩梦之前,有没有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轿子?”
“类似的轿子……”
孟知松焦急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仔细回想着。
林悦瑶和宋时柔,更是大气不敢喘地看着他,唯恐呼吸声都会打乱他的记忆一样。
宋时蕴紧盯着孟知松,静待下文。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知松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他猛地一拍手,“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我之前好像,真,真的见过那辆轿子!”
宋时蕴立即追问:“在哪里?”
孟知松呐呐地道:“就,就是在我去书铺子买书的时候,在那条街上!”
他记得,他当时,拿着书,一边看一边往家的方向走。
但走着走着,四周的人,好像都不见了。
他突然听见一阵唢呐声。
猛地抬起头来,便看见,前面有人,抬着一辆轿子走过来。
那轿子,就是白色的。
但是,他当时看见的轿子,看上去除了颜色外,其他都很正常。
并不像是他梦境中的,是纸张做的。
所以,他一直没把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而且,他当时也只是看了一眼。
“你确定,那是一辆正常的轿子吗?”
宋时蕴盯着孟知松的眼睛。
孟知松被她盯得一愣,仔细一想,他脸色更加惨白,“好,好像不是……”
他突然想起来,那辆轿子出现的时候,旁边的路人都消失了。
而且,当时他还听见了一道声音。
那声音,和他梦境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全是在说,该上轿回家了。
“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
孟知松站在那,就盯着轿子看。
可是,抬轿子的人,就像是没看见他似的,抬着轿子,直接冲过来了。
当时被吓得不轻,刚想躲开,身体却站在那,动弹不得。
就在他以为,那辆轿子会直接撞到自己的时候。
那轿子忽然穿过了他。
紧接着,消失了。
孟知松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左右一看,四周的人,都在正常活动。
他愣了一下,试了试自己的手脚,发现自己也可以正常活动了。
孟知松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还问过路人,刚才的轿子呢。
可路人都说,没瞧见轿子。
那条路上根本没出现过什么轿子,还有人问他是不是眼花了。
孟知松一向不相信什么鬼神,便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真有什么轿子的话,怎么可能只有他自己看见?
孟知松便就那么回家了。
“那,那是不是因为知松哥哥碰见的轿子,里面是鬼啊?”林悦瑶紧张地问道。
孟知松有点迟疑,“不,不是吧,我遇到那辆轿子后,回家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啊,当晚我也没有做什么噩梦。”
宋时蕴问道:“那你大约是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
孟知松想了想,神色猛地一震,“好,好像也是那件事的两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