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青山打量着宋时蕴,没有看见钱武义的眼神,闻言,他却很是怀疑,“这个……她真的能行吗?”
他的怀疑,毫不掩饰。
“对啊,不是都说,玄门年纪越大越有本事吗,这么个小姑娘,真的能解决我们家的问题吗?”
郝青山旁边的女人,郝夫人此时也忍不住打量起宋时蕴,满眼的质疑。
倒不是她针对宋时蕴。
就是感觉,宋时蕴这年纪也太小了。
曹大师之前说,他对郝家的事情,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解决。
更别说,这个小姑娘。
郝夫人不得不怀疑。
高大朗和钱武义,听见他们夫妻的话。
唯恐他们俩得罪了小姑娘。
高大朗忙说:“宋小姐和别人不一样的,我们这一行也更看重天赋,有天赋的人,一日抵得上别人十年,宋小姐便是如此。”
这是曹大师的原话。
曹大师跟他们夸赞宋时蕴时,便是这么说的。
钱武义也连忙补充道:“对,您二位不相信我们,还不相信我师父吗?他推荐的人,自然是没错的。”
这话,倒是说到了郝青山的心坎儿上。
他确实不太相信宋时蕴这么个小姑娘。
但他相信曹大师。
他在曹大师的道观,做了那么多年的香客,自然是足够信任曹大师的。
不然,他早就换地方了。
思及此,郝青山便讪讪一笑:“也是,也是,曹大师介绍的人,自然是没错的,那我们家的事情,就麻烦宋小姐了。”
语毕,他对宋时蕴拱了拱手。
郝夫人却皱了皱眉,似乎还想说什么。
郝青山余光瞥见,悄悄地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别再开口。
不管宋时蕴到底有没有那么厉害,但好歹是来帮他们的。
再说,还有曹大师两个徒弟在呢。
他们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走一步看一步。
有人来,总得试一试。
郝夫人知道郝青山是怎么想的,便没有再说什么。
宋时蕴闻言,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还礼,“郝老爷客气了,看得出来,两位都很着急,既然如此,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府上的异常,两位都清楚了,我也听高大朗和钱武义他们说过,我想问一下郝老爷,是不是得了一笔意外之财?”
郝青山正听着宋时蕴想问什么。
听到宋时蕴后半句,郝老爷一愣,“什么……意外之财?”
宋时蕴盯着他的面容,“鼻翼肥大,微微泛红,从你的面相上来看,你最近得了一笔横财,但财帛宫中,又隐隐发黑,可见这横财,来路不正。”
郝青山听见这话,神色认真起来,看向宋时蕴的目光,也没有刚才的轻视。
但他并未立即回答宋时蕴的话。
只不过,看见他的神色,众人就已经明白了。
高大朗和钱武义还没说什么,郝夫人便拽了郝青山一把。
“你什么时候得了一笔横财,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是怎么回事?”
郝夫人平时是个厉害的,对郝老爷的钱袋子,管得很严格。
一听说郝老爷得了一笔横财,还从未对她说过,眼神顿时就凶起来。
人看着好像都精神了不少。
郝青山听见这话,脸色有些尴尬,给郝夫人使了使眼色,“这个时候说这些干嘛?等先解决家里的事情,再说其他的。”
说着,他连忙看向宋时蕴,便岔开了话题。
“我前些日子,确实得了一笔横财,但那跟我家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宋时蕴闻言,淡声道:“横财发黑带煞,入命宫,这横财可不是随便得的,且你身上阴气最重,一开始听见家里有异常的人,就是你吧?”
郝青山脸色变了变。
因为宋时蕴全说对了。
他确实是全家,第一个察觉到家里异样的。
郝青山第一个听见,家里有异常动静的,偶尔也会感觉,好像有人盯着自己。
听到宋时蕴的话,他心里便是一咯噔。
但是……
这跟钱能有什么关系?
郝青山张了张嘴,硬着头皮说:“那,那和钱也没关系啊……”
宋时蕴见郝青山这死要钱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如若我没有看错,你最近其实出了不少意外吧?”
郝青山闻言,脸色就白了。
“那些意外,是不是都危及你的性命?”宋时蕴盯着他:“只不过,你命格好,所以还不到死局。”
郝青山猛地握紧身侧的双手。
脸色愈发苍白。
看见他这模样,郝夫人也跟着慌了。
她抓住郝青山的胳膊,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话啊!”
郝青山张了张口,紧盯着宋时蕴,声音却是极为沙哑,“我,我遇到的那些事情,真的跟那钱有关?”
宋时蕴意味深长地道:“一般的家,都有门神,有主的房屋,鬼可不会轻易进来,都主人请进来,或者……”
她淡淡一笑。
没有继续说下去。
郝青山却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道:“我,我之前确实得了一笔横财……”
郝夫人眼睛一瞪,“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郝青山额角突突地跳着疼,他缓慢地坐下来,一字一句地说:“你,你平时总管着我,我堂堂一个做生意的商人,浑身就没十两银子,我这不是难受吗?前一阵子,我从铺子出来后,在铺子门口,看见了一个小箱子……”
那箱子不算大,大概两只手掌摊开的大小。
也没什么花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四四方方的黑木盒子。
一开始看到那盒子,郝青山还以为是什么人落下的,但左右看看,也没瞧见什么人。
正值天色将晚,他也该回家了。
他就走过去,好奇地将盒子拿起来。
结果一拿……
那盒子奇重无比。
郝青山再傻也察觉出,那盒子的重量不对劲。
他缓慢地打开盒子来一看……
直接傻眼。
里面全是小黄鱼。
每个的重量,都在十两左右。
足足有十条。
加在一起,那可就是一百两金子啊。
郝青山当时就红了眼。
他飞快地左右看了一眼,再次确认附近没人瞧见,他便抱着那盒子,一路跑回了家里。
“来路不明的金子,你也敢要?!”郝夫人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郝青山心虚地嘟哝,“那不是官银,我瞧见上面的烙印,就是普通的金子,查不出来首尾的。”
他当时被横财冲昏头脑,但回家之后,将盒子放起来时,他也想起来,如今金银上面都有刻印。
代表着是官银还是私银,私银又出自哪个钱庄。
他就检查了一下。
他拿回来的那一盒子,就是私银。
而且还是如今市面上流通最多的汇丰钱庄。
这种就很难查出来首尾。
所以他就放心收着了。
高大朗听到这话,都不忍不住说:“这来历不明的钱,还真不能乱收啊!郝老爷,没准是别人给你的买命钱呢!”
郝青山一听,茫然地道:“买命钱?”
高大朗重重地一点头,“对啊,我们师父以前就跟我们说过,路上的红包、钱财以及一些金银细软,哪怕是钗环首饰,都不能随便收起来,说不定就是哪个孤魂野鬼的买命钱,让你去当他的替死鬼,他就能解脱了!”
郝青山闻言,脸上最后一丁点的血色,也急速退去。
一旁的郝夫人,更是心惊胆战,眼泪汪汪,“那,那我们家老爷这遇上的,不会就是买命钱吧?”
闻言,高大朗和钱武义,却没有立即回答。
到底是不是,他们俩也不太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