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蕴思及此,便问道:“不知柳太傅选择了什么日子?”
柳太傅立即欢喜道:“就是七天后。”
宋时蕴算了算,“倒是个好日子,那就那天吧。”
柳太傅舒了一口气,“那到时候还请二小姐,一定前往。”
宋时蕴微笑道:“会的,我一定会送柳小姐过去的,到时候我再给柳小姐做一个道场,让她往生极乐。”
柳太傅彻底放下心来。
很快便离开了平宁侯府。
宋时蕴这才得到机会,回去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宋时蕴便又和宋家人一起,去了曲远侯府。
这一日,正好是冯骏出殡的日子。
可是,宋时蕴却没有在现场看见宋清溪。
她有些意外。
这是冯骏最后一件大事,宋清溪怎么可能全程没有出现?
宋时蕴有点狐疑,她悄无声息地凑到冯明身边,小声地询问道:“怎么没看见姑母?”
冯明被突然出现的宋时蕴吓了一跳,左右看看,瞧见没有别人在,才小声地回答道:“母亲病了,大哥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了,她这几日病得严重,起不来身,来不了。”
宋时蕴皱了一下眉,回想了一下宋清溪的面相。
宋清溪是个刚强的性子,绝不会这么就被打击到。
前两天,刚得知冯骏过世的消息,她都没有彻底病倒。
现在怎么反而病倒了?
而且,她两天前见过宋清溪,看得出来,宋清溪面相很正常,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如今却突然病得那么严重……
宋时蕴感觉不太对劲,“姑母这两日,有没有做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冯明一脸茫然,“没有啊,表妹为何这样问?”
宋时蕴微微摇头,“没什么,就是这么一问。”
冯明只当她是关心宋清溪了,也并未多想。
现在也没时间让他多想。
冯骏没有晚辈,冯明这个时候,得给冯骏扶棺摔瓦。
冯明很快就被叫去忙了。
宋时蕴望着他的模样,越想宋清溪,越觉得不对劲。
但宋清溪现在没出现,她也不好冲去后院,确认一下宋清溪的情况,只能跟着众人,先去送棺下葬。
待到葬礼结束,宋清溪都没出现过。
葬礼完成,宋家人也都累了,便都回去休息了。
并未在曲远侯府久留。
宋时蕴也没时间去见宋清溪,只能先跟着宋家人回去。
接下来的两天,宋时蕴和宋家人都有点忙。
杨氏忙着定下宋清远和虞三小姐的婚事。
宋时蕴忙着去给阿花做道场。
郭氏早就选好了墓葬之地,也将阿花的母亲请了过来。
宋时蕴带着阿花过去,在墓前做了一场法事。
就在法事做完之后,阿花面前,就出现了一条漆黑的路。
宋时蕴对她轻声地说:“阿花,可以走了。”
阿花闻言,却看了看一旁神色麻木怔忡的孙五嫂。
宋时蕴瞥了一眼呆愣中的孙五嫂,向阿花问道:“是不是想和你母亲说说话?”
阿花转头看向宋时蕴,却摇了摇头。
旋即,她对宋时蕴鞠了一躬,像是在跟她道谢。
下一秒,她看了孙五嫂一眼,便转身,向那条漆黑的路走过去。
郭氏便见,她很快消失在那条路上。
紧接着,那条路也消失了。
郭氏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二小姐,那条路是?”
宋时蕴淡声道:“黄泉路。”
郭氏早有所感,但听到这话,还有些惊恐,“黄,黄泉路这么黑啊,一点光都没有……”
宋时蕴无奈地一笑,没有说话。
郭氏顿时对死亡充满恐惧。
处理好阿花的后事之后,他们一行人,便坐上马车回城了。
郭氏还吩咐下人,将孙五嫂送回去。
回城之后,郭氏便直接送她回了平宁侯府。
但刚下马车,回到平宁侯府,宋时蕴便看见,曹大师站在平宁侯府门口,来回踱步。
宋时蕴下了马车,看见曹大师,转头跟郭氏说了一声,“夫人先回去吧。”
郭氏并未多想,便点点头,让马车夫驾车离开。
目送马车离开后,宋时蕴才转身,看向曹大师,“大师怎么在这里?”
曹大师闻言,唰的一下转过头来,望向她,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大,大师……不,不……侯府小姐……也不对……”
他顿时有些结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宋时蕴。
宋时蕴扯了一下唇角,“曹大师真是客气了,您又是来验证我是人是鬼的吗?”
曹大师顿时苦着一张脸,“大师,您就不要这么嘲笑我了,之前都是我有眼无珠,我,我今天是来赔罪的……”
宋时蕴轻笑一声,“曹大师这么说,可真是折煞我了。”
曹大师连忙道:“不,我,我是说真的,我这几天,一直在处理我爹的后事,我爹……确实意外身亡了……本来我应该早就来向你道歉的,可是这几天,一直没时间……”
宋时蕴闻言,面色才缓和了一点,“节哀。”
曹大师苦笑一声,抹了一把脸,“我是真没想到会准儿会……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平时作孽太多了,我爹明明不应该早死的……”
宋时蕴闻言,眉梢一挑,“曹大师既然是玄门中人,就应该知道,算人不算己,不能算亲眷。怎么,你还给自己的父亲算了命?”
曹大师连忙摆手,“那倒是没有,就是我自己这么想。”
宋时蕴便道:“没必要这么想,每个人的命数,并不是完全固定的,更何况,你又没算过亲眷的命,也没办法断定。”
曹大师闻言,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问向宋时蕴,“那,那不是我害了我爹?不是因为我作孽太多?”
他这几日的日子一点也不好受。
在家里的时候,哥哥嫂嫂都怪他,怪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有些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有些时候,重复的话,听久了,自己潜意识里也会相信。
曹大师这几日便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孽?
宋时蕴闻言,反而一笑,“你是玄门中人,做没做过孽,自己不清楚吗?”
曹大师有些茫然。
他原本以为,自己做的都是好事。
但现在还真不清楚了。
毕竟出过宋时蕴这个岔子。
宋时蕴对上他的目光,说道:“没必要去胡思乱想,如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语毕,宋时蕴对曹大师浅浅地福了一礼,便提步准备进入大门内。
曹大师见此,连忙道:“不是,大师,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你。”
宋时蕴脚步一顿,“什么事情?”
曹大师有点不好意思地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宋时蕴皱眉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这人一向最不喜欢支支吾吾。”
曹大师闻言,更加尴尬,搓了搓双手,道:“我,我有一件事,想要请大师帮忙解决一下……”
宋时蕴眉梢一挑,“什么事情?”
曹大师走近一些道:“我,我有一个相熟的香客,家里出了点事情,本来想请我去驱驱邪的,但我现在实在是没这个心力……”
宋时蕴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去解决这件事儿?”
曹大师忙说:“解决之后有重谢,我,我会把所有谢礼都给你!”
宋时蕴淡笑:“你觉得,我需要这些钱?”
曹大师看了看平宁侯府的大门:“……”
他解释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时蕴直接打断道:“这种事情,你可以找其他人帮你处理,你门派里的人,道观里的人,都可以,何必来问我。”
曹大师挠了挠耳朵,“那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