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舒气,“这一世,也不算白活,至少我齐家的性命也算是护住了。”
独孤褚摸着她的手,冰凉的如同冬日的寒冰,“你从不为孤想过?成亲只是儿戏吗?”
“不过是过眼云烟的感情,做不得数,你还当真了。”云舒闭着眼睛,她不想看到独孤褚的眼神,此刻的他应该是愤怒,脸色阴沉。
耳边传来独孤褚沉重的呼吸声,接着脸颊上被狠狠的一掐,“孤允许你这般放肆了吗?”
云舒忍住剧痛,眼角滑落了一滴泪珠,“我与殿下,本就是无缘无分,若不是那狼洞,或许我们也不会再见面,有何必执着,你有你的负担,我有我的执念,咱们本就不可能。”
“是吗?那为何做梦里都是孤的名讳?”独孤褚本应该生气,见到她清冷毫无生气的脸,勾起了心中的痛。
阿褚走之前,也是这般的场景,伸手便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喜欢就一定要捆绑在一起吗?”云舒睁开眼,将身子坐的舒适点,享受这日光温暖下的温存,“我的心愿已经达成,殿下不必执着。”
独孤褚伸手,摸在她的腹部,在她耳边低声细语,“他不同意,孤也不同意,你的心愿既然已经达成,这条命本王收了,以后就为孤活下来。”
云舒身子微滞,怀有身孕只有花少知晓,他不说,独孤褚怎会知晓?
今日本就是她与花少计划出来的金蝉脱壳之计,一旦陛下发话,她便在狱中假死自尽,到时候花少只要三日内给她服下药汁,便能死而复生,唯一的代价,便是可能会滑胎。
“殿下说笑了,我的命,只为自己活。”云舒不敢伸手,任由他的手在腹部停留。
“那日见你,你的话确实平淡,可孤在外面,听着你哭了一夜,之后你总是躲着孤,本以为你赌气,想远走高飞,孤愿意,你自己走,总比孤劝你走好,只要你好好活着,孤便能功成身退之后去寻你,可你偏偏走了最危险的一条路,自寻死路。”独孤褚轻声在她耳边解释。
“什么叫自寻死路?我会活的好好地。”云舒抬首,他什么都知道,就等着自己上套。
“今日之举,你把自己往孤身边推了一把,你说的话,孤做到了,可孤说的话,你没做到。”独孤褚伸手扣在她的手腕上,眼神带着怒气,“以后做事能不能与孤商议,班伯堇是个聪明人,可惜是个满脑子歪斜手段的聪明人。”
云舒疼的出了声,“独孤褚,我的命,我的事,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将我扣在身边,我不愿意。”
“在山上发的誓言你当真是儿戏?”独孤褚眼底浮漫出薄薄的悲凉。
云舒垂眸,仔细想了想,狮子口中的猎物,既要推开狮子,又不能让它动怒的办法是什么?
装死?!
她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便垂眸不语,盯着群儒花边出神,祈祷他早些放弃对自己的控制。
两人僵持了一会,行走的轿撵忽的停下,“殿下,到了。”
云舒抬头,才发现又回到了议事殿。
“我不去。”
独孤褚起身走下来,背对着她道,“不去可以,公西伯在孤手里,你若不好,他便不好,自己掂量。”
她从不会安心的听自己的话,与其纵容她,倒不如逼迫她。
“独孤褚,你敢!”云舒起身,从轿辇上下来。
“孤有什么不敢,你自己掂量!”独孤褚语气重了些。
“殿下敢敢!我便与腹中的孩儿同归于尽!!!”她气恼了,语气重了几分,旁边的人听着,睁大着眼珠子,细细的听着。
独孤褚勾起嘴角,“既然腹中有了孤的血脉,那便是皇子,身怀皇子,如此放肆,来人!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有孤的命令,谁都不能见!!!”
都听见了,才会有证人。
“是!”离川憋着笑意,在云姑娘面前,主子终于开始下狠手了。
“你!!”云舒气的跺脚,他肯定是去要挟他父皇了,这样下去,她的小命迟早不保。
“小哭包,既然钻了狼洞,这辈子就不别想跑了,你想金蝉脱壳,往后的日子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孤的孩儿,怎可过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孤绝不会让孩儿遭孤一样的罪。”
云舒心中震颤,独孤褚的伤便是从小过着无父无母的日子,他?....
她摸着腹部,心中生出了一丝柔软,忽的有点怕死了。
腹中的胎儿也是人啊,往后没了父亲,会怪吗?
“就算是那般,我也不会进褚王府邸!”云舒扯着嘴角,轻声说道。
“由不得你!”独孤褚招手,旁边的护卫便将她围的水泄不通。
淮安轻声道,“云姑娘,殿下的意思很明显了。”他要昭告天下他有子嗣,这位正主可比府内的那位珍贵多了,可惜这女子眼力见差了点,动不动惹王爷生气。
云舒气恼,可方才他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她的好好思量一番,尤其是师父还在他手里,虽然知晓独孤褚不会为难师父,可若是她做错了什么,不敢保证独孤褚不会发疯做出什么悖逆的事情来。
议事殿内的人将门外的动静听的真真切切,尤其是刚息怒的华炎王。
“外面吵什么什么?”华炎王指了指门外的动静。
“回陛下,似乎是有了皇孙。”公公往前一步回应。
“皇孙??”华炎王眼眸微颤,这小子居然有女人,还是这个女子,这下头更疼了。
抬眸见到独孤褚脸色阴沉的进来,那模样简直就是来下令的。
“父皇!”独孤褚站在殿内,语气低沉。
“怎么,给那女子求情?”华炎王放下手中的狼毫。
“求情?”独孤褚语气微扬,“父皇觉得孩儿是可以妥协之人?”
华炎王的脸色瞬变,带着微怒的神色呵斥,“你不要觉得朕欠了,就可以嚣张跋扈,你回来将朝堂弄得乌烟瘴气,现在是想来气死朕了?”
“是吗?你们不是让孤回来拨乱反正吗?既然将儿臣当做利剑就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弊。”独孤褚冷眼回视,看着案桌前的父皇,心中不快,掏出怀里的折子,递给旁边侍奉的小文官,“昨日之事,儿臣已经拟定好了卷宗,只要父皇盖下印章此案就算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