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月的折腾,云舒终于抵达了上京的城门,师父站在城门口迎接,“师父!”她欢喜的奔过去,将人抱住。
“好女娃,可有受苦?”公西伯眼角的泪花溢出,颤抖的手,将她抱在怀里。
虽然知晓她平安,可她坠崖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那种失去亲人的滋味令他一夜之间头发又白了几分。
“爹我没事,让你担心了,你看我还圆了不好。”云舒抬眸笑着转圈。
“不担心,不担心,本以为你吃苦,看来担心是多余了。”公西伯牵着她的手,往马车上走。
云舒搀扶着师父的手,想嘱咐小石榴上马车,回眸却发现小石榴和小十一都不见了。
回到府内,才知花少、班伯严回到了御医台,眼下府内安静,除了师父,便是下人。
躺在屋子里睡了一圈,心头有些想独孤褚,只是奇怪的是,她已经回来两日,独孤褚似乎依旧未翻窗进来,按照往日的情形,他应该早已经翻窗了。
不过,明日就要进宫了,她也不在乎等这一时半刻。
翌日,回到宫门,宫内一片喜庆,仿佛什么人刚刚大婚,她迈着步子往太医院走,目光期待,旁边的小太监提醒道,“院首,太医院已经修复,搬回去了,您往这边走。”
“已经好了,这么快?”云舒疑惑。
“是的,大殿下的吩咐,务必在半月内整理完毕,前日才搬进去。”小太监解释。
刚走到门口,便见着花少走出来,脸色憔悴,见到她的时候两眼放光,“云舒,来的正好。”
云舒走进去,里面的堆积着一本本的折子,等待批阅,“这月余就没人来批示吗?”
“冀公走了,你也不见了,他们忙乱了手脚,这些折子都无人敢上前去批示,你们要的药材都是我在打理,爹也被迫在此处坐镇,御医台的长老都是酒廊饭袋,眼里只有利益,被宗人府的给抓走了,幸亏大殿下帮了不少忙....”花少语气便迟疑几分。
独孤褚,他该提吗?
云舒知晓他的事吗?
“这段时间辛苦,我回来了,我来。”云舒坐下来,一坐便坐到了半夜,手里的折子终于消失了一大半。
累得睡眼朦胧的便趴在桌面上休憩。
黎明时分,门口来了人,说是要请医官出宫去褚王的府邸,太医院的人都被她支开顺着折子去安排事宜。
她也想出宫去收拾一些胭脂,若是这般的脸色惨淡,独孤褚应该又要逼着她吃肉。
“我去吧。”云舒站在门口,看着底下的那婢女似乎在哪里见过。
“如果是大殿下的医官,再好不过了。”那婢女道。
云舒坐进了轿子,心中疑惑,究竟是谁受伤了,一个时辰后,轿子终于停下,天边也已经泛白。
刚下轿子,门口的的红绸便引起了她的注意,进了屋子,里面大大的囍字随处可见。
难道,独孤褚已经在为了娶她做准备了?想给她一个惊喜?
她心思雀跃,可他为何不说呢?也未见他上门去提亲,他办的速度如此慢了?
婢女领着她一路走到一处宅院,屋檐下的的烛灯上的龙凤互相缠绵。
独孤褚可真行,为了骗她来府邸,想出了这样的馊主意。
她忽的改变了主意,嫁给他,挺好。
“你们主子可真用心。”她欢喜的道。
“自然,王妃对殿下也是不差的。”婢女推开门。
云舒抬眸,目光顺着方向看去,身子紧紧的绷住,一股说不清的痛楚瞬间蔓延,忽的集聚在了胸口,令人窒息。
屋子里喜庆,正中央上坐着的女子高贵清雅,脸色困倦。
明显,她才是这园子的主人,叶昭雪。
高位上的人听见了动静,睁开凌厉的眸子,“你就是殿下的医官?”
云舒不知是如何进的屋子,脑海一片空白,放下手的木箱,便走到女子身旁,探脉。
“王爷身边的人怎么都是这样,没一点规矩!”旁边的婢女道。
“就是,灵华也是这样,看来殿下身边都是这样的女子,脾气臭死了。”底下的婢女低声道。
叶昭雪瞪眼,那群女子便安静了下去。
云舒未听进去,探着的脉搏,手忽的颤抖,心中寒凉,脉像已经是同房后的细脉。
独孤褚才短短的半月,就已经纳了王妃了吗?这就是他未来翻窗的原因吗?
“院首,我这身子这几日总是困倦,可知是什么原因?”叶昭雪问。
“无事,新婚,让殿下克制一下。”她眼角忽的生出了雾气,在没有垂落之前,请安离开了屋子。
浑浑噩噩的回到街上,忽的觉得这春意变得寒凉刺骨。
漫无目的在街上逛着,直到夜幕下来,旁边的河流悠悠的流着,她看着底下的水流,跟着水流走到桥边。
站在桥边,望着底下的河流,上一世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只要跳下去,便什么都不用伤心了,只需在水里泡上几日。
心头的痛也就消失了。
可若是死了,云笙怎么办,师父怎么办,他们会伤心吗?
远处忽的传来雷声,她抬眸,望着远处的云出神,老天爷是在告诫她,男人不可靠,又或者说,只要爱上男子,下场都是这般令人疼痛吗?
手放在栏杆上,准备爬上去,对着老天爷说她知道了。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云舒!”手臂便被人拿住。
她回眸,便见到花少紧张的望着她。
“云舒?你没事吧?”花少伸走近些,她今日被请走,打听才知是大殿下府内的人,他便预料到了。
跟上去才发现她已经离开了褚王府邸,现在眼睛已经肿成了小笼包。
她接受不了吧。
“我没事,只是好累,陪我坐坐吧。”云舒松开往上爬的脚底板,指了指远处的楼子,见到花少她忽的明白,为这样的人饿着实在是不值,往后的日子己她要为关心自己的人打算。
“走。”
花少牵起她的手,生怕她想不开,紧紧的拽着,“想吃什么?”
手扣在她脉上的时候,心中震颤,那波动的华脉,在指腹上穿过。
她这段日子,似乎做错了抉择。
花少的手僵持的顿了片刻。
微小的举动被云舒觉察到,她轻轻开口,“你放心,等我们把御医台的是事情处理妥当,我再去寻云笙,远离上京,再也不与家人分开。”
她担心的事,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