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褚觉察出她的疲惫,贴过去把她搂在怀里,热息喷在她的脖颈是上,闻着她的味道准备入眠,脑海里又浮现出口谕,那种不悦又缠上心头。
“我想好好睡,这样不舒服。”云舒扭了扭,挣脱了他的怀抱。
独孤褚不悦的翻身,将手放在脑后,她从来都不会拒绝,今日是怎么了?是因为口谕,九皇子成了她的后路,所以开始给他脸色看了?
“累了吗?”他侧目,将脑海里的想法抛出去。
“不是....”云舒本欲说不喜欢他身边的女子,可随即又想到,独孤褚未曾许诺她什么,她能做什么干涉。
独孤褚越发的烦闷,两人安静一会,云舒心中不安,也清醒过来,手指传来微疼。
翻过身子,便见到独孤褚坐起来,眼神幽深的望着她,借助微弱的烛光还能见到他脸上的不悦。
“是因为独孤玹?”他声线阴沉。
“什么?”云舒更加迷糊,跟独孤褚有什么关系,明明跟他有关系。
黑暗中只听见独孤褚呼吸音深重,眸光深沉的停在她脸上,她下意识的将被褥裹紧了身子。
独孤褚不满起身,下了卧榻,在桌前倒了一杯茶,走到窗前,抬头寻不见月色,心中的烦闷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云舒撩开幔帐,躺在卧榻上,看着修长的身影在窗前,似乎若有所思,他又在谋划什么?
“独孤玹的事,殿下不必担心,一旦执事上任,我便卸去职位移交花少,那之后,便离开。”云舒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不必,你在上京,成为九皇子准王妃更安全,周宴清在找你,你可知?”独孤褚终于轻轻的舒,她的家世背景本不可能成为王妃,父皇此举的意思,是想激怒大周,他便可以早些开战。
“不知道,只是最近做梦,他追的紧。”云舒阖上眼,又是那明黄的黄袍。
“你的事最迟也是下个月,既然要快,孤为你添一把火。”独孤褚说完,将杯盏放在桌面上,翻过窗子消失在夜色里。
远处的黑夜里,公西伯站在树荫下,望着翻窗逃走的人,心中担忧,走到屋子边,轻轻敲开了云舒的门。
“小幺....”
云舒起身取下披肩带上,点燃烛灯拉开门,便见着师父满腹心事的站在门边。
“师父,这么晚了,可有事?”云舒心中也明白了,独孤褚刚走,师父就来,说明师父已经监查很久了,只是不好戳破她与独孤褚的关系。
“有事,你且先等等。”公西伯对着门外道,“阁下,我与小幺有话说,还请阁下避开一会。”
云舒探出头,便见到十一跃下了屋顶,手里扛着剑离开了院子。
公西伯进了屋子,坐下啦看着卧榻的上的痕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与独孤褚的关系究竟是如何?”
云舒将师父的小眼神收进了眼底,便撩开了袖子,露出上面的朱砂痣,“师父,不是您想的那般。”
公西伯看着朱砂痣,心中的担忧终于落下来,“他把华炎最顶尖的杀手留在你身边,护你安全,你们之间没什么,师父回信吗?不过这朱砂痣还在,说明他也算给你留下些退路,此事他算是做的唯一对你好的。”
一旦开战,生死度外,能不能活下来全在于天意。
“师父,他曾救下我的命,我确实也中意他,不过,他的事情太过繁杂,我不想去掺和,他不也想将我置于险地。”云舒解释,她总要在师父面前给独孤褚留下点好印象,毕竟殿下若是被激怒,能做出什么事情,谁也预料不到。
公西伯想起最近传闻,大殿下的府邸总是有女子被抬出来,心中的不安又升起,“你对他了解吗?”
云舒摇头,“这世上估计没人能将他看透。”
两人安静了片刻,公西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听说他的府邸总是有女子被抬出来,你怎么看?”
云舒迟疑片刻,眉心蹙成了一团,挑起了灯芯,“他昨日说与其让人敬仰他,不如让人害怕他,那些女子我只能揣测是送来的刺客,被他丢出了震慑别人罢了。”纵然她为独孤褚说着好话,可心头想起他的府内的那些女子,心中还是有些不满。
“他将你放在何处的位置?”
云舒手顿住,眼角泛酸,这是她一直逃避的事情,她尽量不去触碰,等着某天独孤褚主动提起。
可如今九皇子的婚事已定,他依旧风轻云淡,只字不提,只是表现的不悦,她也不知他是装的,还是不想提起。
公西伯心里明白了,她的女儿在孤独褚眼中,被忽略了。
可他是华炎王朝的大殿下,若是太子扶不上墙,陛下死前定会有些动静,往后的日子,他还是希望云舒能够活的自在洒脱,而不是拘泥在后院内。
“没事,等御医台的事过了,师父带你去找你弟弟,他们来信了,已经西南边安定下来,虽然条件苦,好在云痕头脑灵活,将药材从山里带出来,运送到上京,重新起步,下月末就到了。”公西伯心头也闪过一丝难过,他这把老骨头,说不定什么时候便如这灯一般,风一吹便灭了,她护不住她。
“真的吗?云笙一起来?”她激动的握住了手里杯盏,弟弟可能是她此生最负,但对她好的人。
“应该会,信里没有提及,至能见到云痕。今日口谕下来,明日定会邀你进宫,早些休息,这个两个月怕是要变天,那你若是不中意九皇子,还是想好出路,口谕不可违,一旦赐婚,便只能成婚,此事一旦开弓,没有回头路,感情上的事,师父不能为你指点,自己掂量,早些做决定。”公西伯起身,伸手在她头顶上摸了摸,她需要一个支柱,“今日晚了,睡一睡,明日定会有很多事,师父永远站在你身后。”
云舒眉眼弯笑,擦掉眼角的泪珠,“师父也早些休息。”
送走师父,她躺在卧榻上,上一世成婚的阴影太过惨痛,这一世她对成亲有些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