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华手一顿,她该怎么解释,王爷现在不能受刺激,派出去寻她的探子杳无音信,王爷怒气之下砸掉书房,疯狂的在东齐搜索关于她的消息,身子越发的难以得到控制,最后得来的是周宴清立云家女为后的消息,得知消息,王爷三日闭门未出。
眼下她的事未明,若是王爷再次受刺激,不知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或许,王爷不想见你。”灵华缓缓说出来,若是王爷不想见她,最好今后都不要相见,怕云舒小命不保,眼下为了她的安全,还是藏起来合适。
“是啊,他对我本就没那么多心思,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如今他是独孤褚,我....更远了。”
两人对视一眼,相对无言。
几日后,云舒施针将蛊虫逼出来,卧榻上的少年,忽的坐起来呕了一口老血。
周围所有的人,见着地上血迹里,蠕动着两条细长的血虫。
“将血虫装好,可以保住你们的性命,至于他能不能醒,全看他的造化了。”云舒收拾好行囊,走出屋子,灵华与她约好,这几日王爷不在府中,趁此机会,她还可以离开。
她本想拒绝,她想见他,可在灵华屋子里听着离川与小十一的对话,她便觉得,于这群人而言,她的出现只有坏处。
积雪消融,她披着厚重的披肩,从竹园离开。
远远的见到一行人走过来,为首的身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眼角湿润暖和的泪珠将思绪拉回半年前。
那修长硬朗的身子,越发的消瘦,墨色长发已经竖起,被玉冠束住,修长的身子在门口随着寒风飘荡。
相隔太远,看不清他的脸色。
云舒内心挣扎,她很想上前打个招呼,可想起灵华的嘱咐,慌乱的躲进了旁边的屋子,一股情绪堵在胸口,眼角的雾气便集聚成了珠子扑朔而下。
等他脚步经过,她才敢露出小脸,匆匆离开。
独孤褚听到淮安的传信,急匆匆的从皇宫回来,回了府邸直接去了竹园,居然有大夫能治好萧安,他那颗死掉的心又忽的扬起了未灭的灰烬,只要萧安能活下来,他可以不计任何代价。
路上积雪消融,很快将鞋履浸湿,冰冷的寒水触及皮肤,他却没了知觉,病情已经恶化至此了,他也很快了吧。
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味道,心头被什么狠狠的暖住,随即又化作冰块,砸在心里的化作涟漪。
停住了脚步,回眸望向来时的方向。
是她的味道。
她怎么会在华炎,她应该在周宴清身旁才对。
眸光收回,继续往竹园去,她的味道越来越重,夹杂着血腥味,踏入屋子的那一刻,他的眉头紧蹙。
萧安的脸色红润了几分。
“大夫说是南诏的蛊虫所至,醒不醒,全在于小陛下的体质。”灵华站在一旁解释。
独孤褚站在血盆旁,看着盆内的细虫,心中愤怒,周宴清,这笔账,他会讨回来。
还有她,既然来了为何不敢出来相见,底下的人也开始瞒着他撒谎了。
“传大夫过来。”独孤褚阴沉着脸。
灵华上前解释,“此人浪迹天涯,性子潇洒,救人后便走了,连银子都未取。”
独孤褚眸光幽深,指腹细捻,“哪里寻来的大夫,追回来,孤重赏。”
灵华神色微变,“卑职不知,只听说是班伯堇的徒弟。”
独孤褚心中不悦,班伯堇?暗卫带来了消息,他要寻找的人在班伯家,小石榴前去打探消息,岂会空手而归,能擅自自作主张的只有离川,此事是他的主意?为何冒着领罚的风险要瞒着他?
卧榻上传来少年的咳嗽声,将所有人的目光与注意吸走了。
他跨步走到卧榻边,看着少年微微睁开眼,心中有什么落在心口下。
萧安迷糊间见到他,微微动了动眼皮,微微扬起了嘴角,接着便睡过去。
他好累,周宴清将他伤的遍体鳞伤,最后服下什么东西,那之后他便睡了过去。
这一睡,他便再也未醒过来,能听见动静,能张嘴,可惜始终不能睁开双眼,不能开口说半句话来。
“你好好休息,得你醒了,我带你回东齐。”独孤褚缓缓开口,鼻尖传来的味道越发的浓烈,是她的味道,怎么又闻到她的味道,最近梦境里皆是她,难道是幻觉开始出现了?
在屋子里坐了一会,独孤褚的翻涌的血流随着屋子残留的味道缓缓的安静下来,踱步往书房的方向走,却被那股味道引到灵华的屋子,推开门,那股味道愈发的浓烈,尤其是杯盏上残留的唇脂味引起他的注意。
“王爷,皇宫传来消息,时间确定了,太子三日后在清池边设宴。”离川站在门口彷徨不安。
主子一向不去灵华的房间,今日忽的进去,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殿下的鼻子比狗还灵,难道是闻出什么了?希望云舒姑娘走的够快。
“回话,孤定会赴宴。”独孤褚环视一圈,缓缓的退出屋子,往狼牙台去。
离川跟在身后,王爷今日是怎么了?
难道又是去看狼群了?
“王爷,今日融雪,外间寒凉,卑职将冰狼带过来?”离川疑惑的问。
“离川,孤何时允许你们擅自做主。”独孤褚看着远处挣扎着要挣脱绳索的冰狼。
“卑职不敢。”离川跪下。
独孤褚走到冰狼身旁,“你也闻到她的味道了?”
她回来了......
手忍不住取下铁链,脚下冰狼箭一般的冲出,在他走过的地方疯狂的探嗅,最后朝着月门外跑。
独孤褚深深吸气,“没有以后,若是再犯,自动卸去暗卫队职位,从此以后不再是孤的人。”
离川血气上涌,此事还是没有瞒住王爷,“殿下,她如此做,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心里,就算她是.....”他没在说下去,王爷还不知晓,云舒姑娘就是王爷心心念念要寻的女子。
“就算她是云家女。”离川低声,“卑职前去受罚。”
独孤褚未领会,跃上琉璃瓦随着冰狼消失的方向追去,府门外的,一辆马车停在外面,女子停在门口,瘦弱的小脸,目光不舍的望着府门上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