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惶恐,一只犬领着十几只犬往暗道追击而去,萧褚,他若是在暗道,不知道会不会有接应之人。
周宴清缓缓的走进来,眸光往暗道望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屋子里死一样的沉静。
周宴清站在暗道门口,听着里头的动静,微微勾起了嘴角,半个时辰后,暗道门打开,那群狗从暗道出来,走到侍卫身旁,嘴角全是血迹,咬着残肢。
云舒整颗心提了起来,青素面杭绸衣角在狗嘴边,她捂着嘴,胸口难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血腥味浓重的院子。
她睁开眼,便见着小石榴被困在屋子里,满身血迹。
“小石榴。”她喊道。
小石榴睁开微弱的双眸,眼眸内尽是对她的心切。
身后传来周宴清的冷笑,“她在你身边待的够久了?算下来,你早已经与萧褚联手。”
云舒回眸,周宴清一身明黄坐在高位之上,眸光厌恶的望着她。
“我说过,与摄政王只是交易关系,他护云笙,我替他解毒,仅此而已。”她坐起来,环视一圈,这里是地牢,四周点着初灯,阴冷腥臭的味道在鼻尖徘徊,令人作呕。
旁边已经躺了几具尸体,皆是在别院见过的身影。
“他死了,你已经坐稳了皇位,为何不放过他们?”云舒缓缓的走到他面前。
“走狗,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周宴清阴冷笑起来,“她是你的婢女,你瞒着云家,瞒着我,与萧褚有了来往,此事我居然现在才知。”
云舒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已经被人搜罗走了。
“怎么,还想寻死?”周宴清穿透她的眸光,微微扬起了嘴角。
“你说过,这一世不会负我,怎么,现在就变了?”云舒鼓起勇气,脑海里闪过萧褚死去的画面,胸口一股痛意蔓延。
“你若是云舒妹妹我自然会好好将你送上皇后之位,如今,你已经不是我的云舒妹妹,我为何执着于你不放。”周宴清眸光尽是寒意,“你与他同床共枕,还有何颜面站在朕面前。”
“是,前世我就活的不如一只狗,这一世我怎会再被你钳制,你送我去了摄政王的府邸,怎么,如今如愿了,却又厌弃了。”云舒冷笑,心中郁结,脑海里闪过那张脸之后,眼角的雾气横生。
周宴清倏地起身,抽出旁边的长剑,对着她刺过来,恍然间她见着小石榴挡在她面前。
云舒看着猝不及防的一幕,泪如泉涌,撕喊着抱住小石榴,“住手!”
可惜小石榴早已经奄奄一息,那一剑要了她最后的气息。
周宴清抽出长剑,将碍事的小石榴推开,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你给朕安分一点,最好就像上一世那般,安安静静的做你的后院女子,今日朕应该杀了你,本想给你一次机会,可惜你不珍惜,来人!”
云舒看着旁边的侍卫将她的手捆起来,被推到了城门上。
周宴清,你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
她的手被勒的生疼,杏眼带着赴死的决绝,“周宴清,上一世,我恨你,这一世,我一样恨你。”
周宴清看向远处乌压压过来的军队,嘲笑道,“我这一辈子,受制于人,丧尽天良的事做绝,唯你,总是在我耳边唤着宴哥哥,重活一世,朕想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凤冠都是为你打造的,本以为只要有时间,朕便可以与你重来一次,可惜你早已经不是朕的云舒妹妹。”
“你闭嘴!”云舒冲他喊道,“云舒妹妹,我听着恶心!”上一世,若不是他,云家岂会被抄斩。
“放下去。”周宴清命令道。
云舒手腕绳子一收,直接坠落在半空之中。
远处乌泱泱的大军压过来。
周宴清为何要将她吊起来?萧褚不是死了吗?
难道是爹爹?
远处,淮安带着人马奔过来,“淮安?”她脑海里闪过各种可能,为何是淮安??
难道萧褚真的死了。
想到这里,她闭上了眼。
底下淮安看着云舒悬挂在城门上,心中忐忑,王爷交代,周宴清定会虐待他,务必保全她的安全。
“周宴清,你投降吧,皇城已经被包围,若是投降,可以留后!”淮安喊道。
周宴清望着底下的人,心中的杀意越发的剧烈,目光殷红,“投降?是你们王爷给朕投降,朕饶你们活命,若是不从,战场相见!”
淮安勒住了缰绳,望着城楼上的女子,心中琢磨着法子。
云舒高声道,“淮安,你是汉子就一箭将我射死,我早已经活够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上面来了一句,“呵呵,云笙,你还想着你的弟弟,有人劫天牢,云笙早已经死在混战中。”周宴清语气阴沉,所有人都背叛了他,这些恨令他越发的胸口澎湃,欲杀之而后快,可他终究是舍不得她死了,战事结束后,他会让她好好的伺候。
云舒胸口窒息。
重活一世,她还是错了。
祖母死了,萧褚死了,云笙死了。
她悲泣的望着底下的人影,已经有人扬起了盾牌,侧目便见到城门上大雨倾盆而下的弓箭。
底下的人被杀的乱了阵脚。
一波箭雨过后,淮安的人死伤惨重。
这一世周宴清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的妥当,只等着上一世的事情重演。
半日后,日头将她晒得两眼昏迷,后背传来御林军惊恐的声音,“快!去后面支援,摄政王从西门杀进来了!”
她微微睁开眼,底下淮安带来的人,早已经溃不成军,原来地调虎离山!他还活着,真好。
背后传来阵阵的嘶吼,如波浪一般,在耳边一顿一顿的飞过。
悬着的心终于有了一丝的希望,可想到小石榴的死,她又负罪的低头。
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接着手腕被勒的更疼了。
“快把她拉上来!”花少穿着御林军的甲胄,吩咐着底下的两位高手。
云舒被拉上去,接着被装进了一个布兜,一股沉重的力道将她抛出去。
她惊恐的挣扎着,结果落在了一个软软的草垛里。
“快走!”
花少三人从城墙上顺着绳子留下来,脱掉了甲胄,往城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