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褚听着她辩驳,望着她在烛光映照下似恼非恼的模样,烦闷瞬间丢出了九霄,生出想要捉弄她的心思。
眸光幽深注视着女子脸色,“为何憔悴了?”
云舒被他突然的关心,愣了一瞬,他也会关心人?
随即眉眼弯成了月牙,“王爷第一次对臣女这般....让臣女受宠若惊。”
萧褚鄙睨,“本王对冰狼也一样。”
云舒垂眸,果然指望他说出什么好话是不可能的。
回去的路上,她提着灯笼在后面走着,“云家嫡女的事,王爷知不知道?”
云觅的事极有可能是他,否则,再也想不出第三个人。
“云家的事,本王从不掺和,此事与周宴清有关,你去问他,比问本王来的直接。”萧褚双手环于胸前,蹙眉捻着指腹,周宴清最近将注意力挪到了他这边,是不是因为她?
说完便停住了脚步,后面的女子倏地撞上他的后背。
“走路不长眼睛?”萧褚不悦。
云舒被他的话牵去了情绪,冷不丁的撞上去,疼的眼眶生出了一层雾气,萧褚的身材结实,不曾想这般结实,与撞了石头没区别。
“此事跟周宴清有什么关系?他想要的是云家女子,云觅出事,他便只能迎娶庶出的女儿,对他来说有什么用?”云舒不解的揉着额头问。
手倏地被拿开,萧褚的脸放大在眼前,神色鄙夷,“本王也好奇,周宴清看上你哪里了?”
云舒感觉受到侮辱,气急败坏,挥舞着手想脱离他的钳制,“周宴清怎么看不上臣女了,臣女哪里不好?不够漂亮,还是不够大?”她的身材脸蛋,谁见了不生出羡慕。
萧褚阴鹫的脸色忽的亮起来,眼睛里仿佛惨了星辰,“他或许是看上了如此厚实的脸皮。”
说完便低低的嗤笑起来。
云舒郁闷的抡起灯笼提前回了屋子。
萧褚缓缓的在她身后走着,看着那细弱的背影,心思深重,周宴清为何会要她?
云家庶出的女儿,不得宠,只有一个弟弟在读私塾。
“离川。”
“属下在!”离川从背后钻出来。
“去查,所有细节不要放过。”萧褚低垂着眸子道,她身上藏着什么让周宴清利用的价值。
“王爷,您觉得云舒小姐?”离川不明白,小石榴在她身旁这么久,都没有查出她与云志高私底下的秘密。
“周宴清择她舍嫡女,她的身上定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萧褚扬起嘴角,得意的往屋子里去,若是真有,他也可以先利用利用。
“是。”
*
萧褚的配合,让云舒有些意外,只是今日多了一床被褥,盖在了放荡不羁的位置。
“你弟弟在书院的书童,换了本王的人,这点告知你,不是本王仁慈,周宴清与你之间,你有半点背叛于本王的的举动,他随时会殒命。”
云舒正拔针,听到此话,眸子一转,随即拿着针头暗自用劲,“王爷一诺千金,王爷不够信任臣女,是王爷的问题,臣女信任王爷足够了。”
谁信任他,哪天情绪不佳了,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来。
“你倒是树大好乘凉,本王这棵树很快便容不下你了,周宴清对你的心思,本王不理解.....”萧褚合着眼眸,怎么也想不出二人之间的联系。
云舒手一抖,银子偏了几分,叹气后,吸了吸鼻子,“臣女与他是孽缘,这一世,绝不可能嫁给他。”
萧褚睁开似琉璃的眼眸,看向女子,她似乎有些不乐意,眼眶也开始湿润了,“说。”
“总之就是不可能,王爷,抢亲的事计划一下?”云舒忽的抬眸,对上萧褚的眸子,含泪狡黠一笑。
萧褚慵懒的阖上眼,他还没有到为了她与周宴清直接对立的时候,“本王抢亲,绝不可能。”
云舒嘟囔着嘴,“王爷不来,臣女自己动手,若到时候传出臣女与王爷的什么绯闻,那就不是臣女一个人的错咯。”
萧褚勾了勾嘴角,她能造出什么谣言?他在京都的名声本就不好,多一个与女人有染,能掀起什么水花。
云舒见他毫不在乎,心里赌气,她就算有能力造谣言,可若是真被周宴清抬进了周府,她哪里还能出来,“你为何要我答应周宴清?”
“如今朝局不稳,若是他能稳定朝局,本王自然是少了一桩心事。”云家的事需要借助周宴清的手,只有他娶了云家女,将密报上呈,老太后才会做出反应,此事若是他出面,结局可能就是太后利用云家对付自己。
“与我嫁给他有什么关联?”
“让你去,是为了打探他背后的实力,周宴清背靠南诏,若是举兵,多少会有些异动。”萧褚将顾虑说出来,望着云舒,她究竟能不能胜任?
“我只是定亲,又不是成亲,我能看出什么?”云舒收起银针,萧褚的想法是对的,可惜用错了棋子。
“定亲之后,按照周家的祖制,是需要去南诏的,你随他去,小石榴跟在你身后,打探消息的事给她,不需要你动手。”萧褚起身,药力作用下,浑身舒畅,看什么都顺眼,就连她也顺眼了许多。
“南诏?好像是会去一次。”云舒回忆起上一世的情景,定亲宴会上被云觅下药,把她推进了别的屋子,差点被别人欺负,周宴清因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去南诏的事,也是云觅替代的。
萧褚看着她,她似乎对于周宴清的事情很是熟悉,可为何又带着如此大的仇恨,“你与周宴清有什么过节?”
云舒收拾银针的手一抖,刺破了手指,许久之后,终于说了句,“上辈子结的仇,王爷信吗?”
萧褚本就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可信话来,随口一答,“信。”离川已经着手去查,答案他迟早会知道。
云舒惊颤的回眸,“王爷信我?”
卧榻上的男子,眼眸幽深的望着她,细细的捻着指腹,对视一眼,勾起了嘴角,“你觉得呢?”
云舒泄气,将东西装回匣子,“王爷自然是不信的,臣女说出来,除了庙里的老和尚能信,天下人又有谁能信。”
真是可笑,她竟然奢望他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