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身亡？”唯德真人的眉毛都快皱到一起了，可是偏偏他没办法卜卦的今天，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难不成是对方算好了时间？
“对，”林子说出他从警方那边得知的消息，“时间就在昨天晚上，因为事出突然，还没来得及送去医院，人就没了。”
“他们原本是想通知他的家人，结果发现小江是个孤儿，没有父母，其他的亲戚也联系不上，刚准备给我打电话。”
而后林子的电话就先一步打了过去。
“那尸首呢？”
林子回答：“火化了。”
“这么快？”
不仅听得人觉得奇怪，连林子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我也不知道，给的消息是火化了，我问了为什么，他们支支吾吾就是不告诉我，我没办法。”
“好！知道了老板，先挂了。”
所以线索又断了。
楚静琪把手机收起来，看向唯德真人：“接下来该干什么？”
唯德真人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宇云说这件事，明明已经答应对方一定会把害了老属的人找到，现在的确是找到了，但已经成了一把灰，死得不能再死，这又算什么事？
正巧，这时候门被敲响。
林老爷子推门而入，他满怀期待地望着唯德真人：“唯德真人，听宇云说，您已经找到了害老属的人？”
唯德真人叹气：“是。”
这人都找到了，为什么还要叹气？林老爷子有些搞不懂：“唯德真人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唯德真人回答，下一秒宇云又走了进来，可能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女儿小媛没有跟进来吧。
说，还是瞒，唯德真人难得迟疑。
看出他的犹豫，林老爷子便知道这事不会就这样轻易解决，他做好心理准备，又给宇云打下一剂预防针：“那个叫张泽伊的人，可能不是这么好找。”
何止如此，唯德真人摇摇头，决定实话实说。
他轻轻地拍了拍陈芬荣的背后：“你来说吧。”
陈芬荣再一次被自家师父推出来干这档挖人心窝子的事，他真的会哭啊！
“那个，其实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宇云和林老爷子对视一眼，都是搞不清这人想干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回答：“那就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陈芬荣顿了顿，片刻继续说，“人找到了。”
这不是他们都知道的事吗？宇云好脾气地问道：“那坏消息是什么？”
陈芬荣看着他：“坏消息是，人死了，只有一把骨灰。”
他说完，自己还回味了一下，觉得这坏消息其实也不完全是坏消息，
那人也是昨晚死的，说不定和老属会一起去投胎，万一老属认出来那人，再将其狠狠揍一顿解恨，也算一件好事。
宇云一下没能理解陈芬荣的话，问道：“人死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死了，化成灰的那种。”
“可是，”宇云退了两步，嗫喏着嘴，“我们还没找到他，我爸的死……”
陈芬荣慌忙急匆地上去扶住他。
萧含煜冷眼旁观，看着书房里的众人，就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肥肥从墨青昊那里偷偷溜过来的时候，怕被萧含煜抓住再丢开，由此只能委委屈屈地窝在楚静琪的脚边。
而萧含煜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楚静琪的手指，将其一根根捂热：“那个叫张泽伊的人，没有死。”
楚静琪的注意力被他这句话完全吸引过来：“你怎么知道？”
那日他留在那纸人身上的鬼气还没有消散，对于这点，萧含煜静琪，只是说：“小江是他顶用过的身份之一。”
楚静琪了然：“所以，那天林老爷子遇到的‘老属’也是他顶用过的身份？”
“对。”
楚静琪不知道萧含煜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不过想来这只鬼曾经几次在夜晚出去，见过、知晓的事情应该不会少。
他走向唯德真人，告知对方刚才萧含煜所说的话。
这倒是提醒唯德真人了，他让陈芬荣从背包中拿出画符的工具，一一摆好之后，他撩起胡子，凝神开始画符。
衣角无风自动。
落笔苍劲有力，红色朱砂鸾翔凤翥，一笔一划尽透利落与果断，流畅之姿，直至最后收尾，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停顿。
陈芬荣感叹：“不愧是师父。”
而楚静琪看了，倒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歪头去看萧含煜：“你之前说，要教我画符？”
萧含煜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亲昵地捏了捏他的鼻梁：“我虽然画不到他那么好，教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楚静琪挑眉：“是吗？”
潜台词：我不太信。
简直要给萧含煜气笑了：“回去我就教你，看你信不信。”
“行吧。”
唯德真人将画好的符晃了晃，等彻底晾干之后，将其贴在那纸人身上，符纸闪过一瞬的亮光，然后彻底融入纸人之中，消失不见，只剩上面朱红色的符文在薄薄的纸身上若隐若现。
小人像是突然活了一样，猛地站了起来，伸展着短小的四肢，在原地蹦蹦跳跳，好不活泼。
陈芬荣戳了戳那小人，问他师父：“师父，你想干什么啊？”
唯德真人故作高深地摸了摸胡子：“这人制作纸人，必然会将自己的气息落于纸上，保持自己与纸人之间一点微妙的联系，我只要利用这点，就能找到此人的藏身之所。”
当然，前提这人是真的没死。
宇云听到他们的对话，眼中燃起希望：“那人如果没死，你们就能找到他对不对？”
唯德真人点头：“那是自然。”
只是有一点，这现在大白天的，人多眼杂，让一个纸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东奔西跑，怕是当天就能把他们送上临城海市头条。
而解决这个问题也十分简单，只需要萧含煜或者墨青昊任意一人帮忙就行，若是只让唯德真人施用障眼法，而且是对每一个见到纸人的人施用，会把他累够呛。
墨青昊不用说了，龙族的法力用在这上面都算得上是小题大做，但他是半个仙的范畴，不能轻易在人间使用法术。
萧含煜就不一样了，他是鬼，还是一只暂时没人敢管的鬼，无论他怎么造作，只要不惊动那黑白二常，都不成问题。
所以，唯德真人目光灼灼地看着楚静琪：“还得需萧含煜助上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