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水落石出后,刚才信誓旦旦的众人全部哑口无言,只有周时逸得意又嚣张道:“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我说凶手是阿呦吧。”
“真正的凶手一定是不起眼的那个。让你们不听我的,活该。”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怪你们,毕竟真理都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尤其是掌握在我这样聪明的人手里……”
他自己洋洋洒洒炫耀了半天,无人搭理他。
齐泰反应过来后,愣愣地问了句:“你的动机是什么啊?”
在数道目光注视下,徐青橘沉默了几秒,忽然转头看向商彻。
商彻还在记恨刚刚那件事,语气有点儿不客气:“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长花。”
徐青橘说:“我的动机是你。”
商彻:“……为什么?”
徐青橘回想了下,“因为我喜欢你。”
其实程老爷子一开始选的继承人是程二爷,阿呦不满,在她眼里,程三爷千好万好,自然是最合格的继承人。
她替他当了一把刀。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商彻维持着那个姿势很久没有动,他仿佛凝固住了,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徐青橘。
他花了大概半分钟时间,才明白过来,这是阿呦说给程三爷的喜欢。
和徐青橘无关。
和他也没有关系。
桌边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他眨了下眼睛,注意力被拉回。
打开手机一看,是周时逸发来的消息。
周时逸:【兄弟,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商彻敲字:【那你别讲了。】
他这条消息才发出去,下一秒对面已经来了新消息。
周时逸:【你耳朵红了。】
瞥见这句话的时候,商彻正要打字,拇指瞬间停在字母按键K上,消息框里闪出一堆K。
因为凶手抓捕失败,所以阿呦逍遥法外。
听着主持人宣布阿呦逃脱成功的消息时,徐青橘莫名有些恍惚。
因为剧本最后一页,写了一段话。
——三爷当时用十两黄金赎了我,如今我便用价值十万两黄金的程家还给他。
即便他多情浪荡,我也要撞撞那南墙。
徐青橘合上剧本,手指仔细捋了捋剧本的边边角角。
这么薄薄的一页纸,却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她正要起身离开时,才发现其余几人已经溜了。
房间里只剩她和商彻。
这人垂着脑袋,手机放在桌子上,抱着胳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青橘:“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啊。”商彻回神,他视线刚落到徐青橘脸上,又飘忽着离开,“这就去。”
换完衣服后,其余几人还没玩够,嚷嚷着要去KTV续趴。
碍于今天晚上是姜乐生日,徐青橘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他们人多,直接包了一个大包间。
包间里,徐青橘窝在沙发角落里正在跟谢盈发消息。
发到一半,周时逸突然大喊一声:“成绩出来了!”
“真的假的?!”姜乐猛地从高脚凳上站起来,“这才过了一下午。”
“真的。”周时逸说,“校园APP上可以查到。”
徐青橘打开校园APP查了一下成绩。
班级排名:1。
年级排名:1。
这成绩也算是意料之中,徐青橘顺手截了张图,正打算发给徐楠时,突然瞥见手机上方的时间。
晚上二十三点五十一分。
这个时候若是发过去,徐楠肯定又知道她熬夜了。
徐青橘点开相册,把截图上方的时间裁掉,等着明天白天发。
做完这些,徐青橘有点渴,桌子上有橙汁。
她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伸出左手去捞橙汁,突然撞上一个温热的东西。
硬朗,修长,根根分明。
是一只手。
她下意识抬眼,却撞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瞳。
商彻正歪歪扭扭躺在对面,似乎也要拿橙汁。
他双腿曲着,膝盖比茶几还高,卫衣领口有点儿垂下去,喉结从卫衣交叉的领口显露出来,身上那点儿懒散浪荡的气质,莫名的吸引人,既有少年感,又有成年男人的性感。
两只手碰在一起不到两秒,纷纷抽了出去。
商彻甚至直起了身子。
气氛莫名有点儿尴尬,徐青橘下意识打破僵局。
她思考了一下,发现找不到任何话题,于是干巴巴问了句:“你查成绩了吗?”
商彻:“嗯。”
徐青橘:“怎么样?”
商彻:“还可以。”
“还可以是有多可以?”
“反正不是倒三。”
气氛越聊越尴尬,徐青橘性格挺倔的,她非要把这种尴尬的氛围打散。
于是她摸了摸鼻尖,继续问:“那就是说,你是倒数第四名咯?”
商彻好半天没应。
徐青橘抬眼去看他。
商彻见状,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道:“徐青橘,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徐青橘哦了声:“其实班级四十四名也挺好的,你进步空间会很大。”
“等等。”商彻打断她,“什么四十四名,我是四十七名。”
徐青橘:“……”
她似乎是想笑,又抿住了唇,唇边的酒窝深陷下去。
商彻狐疑地盯着她,总觉得她这副模样十分奸诈,“你有话赶紧说。”
徐青橘无奈地摆摆手:“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嗯。”大少爷从嗓子里面憋出一个字。
徐青橘说:“班里虽然有五十个人,但有三个人申请了缓考,他们没有参加考试,所以这次考试我们班只有四十七个人参加。”
商彻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徐青橘这句话在他脑海里过了两遍,他语气有些匪夷所思地开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徐青橘心想,果然是个蠢笨的家伙。
她善解人意地询问:“你觉得呢?”
“只有四十七个人参加考试……”商彻重复了一边,他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成绩单,“所以……我是倒数第一名?!”
“嗯呐。”徐青橘点点头。
商彻:“……”
他舔了舔唇角,露出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微笑。
然后光荣地自闭了。
他躺在沙发上,卫衣上面那个帽子扣在头上,背对着徐青橘,一言不发。
整个包间只能用“混乱”两个字来形容。头顶的灯光蓝绿交织,耳边魔音贯耳,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把歌唱得这么难听。
徐青橘盯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唇,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选择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