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双方约定好的时间是后天,但第二天,谢家的车就不请自来,直接来了沃纳的私人庄园。
这并不是一场正式的会见,在谢家的口中,这是一次私人的拜访。
庄园里凶神恶煞的黑衣保镖早接到过郁朝的命令,自然不可能让他们进门。
谢承宣懒懒散散地从车上走下来,尽管嘴上说着是来拜访,但他连最外面的西装都没有穿齐整。
黑色的外套敞开,领带松散地系着,露出苍白精致的锁骨。
细碎的黑发遮住了他满是戾气的眼睛,他只是散漫地掀了掀眼睫,整个人便透出一股恣意又嚣张的气势来。
被人拦在门外,他并不急,只扯出一个冷笑:“怎么,这就是沃纳的待客之道?”
门口的保镖鞠了一躬,用流利的英语回答:“沃纳没有不请自来的客人。请回吧。”
然而下一刻,说出这句话的人,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忽然被一道白光刺了一下,忍不住朝后倒退了好几步。
是闪光灯。
还是几乎杵到他眼前的闪光灯。
怪不得眼睛忽然那么疼呢。
这个卑鄙的华国人,竟然搞偷袭!
他稳下心神,正打算冷声请他们离开,可下一瞬,刺眼的白光就此起彼伏地亮了起来,与此同时,快门被按下的声音也在不断响起。
“您好,我是大世界的记者,请问这是沃纳掌权人的意思吗?”
“为什么不让谢家进去呢?听说沃纳一直和谢家交恶,这是真的吗?”
“您好,我是新成社的记者。沃纳掌权人以前在华国生活过,谢先生称他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可现在却被拒之门外,请问现在两家是决裂了吗?”
领头的保镖瞬间被突然出现的一群记者包围了。
他们举着话筒,身后还有一堆摄像不停地进行拍摄。
保镖慌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威胁似的在他们身上扫视一圈,冷声问:“你们是哪家的记者?”
等家主处理好那个什么狗屎部长的事情回来,这些记者的所属公司一个都逃不掉。
要知道,沃纳可是掌握了意那的经济命脉的。
他们不敢把这些东西发出去。
然而,举着话筒的记者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我们是华国的记者。”
停顿了一会,他补充说:“我们的报社被谢氏收购了,所以,准确来说,我们是谢氏的记者。”
“请放心,我们拍摄好后,会好好在华国进行报道,并且将其发在社交平台上的。”
威胁,这一定是威胁。
保镖朝后退了一步,尽管气急,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不敢也没有资格找郁朝,只好让人去请示还在庄园的新执事埃蒙德。
谢承宣恶意地勾起唇,明明他是在笑,眼神却像是淬了寒冰,冷得刺骨。
有记者已经在谢承宣属下的示意下开了直播,直播间的人数正在快速增长。
荒唐,毫无礼数,可以被豪门世家称作笑柄的行为。
但谢承宣的确这么做了。
他嚣张,恣意,散漫,做事毫无顾忌,眼睛里满是恶意与暴戾的暗光。
他慢条斯理地说:“为什么不能进去呢?莫非是,庄园里有什么秘密?”
“秘密”这两个字,他刻意说的很缓慢,像是在暗示。
“不会是,沃纳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比如绑架,囚禁,又或者是,杀了人?”
保镖的背上惊出了一层冷汗,周围的闪光灯闪烁地更加频繁了,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气氛僵持下来。
“哈哈,”谢承宣突兀地笑了两声,“开个玩笑,我一向比较幽默。”
“沃纳可是古老的家族,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对吧?”
有记者还在直播着,沃纳尝试着要黑掉他们的网络,但没有用。
冷汗顺着保镖的脸滑了下来。
埃蒙德及时赶到,极为绅士地弯下腰,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谢先生,庄园的保镖是新来的,有时候犯错在所难免,请您原谅。”
谢承宣懒得和他说话,只掀了掀眼皮:“带路。”
这话说的,就像沃纳庄园是他家似的。
简直嚣张地令人发指!
谢家的掌权人就是这种样子?!
埃蒙德噎了一下,微笑说:“好的,请随我来,我们家主也很快就会回来了。”
***
书房内,安娜站在宋苒身边给盆栽浇水,听到外面的动静,有些好奇地从窗户外伸出头去看。
“小姐!”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庄园里来了一个好帅的男人!”
“哇,他刚刚朝窗子看了一眼诶,他看见我们了吗?刚刚好像还笑了一下?但是,笑得有些可怕……”
谢承宣……
宋苒放下了手中的书,白皙指尖从书页滑过,又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
丝毫不慌。
安娜不知为何忽然安静下来,捧着手机走到宋苒身边,犹豫地说:“小姐,刚刚埃蒙德给我发消息说,让我们待在房间里,绝对不要出去。”
安娜本就是活泼的性子,当初郁朝也正是看上了她这一点,才安排她到宋苒身边。
既是让安娜陪宋苒聊天解闷,又是一种无声的监视。
但过于活泼和好奇,也不是一件好事。
她看得出安娜对刚刚走进庄园的那群人,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毕竟沃纳庄园一直是冷寂的,沉闷的,阴暗的,处处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而刚刚那群人却完全不一样。
宋苒笑着说:“你想去看就看啊,没事的,悄悄去吧,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安娜的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谢谢你宋小姐!”
在道谢后,她一溜烟就跑了。
她所在的地方是四楼,这里是她和郁朝生活的地方,平时里没有人敢上来,保镖也只能守在三楼。
因此,安娜离开后,整个四楼都空空荡荡的,除了她,再无他人。
等了几分钟,她慢慢走回了房间,眼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知道,谢承宣会有办法找到她的。
尽管楼下有着众多保镖的守卫。
事实也不出她所料。
在打开她和郁朝两人的房间门后,她的手臂忽然被人攥住,紧接着,整个人都被猛地拽了进去。
太快了,她甚至只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一晃而过,下一瞬,整个人就被摁到了墙上,又被人狠狠地堵住嘴唇,不断地舔舐撕咬。
粗暴的,充满戾气的触碰。
这不是一个吻,更确切地说,是一个惩罚。
激烈地喘息喷洒在她脖间,摁住她的人手臂青筋暴起,又野又/欲。
“谢承宣,你够了。”宋苒象征性地努力挣扎着。
推了他一下,但没推动。
“够了?”谢承宣喘着气,又抬起手暧昧地去厮磨她的唇瓣,“哪里够?”
“怎么,不想让我吻你?因为你只喜欢郁朝?”
“那可怎么办?今天我不仅要吻你,还要做更过分的事。”
他抬起眼,扯着宋苒的手走到床边,笑:“郁朝在房间里安装了不少监控吧?”
“宝贝,”他笑着,又状似怜惜牵起她的手,温柔地亲吻了她的指骨,“你猜,他接下来,会不会亲眼看着我们做这些过分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