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村听来好听,实则不是个好地方。
这里以男子为尊,女子地位地下,动戈就被打骂。
而这里的男子,十分的粗野蛮横。
这个村里有个非常不人道的制度——买妻制。
到适婚年龄的女子,或者丧夫丧父的已婚女子,以及过路的女子,都会被迫在每一日特定时间到村里专门搭建的台子上跳舞——用以吸引男子。
被迫就在于,倘若你不答应,整个村子的男人都会愤怒地野蛮地对你动粗。
这是习俗,而且深入本地村民的人心,当地女子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唯一为难的,就是一些过路之人。
因为这里的“买”,看得不是金钱,是武力。
获胜的男子当晚便可以“娶亲”,说到底,也就是洞房。
毕竟穷乡僻壤,用不到金银珠宝。这也就为难死了一些达官贵人。
虽说他们也带了武士,但是一般都没有村里人那种蛮狠劲,而且就算胜出
若非无尘大师非要住在这荒郊僻壤的地方,苏汐真的懒得来。
这个地方,因为无尘大师在,特地被下了禁制,灵力受限,没办法用符咒或者灵兽。
苏汐本想把万雪留在盛家,不想让她去,结果这丫头死犟。
“不要,你们都去了,我也要去!”
苏汐略微无奈:“你会跳舞?”
万雪顿住。
唔……她好像……不会哎!
“那我去学!”万雪委屈:“你们都去,是不是嫌弃我累赘!”
苏汐揉揉她的头:“好,带你去。”
万雪乐地抱住她。
苏汐来盛家,盛泰出去谈生意,她就没有多待,特意定做了两套舞裙,便离开了。
桃夭村的路不好走,但是马车勉强也能前行。
然而还没有走到一半,就被桃夭村的男子拦住了。
“站住!”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光着膀子,站在了马车前:“这是桃夭村,守规矩的,都下来!”
给苏汐赶车的是梁申。
梁申也是武夫,没有什么反应地看着拦路的村民。
要打架?
哦,那这个人应该打不过他。
其实苏汐一行人要是真动起手来,还真能直接过了这个村——全杀光就是了。
然而只是为了过一条路而屠村,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苏汐还是不会做的。
而且,真得屠村,无尘大师估计能把他们直接赶走。
满身血腥之人,哪能入佛家之门。
拦路男子就听见车内传来一声娇笑,声音偏冷质,却平生带着一股绕梁三日的媚意:“好啊……”
那男子听得眼睛都直了,愣愣地盯着车门。
帘子撩开,苏汐出来。
裴寻在万雪那辆车上,苏汐来之前就交代过,让他们护好万雪。
因为这个“买妻”是按照男子喜好来的,女子越是吸引人,抢她的男子自然就越多。最后胜出的那个人,自然也就是最强者。
苏汐倒是不怕所谓的最强者,来就来了。但是万雪没法护身,她必须保证万雪的安全,纵使江轻飏他们武力不错,她也不能让任何可能出现。
所以,苏汐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手就是,让他们几个都护好万雪。
第二手就是,她在。
她在,和万雪同时登场,只要她想,留下来选她的肯定最多。
同时,万雪那边的人越少,实力越差,万雪就越安全。
这事是在来之前,苏汐就交代好的。
可是真当苏汐撩起帘子,那汉子直勾勾又色眯眯不掩饰欲望地看向苏汐的时候,裴寻还是没忍住,戾气横生。
很烦。
苏汐交代过,他不能妄动。
可是那个人的眼神……
攥紧了剑柄,裴寻垂眸,让自己不去看。
汉子伸手就要碰苏汐,被梁申拦住。
梁申话更少,只是死死地盯着大汉。
大汉怒目而视,梁申木头疙瘩一个,半分不动。
不愧是做过死侍的人。
“行……”大汉搓搓手:“不就是不碰吗!美人等着啊!我晚上来要你。”
苏汐没搭理。
村里的男子向往力气,信仰为爱而战,过分自信也正常,毕竟是他们勇气的来源。
倒是裴寻脸色不太好。
颜泽实在没忍住,从马车上跳下来,指着大汉鼻子:“你打的过我吗你!”
还敢肖想他大师姐。
大汉哪里被这样侮辱过,刚想发怒,苏汐伸手按下颜泽的胳膊:“回去。”
美人声音清冷,带着不可违抗的权威。
大汉立马笑起来:“知道规矩的吧,后面还有姑娘对吧!挨个到神仙池照照啊!”
神仙池能照男女,这也就是她们不选择女扮男装的原因。
走过了神仙池,苏汐带着万雪去换舞裙。
到底是村子,换舞裙的地方也很简陋,就是个小茅屋。
苏汐推开门,看到遮帘后,隐隐还有不少女子。
对于苏汐她们来说,是过路关,对于她们来说,可能就是一生。
有的人欢喜地打扮着,有的人被逼无奈地抹着眼泪换上舞裙。
苏汐的舞裙是盛家裁缝给做的,依旧是红得冷艳的颜色,西域风,露出半截雪白而纤细的腰肢,裙子舞起来的时候,会正巧露出那精致脚踝上绑着的铃铛。
万雪的舞裙更偏暖一些,鹅黄色,素静却可人。
周围的女子从小在山里长大,怕是也没见过这种绝色,换着舞裙,竟然有些看得痴了。
苏汐没有和她们交流,换完就掀开帘子走了。
万雪现在跟她待在一起,才是不安全了。
微微垂眸,午时阳光正好,苏汐还未走几步,在屋后被人拦腰扣下。
裴寻揽着她,这块地方隐秘一些,不会被人看到。
他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闷不做声,但是就是不放她。
“怎么?”被这人毫无理由地抱着,苏汐问道。
那人环着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良久才闷声道:“不想他们看你。”
那坛子醋被藏了半天,终于在那截腰身被阳光渡上的时候,打翻了。
她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最好看的,白皙而细腻的皮肤,玲珑有致的身材,盈盈一握的腰肢,再配上最艳的红,像是雪地里的玫瑰。
她越是纵着他,他的爱欲和私欲就疯狂生长。
想霸占,想藏起来。
不想让她被任何人看见。
光看着她,他就能想象到那群男人看她的眼神。
光是想一想,他都快要疯了。
呼吸声顿了顿,裴寻揽她揽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