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来到颜泽所处的位置。
她能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灵力残留,但是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在草堆上,猫妖看着晕过去的颜泽,他们周围围着一群小妖,叽叽喳喳的。
“大王怎么样了啊?”
“大王怎么还没有醒啊?”
“大王!大王!”
“对不起,大王……呜呜呜都是我害了你!”
“大王……你安息呜呜呜……”
苏汐:……
略微有些头疼,她拂开七嘴八舌的小妖,把躺在地上的颜泽提溜起来。
“怎么了?”苏汐开口问猫妖。
猫妖纠结了一会儿:“来了个妖僧,好像是被他打的。”
“颜泽跑得太快,我没跟上,到的时候他已经晕过去了。”
苏汐皱眉,一个猜测浮上心头:“有人见过这个妖僧吗?”
没有。
周围一片安静。
“见过的……见过的都死了……”一开始给颜泽报信的狗妖颤抖着:“我……我……”
它也没有看到这个妖僧,是前一个传信的妖拼死告诉它的。
“有妖僧……敌袭……”
然后那个妖怪就咽气了。
后知后觉的恐慌浮上众妖的心头,它们混乱起来。
没有人见过。
苏汐检查了一下颜泽的状况,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晕过去了而已。
她说什么,带着颜泽就回丽水城。
从周家村,到青山湖,再到江涑城,丽水城。
她这一路上,步步为营,在无声无息之中,织起了一张网。
而又有这么一根丝线悄然穿过,附着在她的网之上,织成了另外一张。
冥冥之中,又是另一番的较量。
苏汐指尖动了动,用灵力萦绕住颜泽,能让他快点醒过来。
同时,另一个猜测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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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别生气啦……”小姑娘声音又甜又软,带着些胆怯,像是在哄他。
江轻飏别开头,戾气微减,但是手还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半分不放。
万雪纠结了一会,但是实在不知道江轻飏在气什么。
气她说他脾气差吗?
那是事实啊!
气她瞒着他偷吃东西?
但是他向来不喜欢吃东西啊,以前在魇里,那么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他都不吃,全部扔给她了……
金娇坊对外来男子的要求和检查极其严格,为了不惹麻烦,苏汐带着颜泽,借秦升的手从后院进去。
颜泽是这个时候醒的。
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他冷艳的大师姐。
“呜呜呜……”颜泽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就知道大师姐你会来救我的……”
“呜呜呜……大师姐你没受伤吧?”
历经两世,苏汐有些时候还是会很好奇,颜泽到底是怎么长的。
说是下凡游历吧,他也游历过不少回。
他也没少被人坑蒙拐骗,殴打陷害。
正常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成长。
也许会改变性格,也许会改变行为,开朗可能变为内向,无心的人可能也会变得有城府。
吃一堑长一智。
老一辈常说,吃亏是福,就是因为吃过的亏都会化为你的人生经历,成为你的经验,下一次也能少吃点亏。
但是,颜泽这孩子吧,可能天生就是缺心眼。
他也算是万里挑一的特殊了。
上一次被骗了,这一次还能被人以同样的套路骗。
吃了这么多亏,半分心眼都不长。
嘻嘻哈哈,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苏汐有些无奈地看着叽哩哇啦的颜泽,却凭空产生了一种时空回溯的错觉。
其实,长不大也挺好的。
没心没肺也还不错。
一个人能不惧世间百般苦,始终如一,不忘赤子之心,也是非常的难能可贵的。
这也许就是大长老挑中他作为徒弟的原因吧……
“颜泽。”秦升开口,温润的声音带了一点笑意。
颜泽转过头,看到了秦升,眼睛瞪的死大:“我我我……”
“大师姐我眼花了吗……”
颜泽抓着苏汐的胳膊,激动地上蹿下跳。
当年秦升选着离开,除了几个长老,只有苏汐知道他来了金娇坊。
这不是个好地方,争议很多。
他选择离开青梧山,就是想要远离,不想被过去的事情所困扰。
秦升的选择,就连苏汐都没忍住来找过他,更别说像颜泽这种,说不好就撒泼打滚求留下了。
“大师兄……”颜泽热泪盈眶,直接一个熊抱抱住秦升。
秦升被他抱的退后两步,看着自己久久未见的小师弟,无奈地轻笑。
“呜呜呜……大师兄你去哪里了……”
“我想死你了……”
大型认亲现场。
小师弟太热情也不太好,容易让人招架不住。
苏汐把颜泽丢给秦升,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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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汐来回一趟,用的时间并不少。
等她刚刚迈入自己的房间,合上门,就听见门口喧哗起来。
“你给我出来!”
是李潇的声音,她拍着门:“给我滚出来!”
被打晕后再醒来,李潇被困在了柴房,若不是她身上防身武器多,可能真的会被一直困在那里。
秦升怕是也没有想到李潇会逃。
好好的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满脑子都是报仇。
苏汐抬眸看了一眼裴寻。
裴寻等她等到半夜,凉茶被灼热的皮肤蒸发,他被她铐在床头,乌发凌乱,玉冠松散,眼尾红的像是被欺负了一般。
手腕被圣域铐着,骨感清晰的手腕被勒出红痕,白衣微微散开,露出颈部下面一点。
精致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眼里都是雾,仰着头看着她。
屋外是气疯了的李潇,屋内是受着折磨的裴寻。
李潇并不亏。
裴寻因为她的药被折磨到现在。
没有等到苏汐来,裴寻还能勉强坚持。见到了她,好像所有的抵抗力都变得脆不可及。
这种药下,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实在难以抵抗。
苏汐没有管外面大呼小叫的李潇。
她慢步走到裴寻面前,抬起他的下巴,眉目低垂,看不清情绪。
像是神明在低怜她的信徒。
他无措地被迫看着她,水雾在乌黑的眸子里蔓延。
可她只是看了他一会儿,看着他的难耐和狼狈。
然后她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