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见状接过话茬,“二姐,那我求爹带你去看大夫。”说完,抹了一把眼泪。
安夏重重的咳了几声,一脸悲苦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些年爹是咋对咱们的你还不知道吗?”
“他咋会给我找大夫看?现在二姐只能寄希望于嫁去刘家后,他们家给我治了。”
安秋垂着头没有说话,背不停的在抖动,像是伤心极了在啜泣。
刘家大儿媳妇赵春梅,看着半躺在地上的安夏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
本来她对安夏嫁入刘家这件事情是很满意的。
毕竟是买来的媳妇,以后她还不是可以随意的支使她干活?
再加上安家这三姐妹,干活麻利在整个葫芦村都是有名的。
她本来想着安夏嫁过去她就能松快些了,但是如今这情况,人过去了能做什么活?
还得伺候她?想得美!
赵春梅想了想,连猪草都没心情割了,背着空篓子就往刘家跑。
安秋微微侧头,看着赵春梅走远了,才摇了摇安夏。
“二姐,人走了,起来吧。”
安夏按了自己身上的一处穴位,面色恢复过来,扶着安秋的手起身了。
安秋十分贴心的安夏后背上的杂草都拍干净了。
“二姐,咱们回去吧,晚了后娘又得数落咱们了。”
安夏没有说话,神色一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刻钟后,姐妹俩回到了安家,将猪草放在廊檐下。
张氏抱着五岁的安玉,正哄着他吃鸡蛋。
“娘的玉儿呀,你要多吃鸡蛋才能变得更聪明啊,将来上学,考个状元回来娘就可以享福了。”
八岁的安冬看着张氏手上的鸡蛋微微咽了一口唾沫,“娘,能不能分我一点,弟弟好像吃不下了。”
张氏没好气的白了安冬一眼,“你吃了能够考状元吗?成天就知道跟你弟弟抢吃的。”
但到底是亲生的,所以张氏还是掰了一小口鸡蛋递到安冬嘴边。
“冬儿,你去那边检查一下,那几个小贱种有没有偷奸耍滑。”
安冬连连点头,跑去廊檐下检查安夏和安秋打的猪草了。
她没怎么翻篓子,便看着安夏和安秋颐指气使的道,“这篓子里就这么稀稀拉拉一点猪草,你怎么怎么干活的?”
安夏冷冷的瞅了安冬一眼,“咋了以前也是这么多的。”
安冬生气道,“这根本就不够,你们再去打两篓子回来。”
“不够?是因为你最近也迷上吃猪草了吗?”
“要是你想吃,你自己去外边抱着猪草啃就是,多新鲜!”
安夏丝毫耐性都没有了。
安冬被气的脸通红,抬手就想扇安夏耳光。
安夏一个眼刀过去,安冬生生的忍住了。
害怕的吞了口唾沫以后,哭着跑去张氏那边去告状了。
“娘,贱种欺负人了!”
安夏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他们三姐妹,在安家是谁都可以欺负的存在。
等这婚退了,她得想个法子,分家!
只是三个女孩子想要单独分家分出去,在这个时代不是容易的事情。
张氏一看自己的女儿被欺负哭了,顿时火冒三丈,气的连头发根里都发红。
骂骂咧咧的朝着安夏和安秋冲过来,“别以为昨天村长帮着你们说了几句话,你们就可以在家里无法无天了,老娘可不吃这一套。”
安夏神色冷冷的,一动不动的看着张氏道,“我劝你想清楚了再撒泼,安玉想要去上学,学堂里是会派人来走访的,第一个问的便是村长。”
“你本来就名声极差,我若是再去村长那里去告状,你儿子的状元之路怕是要被你亲手断送了。”
本来气的满脸通红的张氏,此时脸色紫胀,已经气急了。
但是为了儿子的前途,生生的忍住了。
“好你个小贱种,居然敢威胁老娘。”
但终究张氏只是过了过嘴瘾,不敢再惹麻烦。
安秋看着安夏一脸崇拜。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刘王氏带着大儿子和大儿媳赵春梅来气势汹汹的来了安家。
张氏和钱老太见是刘王氏来,就仿佛看到了财神爷,欢欢喜喜的迎了上去。
“亲家来了,快进屋坐。”
刘王氏并没有进屋。
她看向钱老太和安夏的后娘张翠花,有些不高兴道,“你们家安夏,咱们老刘家不要了。”
张氏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柳眉倒竖,三角眼一瞪,用手指着刘王氏,“咋的?你们家说算了就算了?咱们家姑娘的名声咋办?”
刘王氏也不是吓大的,丝毫不怵,直勾勾的看着张翠花道,“你安家出了个丑女的事情,已经传遍十里八乡了,她能有什么名声?”
“老娘肯花十两银子买的回去,是给咱老刘家去传宗接代的,如今她往水里这么一跳一泡,保不齐就伤了身子了。”
“别到时候孩子生不出来,咱们老刘家还得养着这个病秧子。”
“王婶子,我身子没毛病的,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安夏适时的插嘴了一句。
此刻的安夏确实唇红齿白的。
但是她越这样,刘王氏就越确定这一家子合起伙来给她们老刘家下套。
她不耐烦道,“老娘管你有没有毛病,咱们老刘家可娶不起你这样的人。”
说完看向了钱老太和张氏,“把那五两定钱还给我,不然我娘家弟弟可不是好惹的人。”
刘王氏的弟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二流子,张翠花自然怕。
安家也不敢惹刘家。
张氏向来欺善怕恶,刘王氏一横她就没了主意,转头看向了钱老太,希望她能说服刘王氏别取消这门亲事。
不然,他儿子上学的银子从哪里来呢?
钱老太眉头皱成了川字。
她何尝不知道,孙儿上学堂需要钱呢?
但人不能要钱不要命啊!
想明白了这层,钱老太十分不情愿道,“既你家不乐意,那便算了,一个村住着,不必为了这些事情伤和气。”
说完,从钱袋里摸出五两银子,递给了刘王氏。
刘王氏伸手去接,却发现钱老太的眼睛都快要黏在银子上了,眼神不舍。
她没好气的白了钱老太一眼,将攥的死死的银子从钱老太手上抠了出来。
“没见过银子呐,眼皮子这么浅,这是别人家的银子。”
刘王氏奚落完,带着自己的大儿子和媳妇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