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真的不明所以了,只得还如对老太太一般乖巧的甜甜一笑;
有了刁氏的到来,老太太与她,婆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将许如华与他们说的话细细讲了出来;
我就说她们见面就夸我呢,许如华啊,把汪典那个贱男人做的丑事,以她所知,又添油加醋的说给了他们听;
明明是我透给她汪典之人,生生的说成,是钱和玉无意知晓了汪典与李家有姻亲,原想着已是亲戚了,便要好好相处提点于他,可哪成想,一打听,好家伙,这汪典竟把李家女给休了,钱和玉甚觉此事有蹊跷,便着人详查了一番;
我不动声色的听着刁氏所言,这钱和玉还真让人查了,不过,却是查出沈家陷害李涵慧,找个极似的贱妇称李涵慧是她所出,可汪典信了啊,把李家女休弃了;
钱和玉气恼得不行,便想整治一番汪典,给他个教训,却不成想,汪典为官不正,不是个好的,经不住整治,气得陈达直接免了他的官职;
许如华原想着等得了空再来与我报个信,可汪典等不得,昨晚就寻上门了,一番威吓于钱和玉,许如华所说,钱和玉自是不惧的,只想着让我给李东煦提个醒,便让许如华急急归家了;
却听到我说起在李府门前收拾沈家罪妇罪女,又揪出汪典背后窜掇之人,讲得那叫一个精彩同说书一般;
刁氏笑道:
“珊儿啊,你大姐姐都已与咱们说明了,你还给你大姐夫提点着,要他防范着那个小人,可是把你大姐姐感动的直掉眼泪呢。”
秦嬷嬷适时的接话道:
“是啊,咱们六姑娘这头脑,要是为男子,将来的官啊,没准比二老爷还要高呢。”
老太太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老脸上全是褶子;
刁氏应着秦嬷嬷的话继续道:
“可不是,晚间我还与你大伯说起,就咱们珊儿这般的女子,说句不中听话,嫁给六姑爷为继室是真真的可惜了,幸好啊,咱们都瞧着六姑爷待你极好,极用心的,若来日有丁点不好,那咱们就把六姑爷休了,把珊儿接回家中养着,三弟曾言,给珊儿招婿,把生意都交于珊打理着,到时大伯娘也把这许家都交给珊儿,就凭珊儿的睿智,定是游刃有余的。”
老太太极为熨帖的笑着,听到刁氏的话也不恼,只嗔了她一句:
“没个长辈样子,不疼惜着珊儿,又是生意,又是掌家,难不成真如珊儿所说的,要生出三头六臂嘛,你们是要把我的珊儿给累死不成,再者,皇上赐婚,怎可说休夫就休夫的。”
我被老太太的话给逗笑了,嘴上虽嗔怪刁氏,可这话却是认同的,怕是李东煦对我不好,还真要休了他的。
我笑,屋中人皆笑,老太太说完话自己也笑得开怀;
不过,许如华这讨巧之言,可是在长辈们面前表了一功,用心良苦啊!
李德明可没笑,小眼珠转了再转,便童言所问:
“汪家那么坏,定不能要他们家好过的,昨晚听大姨姨说过的,大姨父曾言,那个汪家也是做生意的,就是不知有没有爹爹的大,是不是也同三外祖父一样呢?”
这句话,使得老太太笑意渐收,垂头盯着李德明看,眼中神情从思索转为明朗,既而又带上星点喜悦,片刻才道:
“明哥儿啊,太外祖母告诉你啊,你爹是皇商,为商贾已至极限,满合华国也不出十人的,至于你三外祖父,虽不如你爹,却也是京中大贾,那个汪家太小,无法比之。”
李德明小脑袋重重的点着;
老太太抬眸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刁氏,便笑道:
“这孩子啊,真真是机灵,日后必成大器也,这不,一语惊醒梦中人,东煦为咱们许家婿,咱们不帮衬着,谁来帮衬啊,难不成这起子小事,还要去烦宫中贵人嘛,晚些时候我与老三说道一番,那个京高园又如何啊,不是一样被老三给弄圬了嘛,这些都不是大事。”
刁氏也是点头附和着;
我只盈盈带笑,时不时的点着头,不去接话;
待她们都不言语才缓缓说道:
“此次要多谢大姐夫呢,大姐姐为家中长姐,确有长姐风范,珊儿心悦诚服,讲真的,大姐夫在工部着实辛苦,珊儿别的不懂,却是知晓着,国之大造皆出自工部,只要大兴土木工部必会疲惫不堪的,虽然父亲在户部也是忙碌,可此忙碌与彼忙碌可是不同的,珊儿想着,不恭一次,去求求父亲,若能把大姐夫调至户部,那可就是再好不过了。”
刁氏那激动的眼神,是如何都无法掩饰了;
老太太却微微沉吟下来,只打量着我,不语;
李德明又张开他那个小嘴了:
“娘亲,您说得话明哥儿听不懂,不过明哥儿听着您是想让大姨父到外祖父手下做活吗?那不是正好也能与大外祖父和爹爹在一起嘛。”
说罢,就欢喜的拍着小手,叫嚷着:
“真好,一家人在一起,真好,就如大外祖母说得,若大姨父对大姨姨不好,就休了大姨父。”
我是真真的被李德明的话逗得憋不住笑了,他这是记了刁氏的仇,立马就报了回去;
老太太乍听微一怔,见我掩唇笑个不停,似是也醒过神来,虽也笑着,却嗔了刁氏一眼;
刁氏也明白过劲了,可不但不气,反而笑的慈爱,应下了李德明的话:
“对,咱们明哥儿就是聪慧,他们惹是不听话,就休了他们,不过,明哥儿永远都是你娘亲的好儿子,许家永远都是明哥儿的外家。”
我着实佩服着刁氏的应变有度,心如明镜一般,却还能如此应对,时间洗磨出来的一个内宅妇人,心思真真是千回百转!
老太太笑够了,对我嘱咐道:
“你想为你姐姐一试,那是你们姐妹的情谊,不过,祖母提醒你一句,毕竟是朝堂官员之事,你不甚了解,还是要尊你父亲的意思,明哥儿的话虽是有道理,却也是孩童之言,咱们为内宅女人只看着家中女儿如何了,却不知朝堂诡谲,不可强求的。”
我闻言起身福礼,恭敬应是;
老太太这话可不是只说于我听得,那是在敲打刁氏呢!
刁氏哪里会听不出来,也如我一般起身,极为恭敬的福礼说道:
“母亲安心,儿媳与相公知道分寸的,不能为二弟惹麻烦,且说句不恭之话,若家中无二弟,一切荣耀皆无,再者,若此事真成,那大姑爷入户部也官高于相公的,眼下六姑爷就已高过相公了。”
老太太抬手让我们都坐好,便道:
“此事要好好商议一番,老大媳妇啊,你们夫妻二人也好好商量一下,不如辞了那官,要不然这户部里都是咱们家的人了,怕是老二会被诟病为官顾私,再说出些户部都快成许家专属之言,可就悔之晚矣了。”
当听到老太太让许宏博辞官的话,我面上都显出惊色了,可刁氏却丁点惊诧不显,只噙着浅浅的笑,点头称是;
大房不会是为许如华,直接弃了许宏博的官居吧!
还是说他们想出了别的出路,且看老太太的面容似是也早有打算一般;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淡道:
“不如这样,此事珊儿就别操心了,老大媳妇,晚间让老大来提此事,你们夫妻再好好商量商量;秦婆子,去知会各院,免了晚间请安,今晚叫老二和老三晚间过来,一同陪我用膳,这种事还是咱们身为长辈的来商讨吧,不用个小女儿家张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