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代言问候,不禁让李东煦的面上露出欢喜雀跃的笑容,俯头与孩子们问着新年好。
我一手轻抚着李东煦的头,一手慢慢抚着我圆滚滚的肚子,自有孕这般祥和的画面时常出现,每次见到如此温馨的场景,我都会心生涟漪,李东煦对我的好,对我的情意让我越发的想为他做到最好,为他延续子嗣,为他管理好李家,让他无后顾之忧。
李东煦的温热的大手覆上我的手,忽感肚子轻轻的动了两下,眼中神色闪出异样的光芒,笑道:
“他是听到我的话了,真如爹所说,是两个小人精不成,呵呵,我说刚刚姗儿在梦中会笑出声来,定是笑南贵的。”
“是啊,孩子们最后那句比叔父聪明着实好笑得很;对了,大年初一不是要去太爷家里应邀吗?什么时辰了?你快起来啊,还在床上躺着做甚。”
“媳妇,辰时未到,还早呢,我若是不躺在你身边怎知孩儿们给我拜年。”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新年头一天,我要去给长辈们请安拜年的,不与你躺着犯懒了。”
李东煦拍拍我,要我先躺好,自己起身去穿衣。
里间有了动静,外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李妈妈和金平先后进入,李东煦出声,两人便进了里间。
李妈妈身着母亲为她年前赶制的绛紫色绣银丝长生花袄裙,发间戴得正是李东煦从京城带回的绢花;金平则穿着我有孕前退下的深棕绣金撒花袄裙,藕荷色绢花插于发间。
“老奴(奴婢)给大少爷,大少夫人拜年,祝您二位在新的一年里,幸福美满,身体健康,事事如意,新年好。”
“新年好,你们也要新年新气象。”
二人深福一礼,便上前扶我起身,伺候我洗漱更衣。
我打量着二人,个个都是面带笑容,欢喜之情不能言表。
“李妈妈,年前我让您准备的红封可备好了?”
“老奴都已备下,都是按照您交待的准备了,大少夫人放心吧。”
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日又称‘元日’,拜年,放鞭炮,给压岁钱。
一身孔雀纹大红羽缎袄裙,衬得我面颊红润,金丝红宝石珠钗没于脑后,红宝石蝴蝶步摇活灵活现,耳边金镶红宝石耳坠轻轻摇曳,手腕戴着李东煦送我的金鱼戏水红宝石金镯,未施粉黛,却是妩媚动人。
我立于全身铜镜前,细打量片刻,轻叹一声。
李东煦自身后望向铜镜中美艳的媳妇,却听得一声轻叹,眉心微蹙,问道:
“姗儿为何叹气?”
我从铜镜中看着一身暗紫色提黑纹针脚精密滚边刺绣长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左配暖玉平安扣,右坠成亲时我亲手所绣得双鱼荷包,彰显身姿挺拔,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贵气,不觉感叹这男人怎会长得如此好看;再瞧着镜中的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身子丰腴,嘟着小嘴嘀咕:
“这么漂亮的袄裙,穿在我这胖胖的身子上,怎么看都不美,与煦哥都不相衬了。”
一句话引来屋中三人‘噗嗤’一笑,李东煦轻抚着我的肩头,含笑道:
“我的媳妇是最美的,无论何时站在我身边都是相得益彰,怎会不相衬呢,不许乱说。”
“大少夫人,老奴觉得您现在才是最美的,做娘亲的人,面上都带着慈爱的美。”
“对,对,对,大少夫人,您现在真的漂亮呢,奴婢瞧着自有了小公子们,怎么看就让人喜欢呢;大少夫人,您没瞧着水姑嫂子最近看着都好看了不少呐。”
“好了,好了,你们仨不用说好听的话了,我晓得,李妈妈等我生产过后,一定要好好把这身肉减下来。”
“好,老奴定会帮着大少夫人的。”
李东煦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柔声道:
“姗儿,不要硬减,会伤身子的,来日方长,咱们慢慢来,还早呢。”
我浅笑应声,由着金平为穿好银狐大氅,李东煦刚要伸手,被制止道:
“你把大氅穿好,要不然,不用你抱了。”
李妈妈拿过李东煦织锦皮毛大氅,为他披好,笑道:
“大少爷,大少夫人心疼您,您要是不注意着身子,再惹得大少夫人劳心记挂着,那老奴可是要在您耳边说道说道了。”
李东煦抿唇浅笑,将我抱起,大步向外而去。
新年的爆竹声声不绝于耳,满院到处贴着吉祥大红的春联,‘抬头见喜’‘出门见喜’处处洋溢着新年的喜气,人人穿着新衣,个个笑容满面,见面问着‘新年好’。
李东煦抱着我进了正厅,长辈们已坐好,正在兴高采烈的交谈着;将我安放于左侧首位,褪去外氅,整理一下长袍,躬身一长礼,笑道:
“李东煦代妻儿给各位长辈拜年,祝长辈们新的一年身体康健,诸事如意;望李家蒸蒸日上,日新月异。”
说话间,抬手示意李妈妈拿过软垫,要给长辈们叩头拜年。
李世国大手一挥,笑道:
“煦儿啊,今年姗儿有孕,这叩头免了,你看看,你要叩头,姗儿都坐不住了,不用这些个虚礼,等来年我的孙儿们长大了,你们两个也不用再叩头,就让你们的儿子代替。”
李世勋含笑点;刘伟更是认同的道:
“对,都是自家人,过年怎滴,就一定要叩头啊,问声好就得了,快坐下,我们这几个老的有红封给你们。”
闻此言忙伸手,李东煦直接扶我起来,微微一福礼,笑道:
“姗儿还没给各位长辈拜年就有红封了,姗儿祝爹在新的一年里生龙活虎;祝义父在新的一年里头脑更灵活,嘴皮子更溜,专跟我爹打嘴架;祝三叔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健康康的,等待喜事连连。”
李世国连声称好;李世勋含笑点头;刘伟更是哈哈大笑。
说话间,刘伟便招手唤金平过去,自怀中取出红封,递到她手,笑道:
“长辈赐,不可辞;今儿个又是元日,我们三个都商量好了,一个是给儿子的;一个是儿媳妇的;另两个是给我孙子的;”
金平福身一礼,转身回来将红封放到我手边,我甜甜一笑,垂眸看着红封:
“咦?义父,这是五个啊?”
刘伟但笑不语,瞧着李世国,但见李世国与李世勋皆是拿出红封,命金平交于我,笑道:
“这老家伙是真狡猾,他只说了,四个,这第五个,是做为李家的一分子给李家大少夫人,李家当家主母的谢礼,感谢姗儿为李家所做的一切;煦儿刚刚说得蒸蒸日上,日新月异,这都要由咱们李家的当家主母费心劳力的。”
刚刚坐好,听到李世国的话,震惊不已,忙要起身,却被李东煦按住,轻笑着点了点我的眉心,柔声道:
“不要总是起来还礼,身子这么沉,再伤到自己,有你相公呢。”
李东煦给了我一个心安的眼神,便起身施一晚辈礼,代我感谢各位长辈。
我也忙出声说道:
“爹,三叔,义父,姗儿着实……”
“姗儿啊,好了,我们几个是真心要表达谢意,你不用再说那些折煞之类的话,你就安心受着,这是你应得应收的。”
我忐忑不安的看向李东煦,但见他笑吟吟的点头。
南贵上前就是一礼给我和李东煦拜年:
“南贵给兄嫂拜年,祝兄长新的一年里大展宏图;祝嫂子平安生下侄儿,为李家添丁添福,嘿嘿,嫂子,南贵可有红封拿?”
李东煦笑道:
“还能少得了你的,你嫂子早早就为你备下红封,还是个大的,我可就不给你了,你嫂子代表了。”
“为啥?兄长,往年你都有给的,今年怎还小气起来了?”
“家中中馈都在你嫂子哪里管着,我哪里来的银子,而且年前我从京城给你带了一块上好的玉,现在还在你的腰间配着呢,我还成了小气,你嫂子给你封了五百两,你还嫌少了不成,要不然,这红封咱俩一人一半可好?”
“不成,那是嫂子给我的;哎?兄长好生会算计,一块玉配,小年,大年的礼都算一起了,当真是经商的头脑。”
南贵正低头瞧着腰间的玉配,闻听‘一人一半’直接伸手抢过李东煦手中的红封,揣入自己怀中。
见兄弟两人玩闹,屋中人皆是发笑。
便听得王小雪在正厅外唤着花厅已摆好早饭,众人皆起身,我低声叮嘱着李妈妈将红封收起。
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寓意新的一年招财进宝;花厅内李家一众下人皆齐齐候着,等待主子们满座拜年。
声声新的一年祝福讨喜的话自每个人的口中而出,李泽带领下人齐齐下跪,给各位主子拜年;礼成起身,我笑意盈盈的道:
“李泽,大年头一日,别说不领赏的话,李妈妈,将红封发下,辛苦大家了,日后只希望你们与我齐心合力将李府打理好,安了大少爷和二少爷的心,能全心在外张罗生意之事,不让他们为家中锁事分心便好;同时也能照顾好家中长辈们,让他们颐养天年。”
众人皆齐齐声应是,李妈妈分发着每人一个红封,拿在手中人人都是喜笑颜开的。
我转眸笑望着李世国问道:
“爹,一会儿您要与煦哥去应太爷之邀,咱们开饭可好?”
李世国一声‘起筷’,新年的第一顿饭热闹的吃了起来……
辰时中刚过,李世国便带着李东煦出发了,要在午时前给太爷拜年。
送走他们父子,我便邀李世勋与刘伟去正厅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