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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互相思念(1 / 1)


南贵着实被我看得有些局促起来,眼神闪烁了几下,便垂眸,似是在思索。

金平端着牛乳进入花厅,见每人的神情各异,便不动声色的将牛乳放在我面前,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我垂眸轻轻搅动着微微冒着热气的牛乳,阵阵甜香直往鼻子里钻,面上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李世国重重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

“姗儿啊,爹要谢谢你的这翻苦心,这样的话怕是换做谁也不会宣之于口的,你却能为了让南贵明事理,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此心此举着实让人佩服得很。”

我慢慢的喝了一口牛乳,试着不烫,正好,抬眸望向李世国,笑道:

“爹,咱们都是一家人,姗儿没有什么不能说得,藏着掖着反倒是会生出嫌隙来,儿媳担心爹会吃亏,有南贵在您身边,一定会事半功倍的,三叔脑子好,思虑周全,为南贵准备得当,再加上南贵对生意之事了然于心,便是最大的助宜。”

说完便垂下眼睑,开始喝着牛乳,不去看任何人。

李世国眼神透亮的看了我一眼,再看向南贵那一筹莫展的样子,实在是无奈得很,又瞅了一眼李世勋,见他只是摇头苦笑,也是瞧着南贵那冥思苦想的样子无可奈何。

刘伟撇一眼南贵着实无趣得很,便起身拍了拍南贵的肩头,见南贵仰头望他,笑道:

“傻小子,你啊,还真不如你嫂子的脑子好用,说你一根筋吧,还有点机灵劲,说你聪明吧,偏就是没用到正地方,就这点事你还想不明白呢,刚刚他们二人对话你就没听出点啥意思来?你啊,不只日后要多和我儿子好好学做生意,还要多和我儿媳妇好好学动脑子,你看看她,脑子转得有多快,得了,慢慢想吧,我回去了。”

说完话转身就出了花厅,我将牛乳喝完,见南贵被刘伟说得愣头愣脑的,还定定的看着门口方向,伸手拿帕子轻拭嘴角,淡笑道:

“二少爷,回神了,看你是真的想不明白,我曾听煦哥说过,人做何事都是要有目的,这句话不是贬意,是要明确目标,才有做事的动力,咱俩就事论事,只说眼前,事发你是从始至终都看着的,要想解这困局,咱们已想出对策了,那便是得了确切消息由长辈们回族中理论,对吗?”

南贵认真的望着我,点头。

“三叔头脑清醒却是不能言,等同我爹要一人讨要说法,你即便是去了,只要开口便会有人马上要你闭嘴,你知为何?”

南贵下意识的答道:

“当然是我没有资格说话。”

“何为资格?”

“啊?资格?我,我当然没有资格了,我是下……”

我盯着南贵看他表情的变化,从理所当然,变为恍然大悟,张着大大的嘴巴,停住了要出口的话,眼神从晦暗变得明亮,突然大声道:

“啊,嫂子,我懂了,我可以代……哈哈,好像是这么回事。”

南贵转头看着李世勋,话说了一半,便高兴的笑了起来。

我释然一笑,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安心的道:

“想明白就好,得了空就让三叔好好教教你,如何对付那些个族中长辈吧,要是煦哥在家啊,定要重重的罚你了,这次怕是不会让你写字,要让你背书。”

“不了,我还是好好和您学吧,书上那些个老调调,我看着就困,嫂子,还是您多费心教教我吧,您说得比书上容易懂。”

“哎?你这是什么歪理,我是怎会得知这么些道理得,不都是从书上学得嘛,你当三叔,我爹,还有煦哥的书都是白读得?我可是不教你,你自己不上进,小心等你的侄儿们都长大了,要超过你这个做叔父的,看你的脸面往哪里放。”

“我怕什么没脸面,您和兄长的孩子自是厉害得很,在肚子里都这般机灵,超过我还不是迟早的事啊。”

我瞪着大大的杏眼,一脸的不可置信,惊道:

“南贵,你这无赖的劲头倒是和李东煦有一比了,真真是两兄弟啊,也不嫌臊得慌,爹,三叔,还是您二位给她讲道理吧,我算是看明白了,不与李东煦论口舌,不与李南贵论道理,都是无用得很,姗儿还要去安排人拾掇东侧院,可是不和他浪费时间了。”

说罢,便慢慢起身,微福了半礼,笑着转身向花厅门口走着,李世国也起身,边走边说着:

“谁的儿子谁管教去,我的儿子儿媳我都不操心呢,孙子将来都不一定操这么大的心,我可是没那个闲功夫。”

南贵起身推着笑意盈盈的李世勋也向花厅门口而来,嘴上却是笑呵呵的道:

“嫂子,兄长说长嫂为母,您不操心我,谁操心啊,等您生产完,无事了,我日日跟着您,听着您的教讳。”

我正要打开门,听到南贵的话,微微转身看着他,便道:

“说你无赖,你还真来劲了,我少教你了,三叔,您快听听,您这儿子可真是皮厚得很,南贵啊,既然你这么长进,也别等我生产无事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怎么看出账本的问题嘛,那就从明日开始和我学术算吧,我没有煦哥的算盘精,可是心算很准的,就是特别费脑子,敢学吗?”

金平听到我在门前说话,便轻轻的推开门,见我站在门边,便上前虚扶着我。

南贵有些面苦的看着我,小声道:

“术算比背书还难呢。”

“知道难了,那就更要认真学,再和你爹好好学学书上的学问,有个翰林五品的爹,闲着多浪费。”

李世国绕过我走到门口,丢下了一句话,便出了花厅。

我笑眯眯的由着金平扶我出了花厅,淡道:

“二少爷,学海无崖,未来可期啊!”

一顿开导南贵的早饭,随着欢快的气氛结束了。

回去屋内片刻,便唤来李妈妈,吩咐她安排人去归置东侧院,金平劝着我好好的在屋里歇着,昨晚睡得不好,今早说了那么久的话,累得很,我着实坐得腰酸,便躺下闭目休息。

午饭过后,李泽寻来,恭敬的施礼问安后,便交于一张契书,道:

“少夫人,朱婆子已经处理好了,这是买卖契书,该做的事奴才都已经办妥当,请少夫人安心,午饭前寻了二少爷和三老爷的生辰,奴才看过了,腊八节当日便是吉日,可敬茶认亲,奴才准备去安排过节的一应事宜,少夫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接过契书,简单的看了一眼,又听到他下面的话,便道:

“既然可以,那就去好好张罗起来吧,过了腊八就是年,咱们今年要热热闹闹的过一回,少爷怕是最近都不能回来,家中都准备好,等着他回家过年。”

李泽郑重的点着头,便道:

“少夫人放心,奴才定会安排妥当,上午去看过李妈妈着人收拾东侧院,手脚麻利,明日就能干净利索,少夫人是明日搬回去,还是等少爷回来再搬回去?”

“明日吧,煦哥不在家,从昨晚开始金平便在值夜,那个小榻睡得太不舒服,明日搬过去也能让李妈妈和金平晚间睡得舒服些。”

“是,少夫人,今晚奴才就命人开始暖好屋子,要不然晾了那么久还是清冷的很。”

我点了点头,李泽应声便退了出去,金平扶着我微微斜靠在床头。

今晨雪停了,院子里厚厚的积雪,也不知李东煦现在是否还在赶路,或是能在青州府城歇上一歇,看看铺子,等路上好走些,再继续往京城去呢……

青州去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急弛的马车带起路上雪花飞扬,李东煦靠坐在车厢闭目休息,北贵在车厢边处靠着,也微微闭着眼睛。

昨日赶了一天的路,傍晚下起大雪,勉强在青州府城门落下前进来,没有回府城的李宅休息,只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李东煦累得很,却翻来覆去无法安眠,半年了,夜夜抱着媳妇入睡,昨晚竟失眠毫无睡意。

李东煦虽闭着眼睛,可心里却想着家中的媳妇,也不知媳妇得知他匆匆离家会不会气恼,是不是正在骂他,媳妇晚间会不会没有他在身边也无法安眠,孩子们也不知有没有听话,不再闹腾媳妇了,是不是等他回家时,媳妇会嘟着小嘴,不满的给他脸色看……

想着想着,唇边勾起了一弯笑意,便道:

“早上可有给少夫人报平安?”

北贵忙睁开眼睛,笑道:

“少爷放心,早上奴才就去府城的铺子,打发人回家给少夫人送信报平安了。”

“嗯,午间找个合适的地方歇歇马,再吃些东西,咱们要快些,临近京城就将马车寄存,骑马赶路,抓紧时间,速去速回,争取小年回家过。”

北贵颇有些为难的看着闭目养神的李东煦,道:

“少爷,奴才也想回家过小年,可这次进京怕是要麻烦得很,咱们的时间不够吧。”

李东煦慢慢睁开冷清的双眸,声音透着寒意道:

“有何麻烦,她这是逼着我自立门户,不认她这个姑母;这次我定要把话说清讲明,一意孤行便是连娘家都没有了。”

“少爷,族中那些个老家伙肯定不会许您自立门户,那还不如直接要了他们的命,现在他们可是指着您吃香得喝辣得呐,不过,讲真的,奴才还是挺欢喜咱们自家干得,生意都是您做得,吃苦受累还要给他们六成,不公平。”

“这次不是他们许不许,是逼着他们说话,为我绝后患,还要逼着他们把七成改为三成,少夫人马上要为李家生两个儿子,若是日后再要有儿有女,那我是不能再为族里卖这个不值钱的命了,我要为我的孩儿积攒家业,养了他们五六年,该是懂得见好就收。”

北贵突然笑出声来,道:

“是啊,少夫人真是个有福之人,居然一下子就是双胎,想想就开心,全家人刚得了这个喜讯都是高兴的不得了,哦,对了,少爷,等少夫人生产完,把那个朱婆子打发了吧,那个老妇可不是个好的,总是说些不中听话。”

李东煦眉心蹙起,冷声道:

“她说什么了?”

“都不是好听话,总是和家里人嚼舌头,特别是新来的这几个小厮,就那小宝,因着那老婆子的话,还被西贵狠狠罚着写了两天的大字呢。”

“说与我听。”

于是北贵便将朱妈妈那些他听过的话都讲与李东煦……

李东煦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冷森森的飘出一句话:

“打发?哼!直接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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