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红色嫁衣映着我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红唇皓齿,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
李东煦看得眼睛无法移开,但听到屋中的吸气声,便后悔让这帮子男人进屋瞧他媳妇了,这种美他只想关上门自己一个人慢慢看。
我抬眸,望着眼前的李东煦,一身红色锦袍,如丝缎一般的墨发高高束起,用一个红色发冠箍住,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俊美无铸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悦。
不悦?我眸含秋水的双眼,颇为疑惑的望着他,大喜的日子,怎生不悦之态?
但见李东煦一转身便将屋中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再回眸,那抹不悦便已不见,双目澄澈,顾盼生辉。
新房的灯火通明,李东煦坐在我身边,喜婆将二人的衣摆一上一下的压住,随后李妈妈摆上酒水点心,甜糕水果,喜婆将两只酒杯递给我二人,合卺酒,说了好多祝福讨喜的吉祥话。
我与李东煦面对着面,可以清楚闻见彼此身上的气息,茉莉头油的香和着淡淡的酒气,我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微亮,桃花酿,李东煦见我亮晶晶的眼神,心中微暖,将我手中的酒杯拿走,一并放在金平捧着的托盘上,轻笑出声:
“呵呵,媳妇,今日可是不能多喝得,一会要吃些东西,饿了一天了,那两个苹果可吃了?”
我甜甜一笑,点了点头,李东煦见屋中已是自家人,便捧起我的粉嫩的小脸,在我的红唇上啄了一下,笑道:
“媳妇真美,不过,你相公现在要去招呼宾客了,晚些才能回来,换洗好就先休息,今日太累了。”
李东煦放开我,转身,意气风发的出了房门,我瞪着大大的杏眼,盯着他的背影,这人,这人是有多厚的面皮,一屋子人都在,他竟然亲我。
李妈妈带着金平,何氏,笑着上前,开始替我卸下凤冠与嫁衣,我被李东煦这一闹,面上红彤彤的,眼睛都不知要看向何处了。
李妈妈见我害羞,笑着吩咐金平去为我准备吃食,嘴上不停的叨咕着:
“你手脚快些,少夫人一整日了,水米未进,我在厨下温着冰糖燕窝粥,快去端来,对了,水姑,你也去帮忙。”
二人一先一后忙不迭的快步走了出去,李妈妈亲自伺候我梳洗,更衣。
换上大红的寝衣,整个人瞬间就轻松了,叹道:
“李妈妈,今日可是真的累人,我娘,还不让我吃,不让我喝,要不是煦哥给我两个苹果,怕是要饿晕了。”
李妈妈看到我额头上的红印子,轻轻抚了抚,心疼得道:
“少夫人,额头都压红了,这凤冠太重了,不碍得,一会她们两个回来,咱们就吃些东西,这新娘子出嫁时,都要有这么一回的,少爷疼您,特意寻了老奴问得,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才带上两个苹果给您的。”
说话间,何氏与金平进了屋,我看到冰糖燕窝粥,便口中生津,真的好饿啊,遂拿起汤匙吃起了燕窝粥。
李家今日摆设喜宴在一进院与二进院,早已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大大的红灯笼高高挂起,烘托着宴席上喜气洋洋的气氛,李东煦定得是松阳镇上最大的酒楼德运楼,最高标准的席面,众人纷纷道贺,李世国与李世勋坐于主桌陪着县太爷,面上尽显喜色。
李东煦回到席时,立刻被一群人围起来,一杯连着一杯的喝着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最后,李世勋有些看不过去了,便示意南贵去提点他小心身子,不要贪杯。
李家宴席上,难得能出现今日这样热闹欢乐的景象,热闹了一阵子,县太爷便先行离去,李世国已喝得有些醉了,李世勋便给南贵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把李世国先扶回去休息。
夜色渐深,李家的宴席已近尾声,贵客已去,李氏族亲长辈也都回转,余下便是些小辈与各地酒坊的掌柜,李泽上前与李东煦轻声道:
“少爷,今日是您大喜之日,您还是回去休息吧,余下的事交由奴才来办,不会失了分寸,奴才带着他们会打理好一切的。”
李东煦虽喝了不少酒,可是眸光清明,眼底没有一丝醉意,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只点了点头,便大步流星的向东侧院而去。
李妈妈知我今日累了,便一个人在院外候着李东煦回来,等待伺候洗漱,我一个人坐在新房中,看着大红喜庆的装饰,都是母亲亲手所制,又看着妆台上三套头面首饰,齐齐的摆放着,红宝石的,翡翠珍珠的,淡蓝色宝石,华美无比,再打开衣柜,摆放着满柜子都是我的新衣,都是李东煦从京城和县城为我添置的。
心里如蜜般甜滋滋的,化都化不开。
忽闻李妈妈唤道:
“少爷回来了,老奴已把水备好,您可有吃东西,老奴给您备了吃食的。”
“少夫人可休息了?”
李妈妈还没有说话,我便在屋中答着话:
“煦哥,我还没有休息呢。”
须臾间,李东煦便推开而入,却是站在门边不动,只柔柔的望着我,柔声道:
“姗儿回来可吃过东西,今日累了,怎么不好好休息,叫你不要等我了,回来必是会晚些的。”
“吃了一碗燕窝粥,现下不那么累了,也睡不着,就等一会煦哥,你吃些东西吧,让李妈妈去给你端来。”
说话间,我上前一步,却被李东煦出声止住:
“今日的酒喝得太多了,身上都酒气,太熏人了,我去洗澡,一会你也陪我一起再吃一些。”
说罢,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去了净室。
李妈妈提着食盒进了屋中,因着是宵夜,菜色不多,虾仁豆腐,素炒菜心,凉拌三丝,一大碗火腿葫芦汤,虽说看着简单,闻着却香味扑鼻。
李东煦一身清爽的进了屋中,坐于桌前,李妈妈正盛着一碗汤,笑道:
“少爷今日喝了太多的酒,少夫人又整日的没进食,不宜吃得太多太腻。”
李妈妈将汤碗放在李东煦面前,却在我面前放着饺子。
我抬眸看着李妈妈便道:
“我也想先喝碗汤的。”
“少夫人,你先吃口饺子吧。”
见李妈妈和李东煦都是笑着紧盯着我看,心想可能是新婚吃饺子有什么讲究,便拿起筷子咬了一口,惊呼道:
“生的?没熟呢?”
二人听闻我的话,都是笑眯眯的,李妈妈便道:
“少夫人,吐出来吧,讨个好彩头,生得,生得,明年咱们家就会有小公子或是小小姐了。”
我瞧着他们的笑脸,懵了一刹,闻听李妈妈的话,便明白其意,不觉面红耳赤,忙吐了出来,将筷子交于李妈妈,李东煦亲自盛了一碗汤放在我的面前,但笑不语。
用过宵夜,李妈妈收拾着餐盘,问道:
“少爷,那个,嗯,少夫人用过的床单老奴没有找到,当时您可留下了?”
我听着李妈妈说起话来含糊躲闪,不觉疑惑,便听到李东煦的声音:
“放在我里衣最下面的位置。”
“好,那老奴明日便交于老爷,明日老爷与三老爷是要去祠堂祭祖的,少夫人要上祖谱。”
“嗯,一会你就收着吧,明日告诉爹,让他们先去,等回来时我们再过去敬茶。”
李妈妈应声,便去衣柜里寻出个床单,提着食盒,退出去。
我一脸懵的听着二人对话,但见李妈妈出门,忙出声发问:
“你们说得什么呢?”
李东煦拉着我的手直接上床便躺了下来,将我纳入怀中,柔声道:
“姗儿不是都已经听到了嘛,明日爹和三叔要去给姗儿上李家祖谱的。”
“不是啦,李妈妈拿着的是个床单,床单怎么了?你为何要收起来?不洗吗?”
李东煦眼中温柔的笑意清晰可见,轻抚着我的背,低喃着:
“那是姗儿的落红,为夫自是要好好收着,本应用元帕的,可那日突然情动,实在来不急去拿。”
落红?脑海里一瞬间想起了我们的第一次,涨红了脸,垂眸,只轻轻应了一声,忽而眼睛又放着异样的光,微笑着,举起头来,与他对视。
李东煦今日同样也是大红的寝衣,他鲜少穿这么艳丽的颜色,一头墨发披散在身后,面如刀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看上去异常英俊……
喜烛的光芒照得整个新房暖融融的,时不时得还能听到烛芯炸开报喜之声,我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李东煦闻到我身上淡淡的香气,混着他的酒气,呼吸变得灼热,言语已是多余……
我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他见我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持,低头含住我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我的舌尖,我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
片刻后微微喘息声响起,我软糯糯的道:
“煦哥,我们今晚好好休息,行吗?昨晚就没睡好,今日又累了一天。”
李东煦满眼满心的情愫涌动,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丝丝光亮,慢慢地凑到我耳边:
“我们是要好好休息,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为夫现在只想一件事,要你。”
“煦哥……”
“叫相公……”
“噢,相公,我们还是……唔……”
他紧紧拥着我,低下了头,将唇凑了上去,四瓣红唇紧贴在一起,李东煦终于止住了我喋喋不休的小嘴,闭上双眼,加深了这个吻…
暖红的床幔朦胧桌上的烛光,衬得我脸上更显红润,温柔亲密的缠绵,砰然有力的心跳,还有耳边轻声呢喃的情话,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美梦一般,如此的让人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