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厅,迎面李泽过来,身后跟着金平,家中人已是司空见惯了李东煦动不动便抱着我,李泽恭敬道:
“少爷,他们都已安排好住处,李妈妈正在同他们说话。”
李东煦颔首,看向金平,淡道:
“少夫人的药膳可备好?”
“回少爷,早已备好,一直小火炖着呢,刘老爷子一再叮嘱,药膳炖得越久越有效果。”
“端去,少夫人眼下就吃,晚饭莫要来扰,备着些宵夜,夜间饿了自会寻你们;李泽,告诉南贵回来后要是岳父岳母无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与少夫人。”
二人应声,李东煦大步流星的抱着我向东侧院而去。
游廊外小雨淅淅漓漓的下着,李东煦无声的快步走着,我深知他的不悦,却不知如何开口为自己辩解,今日正如李世国所说,我太过意气用事,对京城来人发自内心的排斥,才会失了分寸,这便是父亲曾说过的恃宠而骄。
进了院子,直直的去了书房,他将放在榻上,自己则是坐在书案后,拿出了这些日子一直研究的酿酒古籍,自顾自的翻看起来。
从始至终不曾与我说过一个字,一句话,我悄悄抬眸打量着他,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黑瞳平静却暗藏着清冷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柔情,似有些冰寒,我不敢看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只把头垂更低了些。
半晌,金平端着药膳来了,打破了书房内的静谧,她见书房门没关,径直进来:
“少夫人,来吃药膳了,温度啊,刚刚好。”
我接过药膳小口小口的吃着,不知是心绪的缘由还是怎得,觉得今日的药膳有些微苦,微蹙着眉,还是一口气吃完了。
期间金平回禀着李东煦:
“少爷,南贵回来了,说亲家老爷一切安好,让您和少夫人莫要挂心;少爷,若您和少夫晚些要吃饭唤奴婢一声便好,今晚奴婢宿在李妈妈的房中。”
李东煦只淡淡的‘嗯’了一声,金平见我今日吃的比平日里要快上许多,笑道:
“少夫人,您吃慢些,别急。”
我把最后两口吃完,便示意她把碗收了,温和的笑了笑。
金平走后,我抬眸又偷瞄了一眼李东煦,见他毫无变化,依旧清清冷冷的,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慢慢的出门去了净室。
净室出来,见雨停了,停住脚步,站在屋檐下仰望着天边隐隐有红霞出现,明日该不会有雨,是个好天吧……
不觉间,脑中竟出现了第一次见到李东煦时,指挥他将箱子放在屋中时的情景,
“李公子放这吧;李公子屋中太窄怕是不好摆放吧;李公子……”
“姗儿妹妹,李公子的耳朵都出茧子了……”
思绪沉浸在初识那一刻,下意识的笑出声来;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结结实实的自身后拥入怀中,温热的唇直接吻在了我的耳后,细细的,痒痒的,似是低喃般的声音在耳际响起:
“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我气得不行,你却在这里出神的发笑,真是该罚。”
我轻轻转过身与他对面相望,没了刚刚的冰冷,眼眸顾盼生辉,甜甜一笑:
“煦哥,天边有了红霞,明日应是个好天气,雨过天晴了。”
李东煦将我抱起向屋中走去,低沉温柔的问道:
“姗儿刚才为何发笑?”
“呵呵,我想到第一次指使李公子搬箱子,李公子抗议着耳朵都出茧子了。”
经我提醒,他好似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低低的笑出声,将门带上,抱着我坐在床上,轻抚着我娇嫩的面颊,柔声道:
“说你没良心当真如此,那时爹已提亲,我对你心生好感,心疼你,怕你累着,我在为我未来的媳妇搬箱子呢。”
我伸双臂环上他的脖子,软软糯糯的低声道:
“煦哥,我有良心,知道你对我好,也知你今日生我的气,你刚刚太过冰冷,我有些怕,不敢靠近你,不过我已想好了,是要去找你陪不是的。”
“姗儿,我从不想生你的气,我更不想你怕我,我要一辈子和和美美的同你过着每一天,只一条,你不能想着离开我,今日你说要回家待嫁,我便是不能再忍了,姗儿你已是我的妻,你已为人妇了,不能总想着离开相公,知道吗?”
“嗯,煦哥,我知道错了,只是一时意气用事说出了那些话,其实自己说完要回家时,心里也不好受的,我才发现原来我也不想离开煦哥的。”
这是实话,当自己脱口而出回家待嫁时,心里确实难过的,小手还抚在自己胸口上。
李东煦的大手顺势抚上了我的小手,俊朗非凡的脸,慢慢的靠近,温热的气拂面而来:
“姗儿下跪认错时,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爹在训斥你时,你的泪都流到我的心里了,姗儿,为了让你能踏实的留在我身边,不惜违了当时对岳父岳母的承诺,不等成亲便与你有了夫妻之实,就是怕你离开我,你可是厉害的紧,昨晚刚刚欢好,今日还能说出要回家的话,实在是该罚,要不然为夫的夫纲何在。”
李东煦轻拥着我便倒向床里侧,我心知他意欲何为,低呼:
“煦哥,青天白日的!”
李东煦大手一扯,床幔落下,低喃道:
“可以了。”
屋外天边的红霞更盛,明日一定是艳阳高照,屋内已然没有过多的话语……
戌时的梆声敲响,屋内低低软软的声音自我口中而出:
“煦哥,我饿了。”
李东煦笑出了声,柔声道:
“姗儿是真的饿了?”
“这次是真的饿了,不是找理由的。”
“好。”
李东煦随手拿件长衫,找了火折子将几上的灯点亮。
我见他出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人怎会如此旺盛,自与他相识至今,李东煦从未勉强过我,可今日他就像是只怎么喂都喂不饱的猛兽一般,没完没了的折腾,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了才肯罢休,我已然找了无数个理由,却都被他一 一识破,硬生生的把我困于他的怀中。
李东煦片刻端着水盆进来,低柔的对我说着:
“姗儿,一会吃饭。”
由着他轻轻为我清理一番,直接取了一件寝衣给我套上,将我抱起,金平提着食盒进屋,刚要问安,李东煦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金平点头,开始摆放着吃食,又去整理床铺,李东煦低低的唤着我:
“姗儿,醒醒,吃饭了。”
我微微睁开眼,便对上李东煦温柔含笑的眸子,见他一双笑眼,心里微微冒出了火气,本想着瞪他一眼,却因无力变成了暗送秋波,连带着气说出话都变成了娇嗔:
“你终于让我吃饭了,你到是满足的很,没完没了的。”
李东煦但笑不语,端起一碗红枣莲子粥,一口一口喂着我,闭起双眼由着他喂食。
“少爷,少夫人,床铺收好了,奴婢把衣服都拿出去,再去泡壶清茶来。”
李东煦示意她出去。
金平的声音响起,我瞬间睁开双眼,赫然发现金平已退出房门的身影,转眸死死的瞪着李东煦,想着刚才说的那些话,瞬间脸涨得通红,堪比碗中的红枣,李东煦柔声的哄着:
“姗儿,多吃点,就差这一点了,吃完可好?”
“你怎么没告诉我金平在,被她听到那些羞人的话,我日后还有没有脸在家中了。”
“姗儿,把这点吃完,她不会出去乱说的,若有人知道了就把她打发卖了,给姗儿出出气,来张嘴。”
我乖乖的张嘴,由着他把最后一点粥都吃完,含糊的说道:
“她应是不会乱说的,别动不动就把人卖了,听着心中不忍,这人就好似是个物件。”
“内宅姗儿说了算,姗儿心慈不喜卖人,我以后便不说了。”
李东煦自己端着碗,吃着白粥,青菜,温和优雅,不似今日在书房里那般冰冷,我静静靠在他的肩头,心中不觉生出涟漪,早已习惯他在我身边,怎会说出要离开他的话,现在要我离开他,怕是自己会心痛难忍的。
李东煦将手中的碗放下,金平提着茶篓进来,我忙将脸埋进了李东煦的怀中,金平见我如此害羞便浅浅一笑,不作声,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桌子,将茶取出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李东煦端着茶,送到我唇边,我伸手端着,娇嗔道:
“吃饭你喂我,喝茶你也要喂我啊,我自己能动的。”
一盏茶后,李东煦见我着实疲累,抱着我去床上躺好,为我盖好锦被,熄了烛火,躺到我的身侧,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看,大手一伸直接将我搂入怀中,我气恼道:
“能不能好好睡个觉了,在这么闹下去明日怕是起不来了。”
李东煦微勾起嘴角,突然一个翻身将我紧紧的箍住,一手支在我的脸侧,一手食指轻抚着我的唇瓣,柔声道:
“姗儿,今日纵我一回,以后都听你的,可好?”
“煦哥,你饶了我吧,今日,我不是也赔了,你罚也罚了,别再欺负我了。”
李东煦轻笑着摇摇头,黑暗中依稀见到我委屈娇软的小模样,俯身在我耳边喃喃道:
“我怎会欺负姗儿,疼你还来不及呢,我缓着些,不会让姗儿在受累的。”
吻,细细的,一下一下的尽数落在我的颈则,慢慢的顺延至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