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间感觉着窗外阳光射入屋内,粉腮红润,秀眸惺忪,睁开眼睛便见李东煦眼中含情凝睇,唇角勾起浓情笑意,声音略带些沉沉温柔:
“媳妇,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嗯。”
轻点着头应声,浓浓的慵懒之意,习惯得伸手搂住他的腰,身子还不自觉向他贴了贴。
突然,整个人僵住了,我清楚的感触到,二人身上未着寸缕,脑子里‘轰’的炸开,昨晚的画面全部涌现而出,羞臊的感觉瞬间侵袭了我,涨红着脸,慢慢地垂下长长浓密的睫毛。
李东煦感受到我的身子渐渐的热辣辣起来,抚上去都要烫手似的,便知我已羞得不行,将我搂得紧紧的贴着他,抬手将我的脸按贴于他的胸前,在我的耳边低喃着:
“谢谢媳妇,昨晚幸而有你,要不然你相公要憋出病来了。”
脑子不受控的,出现了昨晚他连哄带求的让我帮他,我懵懵懂懂的由着他,结果手抖得不行,他才放过我,又羞又气,嘴上没好气的道:
“你活该,憋出病来也是你自找的,明明要好好说说话的,你闹腾的厉害,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活该,以后再也不帮你了,我现在手腕还酸得很。”
刚才伸手搂着他时,手腕处还是酸得不行。
李东煦听我闷闷的说着气话,却似媳妇在抱怨相公一般,心中愉悦,想着昨晚他终于成功的让他这个单纯的媳妇,已知夫妻之事,虽说记着刘伟的话,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却是认真的言传身教了一回,不由得乐出声来:
“呵呵,媳妇教训的是,都是我活该,累着媳妇了,我的不是,日后定会掌握好时间,不让媳妇的手腕再酸了,媳妇使劲打我两下,解解气如何?”
我轻推开他一些,扬起鲜艳红晕的小脸,瞪着他,似娇似嗔,
“我还哪有力气打你,你就……”
我正与李东煦分辨着,听得院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李妈妈,东煦哥和嫂子人还没起呢?”
“小点声,少爷的耳力有多好你也不是不知,想是昨儿个少夫人担惊受累了,今儿个少爷许是陪着晚起了一会儿,你有事能不能晚些再来?”
“哦,那我还是晚点吧,上次就被东煦哥吼了一回,后来还被罚着写大字,李妈妈我先走了,不是啥大事。”
我听闻南贵来了,李妈妈应是在院门外守着呢,便不再与李东煦争辩,柔声道:
“南贵应是有事,快起来,看着时辰怕是辰时末了,又晚了。”
李东煦却是将我又搂紧些,在我的唇上亲了一下,低声道:
“他都说了晚些过来,应不是什么大事,晚了就晚了,再躺会也无妨。”
“既然都醒了,就别躺着了,起吧。”
李东煦放开了我的,抬手轻抚着我的面颊,柔声道:
“想着昨晚你累了,陪你多躺一会,既然媳妇都说了,起来,我去给你拿衣裳。”
掀开锦被起身下床,我见他未着寸缕的背影,直接将锦被盖住头,闷声闷气的说道:
“你先把衣裳穿好,再给我拿过来。”
昨晚再亲密的事都做得,可这青天白日的,着实让我羞臊的不行。
听见李东煦的笑声,又往锦被里钻了钻,竖着耳朵听着他蟋蟋索索的穿衣声,松了口气……
今日起得确实晚些,收拾停当,吃罢了早饭,都已是巳时中了,李东煦与我一同去了书房,他翻找了一些酿酒的古籍和几代人一直续写着的手札,坐在榻边的椅子上,就着小几查找着,将书案让给了我。
坐在书案前,细细翻看着李家这些年的中馈账本,字迹都是李东煦得,账目清晰明了,我只需认真核对着手中现在有的银子即可。
刚看上几眼,南贵带着西贵进了书房,南贵手中还端着一盘果子,笑呵呵的道:
“嫂子,今早新鲜的,我尝了,可好吃了,给您尝尝鲜儿,我给亲家夫人也送去了一篮子。”
我心生感激道:
“谢谢南贵,你有心了。”
“嫂子,您这说得啥,还谢我,弄得怪不好意思的,嘿嘿。”
我拿了几颗枣子,送到李东煦面前,我记得那日他有吃过的,应是喜欢。
李东煦温柔含笑,却没有伸手,张开嘴,我的手停在半空中,愣了一瞬间,便明白他的用意,飞快的放入他口中一颗,又将手里的几颗放在小几上,忙回书案后坐下,耳尖红红的,埋头心不在焉的胡乱翻着账本,再不敢抬眼。
南贵和西贵正在小声说着话,并没有注意到我二人的小动作。
李东煦满眼都甜蜜,嘴里吃着如蜜般的枣,声音都欢愉了几分,开口问南贵:
“你刚找我何事?”
“东煦哥,还是让西贵和您说吧。”
西贵悄悄的瞄了我一眼,恭敬的说道:
“回少爷,您让我盯人,有结果了,盯着徐宅的人有两拔,一拔是徐老大岳家的村里人,一拔居然是来自玉阳县城做布匹生意的秦家。”
我抬眸,看着西贵,不解道:
“他媳妇的娘家人?还有县城的?”
“回少夫人,正是,我着人打听了,徐老大同他岳家说是被徐老二家的儿子给祸害了,家中田产是能要回来的,且还说,亲家老爷现在就是依仗着少夫人,才能收得了徐家老宅和田产,若。若少夫人失了势,那他们就有希望能拿回来属于他们的那一份。”
南贵打趣道:
“哈,嫂子,那家子人是不是脑子都有病啊?没想过治治吗?”
我轻叹了口气,淡道:
“你错了,他们才没病呢,他们的想得,怕是徐家村很多人都想得,上次来的那些人若不是存了这样的想法,怎会去找我爹娘呢,在他们那些人心中,我就是狐媚的勾引你家少爷,等你家少爷腻了,我自要下堂的,在他们家心中我是得不了善终的。”
李东煦从始至终未曾抬过头,当听到我说得‘下堂’、‘善终’,忽得抬眸望着我,眼神中透着不悦,语气略带着责备道:
“姗儿,莫要胡说,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许再说了。”
“哦,嘻嘻,煦哥,以后不说就是了。”
瞧着他的眼神,再听得他的语气,想是昨晚李泽的话,他是真真的上了心,很是紧张我,心里甜滋滋的,便讨好的甜甜一笑。
李东煦很是无奈的摇了摇,继续垂眸看手札。
南贵瞧瞧我,又看看李东煦,感慨道:
“他们是瞎得不成,就看不出东煦哥有多在乎您,唉,我都替他们愁得慌。”
“哎呀,在他们眼里,那不是在乎,是新鲜劲还没过呢,别说这些了,西贵你继续说说,县城秦家应该是我大堂姐的婆家吧。”
西贵听南贵说的那些话,不住的点着头,在他眼里少爷对少夫人那是放在心尖上疼着的,有那些个想法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回少夫人,正是,徐青涛出事后,二百两银子就已把徐老大夫妻俩吓跑了,后来当得知徐家都去了徐贝那里,他们二人也曾去呆了一天,就被徐老太给撵走了,再后来又得知惹上了官司,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岳家,亲家老爷将田产收回的消息一出,徐老大媳妇先是窜掇着自己娘家人,又亲自去了趟县城,这不就有人闹上门来了,少爷让我盯着人的时候,才发现在的秦家人,不过他们都回去了,而且也没再有什么动静。”
李东煦突然出声:
“她在秦家生活得可还如意?”
我茫然的望向李东煦,便听得西贵道:
“回少爷,不如意,我打听过了,徐家大姑娘嫁过去,没到月就生了一个女儿,当时惹得秦家老太好生的怨怼,那个秦老板本来有一个通房丫头,在外还养着个小寡妇,秦老太不让这二人抬为继室,虽也不满意徐家大姑娘,但毕竟是个姑娘家,勉强算是同意迎为继室。”
西贵又道:
“成亲后生了个女儿,秦老太便知是未婚先孕的,本就看不起村里来的徐家大姑娘,这一下子,更是厌恶的不行,直接抬了通房为妾,又将那个小寡妇也迎进门为妾,徐家大姑娘到底是个村姑,哪晓得这些个内宅之事,被婆婆和两个妾室搓磨得不成样子,一个正室过得还如个家里的使唤丫头呢,幸好去年生了个儿子,才算是有了点好日子,不过她的儿子却是养在秦老太处。”
我听着一阵唏嘘,大堂姐的日子竟然过得如此不堪。
李东煦在西贵说到“村姑”时,斜睨了一眼西贵,见我正在叹气,等他说完,清清冷冷的道:
“村姑如何,你们少夫人就是从徐家村出来的,还是和她本家同宗呢,是她自己蠢。”
西贵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忙道:
“少爷,西贵口误,少夫人,西贵给你赔不是了,是我口无遮挡。”
西贵躬身给我施了一礼。
“啊?”
我微一怔愣,好好说着话,怎就赔起不是了,忽想起李东煦的话,不觉莞尔,道:
“无碍的,我还当何事呢,我叹气不是因着你的话,那是她自找得,再说了,村姑也要自己努力啊,当时我娘教我识字时,曾要带着家中女儿们一起学,可他们所有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浑话,那能怪得了谁啊。”
南贵一听就乐了,笑道:
“西贵,谁说鸡窝里飞不出金凤凰,嫂子就是,你没见到嫂子在县城酒坊算账时,那叫一个快,账本拿在手上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把所有的亏空全都找出来了,就鲁春,许缘,王守义还有那个老王账房,都是甘拜下风的。”
南贵开始涛涛不绝的给西贵讲起,当日在酒坊里查王守义账时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