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自行车和假菜票这两个创收的渠道之后,按理说,无论是老大还是老幺,都已经不存在经济危机的问题了,菜票可以保证他们在学校的生活基本衣食无忧了,甚至还远远的超过了一般人的生活水平。偶尔来回倒腾几辆自行车,基本可以满足他们打麻将的资金需求了。
由于老大可以自己印制菜票了,带来的最直接的烦恼就是全国通用粮票的大量的积压,毕竟谁也不敢跟自己的家里人说,现在自己已经有了渠道可以免费吃饭了,不需要家里再寄粮票了。所以,505-1-117宿舍的所有人,都还会按时的跟家里要足额的全国通用粮票的。
由于老大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菜票,大家自然就不再需要花钱去购买菜票了,每个人每个月通过生活委员购买的菜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象征性的购买10块钱,也就是学校不允许购买更低金额的,否则的话,可能还会出现更奇葩的数字的。生活委员虽然不明就里,但这也是别人个人的事情,他也不好过问太多。只是有点奇怪罢了,505-1-17宿舍的这帮人,这是要成仙的节奏吗?集体饭量都变得这么小了吗?甚至可能都不用吃饭了?
由此造成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每个人都积累了大量的全国通用粮票,抽屉里都是一堆一堆的,那个时候,这种有价票券是不允许倒卖的,否则会构成“投机倒把罪”或者“破坏经济秩序罪”,所以没有办法变现。
当然办法总比困难多的。那个现代,购买粮食是必须使用粮票的,而每个家庭每个人每个月的粮票都是有定量的。一些饭量大一点的人,仅仅依靠这点定量是没有办法吃饱饭的。所以,市场还是存在的,甚至如果找到合适的门路,这个需求也是巨大的。
为了吃饱饭,总会有人想办法的。直接倒卖粮票一般人肯定是不敢的,但地下市场却是一直都存在的。无非就是变化一种方式而已。
比如学校门口有一个小型的农贸市场,那里就有人专门的收购全国通用粮票的。仅限于本省流通的粮票,他们也收,但折价率比较高,毕竟使用范围受限了。不过这种收粮票的,一般都不是用现金进行交易的,这样容易被被人抓到实锤的投机倒把的证据。所以一般都是采用以物易票的方式进行,也就是摊主会从汉正街等地方批发一些日用百货等过来,然后可以拿全国通用粮票进行交换,然后这些摊主再自己去处理收来的粮票。一定程度上,粮票也等同于现金使用了。
最先告诉505-1-17宿舍这条消息的人,还是神通广大的86级的师兄们,他们使用的锅碗瓢盆和麻将都很多的生活用品,都是用粮票换来的,至于粮票的来源,则很大一部分都是从女同学那里忽悠来的,女孩子饭量都比较小,经常会把多余的粮票拿出来支援吃不饱的男生,这也是常态了。
505-1-17宿舍的人,都乐于把多余的全国通用粮票交给老大统一处理,毕竟之所以能够节约这么多的粮票,主要得益于老大提供的饭票,饮水思源嘛,粮票交给老大处理也是天经地义的。自己也图个心安,不算是免费使用老大的菜票了!
老大拿着厚厚的一摞全国通用粮票,也不知道能够干什么用。跑到了学校门口的小市场,想换点实用的东西,但奈何对方的开价都太高了,老大还是有点舍不得的,再说了,物品也不够丰富,只能够悻悻的空手而归了。
这个时候,86级的师兄们又带来了一个最新的消息。距离学校三站路的宗关,有一个大型的批发市场,那里的东西比学校门口的小市场要便宜一半,比如同样一副麻将,宗关那里最多只需要30斤粮票,而学校门口这里,开口就是60斤粮票,其他的锅碗瓢盆的,行情也是差不多的。当然,也就是汉正街的人不屑于收粮票,否则价格会更便宜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老大,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忙拉上王老三,出门就直奔宗关市场去了。还别说,那些86级的师兄真的没有骗人,这个市场比学校门口的大太多了,物品也是极端的丰富,日用百货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可选择的空间大多了。并且绝大多数都可以用粮票进行置换的。
老大的第一选择是换了一副麻将,这对他来说,绝对是最重要的。毕竟外面的人也不是总能够凑齐麻将班子的,那么拥有自己的一副麻将,在宿舍或者班级里,培养几个选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首先总是要有一副麻将的。这一幅在学校门口市场上开价60斤粮票的麻将,经过老大的不懈的讨价还价,最终以25斤粮票成交了。
之后,老大和王老三,还用5斤到10斤粮票不等的价格,置换了一些吃饭的碗、运动鞋、汗衫、背心和袜子等生活必需品。这一刻,老大似乎有了更大的计划了,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拥有饭票这一优势,开设新的副业了。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老大问王老三:
“你说,如果我用自己印制的菜票,去跟别的同学置换全国通用粮票,他们会不会同意呢?”
王老三考虑了一下,说到:
“只要他们不知道你的菜票是假的,并且价格比较合适,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你也不能把面扩的太大了,否则生活委员会怀疑,长期下去,学校伙食科也肯定会怀疑的,总不能咱们班这么多人,都长期不购买菜票吧?再说了,你要那么多粮票干什么呢?”
老大笑了笑,:
“我可以用粮票到这个市场换东西啊!只要粮票足够多,我换的物资足够多,那么我集中运回临湘,是不是就可以卖给那些专门的门店换钱了呢?我印制菜票基本属于无本生意,那么我的这些物资也算是无本生意了,价格肯定比汉正街都有优势,你说是不是呢?”
王老三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那么回事,但隐隐的又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却又一下子说不出来。
老大回来之后,就偷偷的在几个自己班级里熟悉的同学和老乡之间,开展了试点经营了,当然他的说法都是自己这个月的菜票用不完,但现在又有急用,需要一些全国通用粮票,所以,愿意价格优惠的处理一部分菜票,对方只要直接拿粮票置换就可以了,基本不用支付现金,大家出于信任和贪小便宜,都很乐于交换的。
还好不久之后,老大他们的事情就东窗事发了,假菜票还没有大面积扩散,否则的话,假以时日,学校食堂可能就收不到多少真的菜票了,那岂不是要亏死了?当然,真到那个时候,老大批发日用百货的业务说不定也是无限大了,都可以在临湘开一个小型的批发市场了。由于他的价格的优势,估计还就真的没有竞争对手的。
老大确实利用自己手里置换来的全国通用粮票,组织了一批货源运回了临湘的老家,但换了多少现金,他没有说。不过,他已经有了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要把百货批发这个副业做大,只要他掌握了饭票的印刷技术,那么他的批发事业就可以继续做大做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