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香港的各种“赌”系列的电影在内地市场上刮起了一股旋风。比较有名的有周润发出演的《赌神》,刘德华出演的《赌侠》,周星驰出演的《赌圣》和梅艳芳出演的《赌霸》,还有一些蹭流量的小制作的片子,反正是五花八门,让人看的是酣畅淋漓。
这些影片中,影响力最大的就是《赌神》了,周润发那时候还很年轻,从《上海滩》的许文强一炮走红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先后出演了一系列的在内地叫好又卖座的影片,《赌神》只是其中比较成功的影片之一。在那个时候,对于赌术比较高超的人,大家都愿意称呼他为赌神。
505-1-17宿舍的赌神,非马老五莫属了。虽然周润发饰演的赌神,主攻的方向是扑克牌,马老五主攻的方向是麻将,虽然周润发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马老五相貌还算周正,但肯定与风流倜傥是完全不沾边的。尤其是拿着傅红雪剧本走路的时候,还会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但依然不妨碍马老五在宿舍里和86级的那些手下败将面前,自称是赌神。
比较认可马老五是赌神的小迷弟中,老幺和老大肯定都是铁杆粉丝。在老幺等待家里寄钱过来的日子里,马老五扎扎实实的给他们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麻将理论的功底,很多的理论是老大和老幺之前闻所未闻的,那段时间,老大和老幺对于马老五的敬仰之情,真的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虽然,那个时候周星驰的这句话还没有创作出来。
马老五对于自己苦心孤诣培养出来的两个小徒弟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但也存在着一丝丝的担忧,担忧的不是自己教授的理论知识有什么问题,而是担忧老幺的临场发挥问题。万一老幺再次惨败一场,那会彻底砸了马老五的“赌神”的牌子,丢不起那个人啊!必须找出一个十拿九稳让老幺赢钱的办法。
老幺苦等了一个星期,家里寄来的100块钱终于到位了。老幺拿到汇款单,一分钟都没有耽误,第一时间就跑到邮电局把钱取出来了,还特意换成了一堆的零钱,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是明白的。老幺都有点迫不及待的准备下战书了。
马老五看着跃跃欲试的老幺,犹豫了半天的时间,还是决定传授他一招保命的绝学,假设这次老幺再次大败而归,短时间内肯定没有办法再从家里要钱了,甚至可能会从此一蹶不振,彻底对麻将失去了兴趣,那么马老五想要打造505-1-17宿舍自己的麻将团队的小心思,可能就会彻底落空了。折损了老幺这员悍将,估计老大也会打退堂鼓的,那么在505-1-17宿舍,马老五真的是变成一缺三了。这不符合他的战略规划。
马老五把老幺单独叫出去,严肃的问到:
“我说老幺啊,你真的准备再跟他们大战一场吗?我是很认真的问你的!”
老幺毫不含糊的说到:
“那...那...那是当然的!有...有...有仇不报非君子。我...我...我都快等不及了!”
马老五语重心长的说:
“我说老幺啊!你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别人三个人都赢钱,就你一个人输吗?”
“是因为我...我...我技不如人嘛!这...这...这几天的复盘,你...你...你不是也指出了我...我...我存在的很多问题吗?”
“技不如人肯定是有的,但这只是一个方面,实际上,从那晚我在旁边的观察看,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的,只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一直都没有说。”
"还...还...还有其他原因?那是什么原因呢?我...我...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老幺大惑不解的问道。
“我说老幺啊,你也看过《赌神》这部电影吧?”
“看过啊,不是我...我...我们一起去商...商...商职电影院看...看...看的吗?”
“是的啊。我记起来了。你觉得《赌神》电影中,周润发到底是牌技高呢?运气好呢?还是也在出老千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住了老幺,以他的眼光和水平,以他仅仅参加了一次麻将大赛的有限的经验,确实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你...你说呢?”
“我觉得这三个因素都存在,但有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那就是任何的赌博都是靠出老千赢钱的。无非就是你的手法的问题了。赌钱鬼赌钱鬼,没有“鬼”那还叫什么赌钱呢?”
老幺吓了一跳,
“你...你...你的意思是,那...那...那天晚上,跟我...我...我打牌的人,他...他...他们也在做手脚?”
“八九不离十吧。我在旁边看着那几个人的一些动作还是比较奇怪的!”
“那...那...那之前他...他...他们跟你打牌的时候,是不是也...也...也会出老千呢?”
“第一次我跟他们打牌的时候,就发现他们有问题,所以我就很直接的提醒他们了,让他们不要动歪心思。他们看到我看穿了他们的伎俩,后来就不敢了。因为我一直都盯着他们呢。并且他们的作弊水平还比较初级,我也能看懂他们的暗号。”
听到这里,老幺有点着急了,这可怎么办呢?假设马老五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老幺永远都是别人砧板上的肉,别人可以随心所欲的围殴他一个人,老幺也就永远没有赢钱的希望。每次的结果肯定都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了。不甘心的老幺,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向马老五:
“你...你...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有...有...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呢?”
马老五自豪的一拍胸脯,
“办法肯定是有的,谁让俺是赌神呢?”
“那...那...那你快教教我,否则,今晚我...我...我肯定又要输惨了!”
“今晚我还会去现场观摩的。在正式开打之前,我也会提醒他们讲究牌德的,同时你要注意他们的咳嗽声音和桌子下面的踢脚的动作,那些都是暗号!”
老幺听到这里,还是不太放心,我注意了又有什么用呢?也不知道他们要胡什么牌,最多就是少输一点,赢不了钱就没有办法报仇,这跟老幺的最终目标不是完全一致的。老幺的目的就是赢钱,不赢就是输,这没有什么含糊的空间的。
马老五作为宿舍的“赌神”,自然熟谙赌钱的各种套路,甚至他掌握的出老千的技能,是那些86级的人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不过,马老五也知道,不能把自己所有的技能都传授给老幺。在马老五没有办法下场参战的情况下,进攻的招数是没有什么用的,唯一能够帮到老幺的,就是一些防守的招数,也就是减少他点炮的机会。
于是,马老五就传授了老幺最基础的老千大法第一招,就是眨眼睛代表的是条子,摸耳朵代表着是万字,抠鼻子代表的是饼子。只要老幺看到这些信号,那么在出牌的时候就要谨慎了。不过马老五也有言在先。不是每把牌他都会提醒的。他只负责在老幺输的比较惨的时候,或者86级那帮人不讲武德的时候,或者是老幺的对手准备胡大牌的时候,才有可能出手相助的。毕竟,马老五也是有职业道德的人。
按照马老五的观察,86级的那帮人现在还处于作弊的初级阶段,就是通过咳嗽和踢脚等动作提醒对方,比较粗糙,犯错率比较高。而他传授给老幺的作弊技巧,已经是高了一个境界了,精准度已经高多了。当然本来还有一些更细化的技术,比如具体的几条、几万、几饼的,由于这些都是进攻的招数,老幺一下子用不上。等到后面再慢慢教他吧。
获得了如此技能的老幺,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马老五教给他的技能,虽然不能保证他赢钱,但肯定能够降低损失的。这也算是巨大的进步了。
马老五教完老幺,就躺到床上开始武侠时间了,老幺则在一旁喃喃自语的重复着:
“眨眼睛代表的是条子,摸耳朵代表着是万字,抠鼻子代表的是饼子”,一丝不苟的背诵着,千万不能出错,否则就辜负了马老五这个师傅的一片苦心了。
宿舍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马老五把老幺拉到一边说了什么悄悄话,反正两个人都秘而不宣。
只看见老幺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大家都以为老幺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