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吴迪就早早起床了。林淑玉听见动静儿还问了声:相公怎么起这么早,不再多睡会儿吗?
不睡了,我今天准备去见一下瑞王,这都回来好几天了,再不过去恐怕有些失礼了,我怕瑞王多心。
林淑玉也起床了,一边穿衣一边说道:是啊,过完年之后就没有再见过瑞王了,前几天他还让人送来了那么贵重的礼物,再不去一趟确实有些失礼。我去库房看看,挑一件合适的礼物。
吴迪笑着说道:夫人说的是,确实该过去了。
瑞王府里。瑞王也起的挺早,他每天都有早起遛鸟的习惯,那不知道是一只什么鸟,据说能口吐人言,只是谁也没有听见过。此刻他正在凉亭里感受着山边瀑布带来的凉意,手里正在望鸟笼里喂着吃食,来福过来说道:主子,吴迪吴公子来了,正在客厅等着。
吴迪没有回头只是说道:去把吴公子带到这里来,我在这儿见他。
没过多久吴迪就跟着来福来到了凉亭,这里属于后院,吴迪虽然也来过几次瑞王府可却从未来过这里。见到府里竟然有高山流水,瀑布凉亭也是颇感意外,有身份有时还是挺好的,就这座瑞王府就不是有钱能盖起来的。
瑞王见他过来直接开口说道:吴公子来啦,快快请坐。说完还亲自倒了一杯茶给他递了过去。
吴迪赶忙拱手回礼道:瑞王客气了,本来早就该来拜访瑞王的,这几日一直有事耽搁了,实在是抱歉,还请瑞王见谅。
吴公子客气了,你我相交日久,我知道吴公子的为人,你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必定会事务缠身,我又怎么会怪你了。
瑞王胸怀似海,在下佩服。想不到这府里竟然有如此美景,瑞王整日饱读诗书,修身养性真是让我羡慕。
哈哈,吴公子真会说话,本王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在这庙堂之远的地方过着平淡的日子,我也很是无趣啊。比不得吴公子你有真才实学,今年殿试更是考得二甲,得圣上钦赐进士,连我都羡慕你了。来日必定青云直上,高官厚禄自不在话下。我倒是羡慕吴公子你,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掌握自己的命运,比起本王可强多了。他日吴公子得了荣华富贵可别忘了我呀,哈哈,吴公子来喝茶。
吴迪拿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想着瑞王话里的意思: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呀,都混的这么惨了,虽说考了个好名次,可却连个芝麻小官都没捞着,真是可笑。不过这些想法却不能表现出来。
他放下茶杯笑着说道:瑞王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进士,如今更是闲在家里无事可做,何来的荣华富贵啊,更谈不上让瑞王羡慕。
更何况瑞王虽在这山高路远的地方,却也心系着天下吧,哈哈
瑞王望着他笑了笑说道:吴公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南越国朝廷向来注重人才,吴公子只是暂时不得志而已,我相信有一天吴公子一定会有用武之地的。
吴迪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又拿起了茶杯开始喝茶,他倒是要看看这瑞王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瑞王见他不说话于是又说道:不知道吴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
终于说到正题了,吴迪笑着说道:瑞王说笑了,我如今只是一个无事可做的闲人而已,还谈何打算,我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够了,其他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您说是吧。
瑞王望着他久久不语,似乎在思考着怎么说。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听说吴公子又在益州城里开了一家新店,而且生意不错,真是恭喜吴公子了。我原本也想像吴公子一样,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自在日子,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人生在世不得意之事十之八九,哪儿能尽随人意呀。人生就是这样,处处都是江湖,事事都是斗争。就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呀。吴公子今日看似安稳,可若不试着前进一步,哪儿敢保证不能退回原地呀。
吴迪想了想假意问道:不知瑞王何意,还是直说好了。
瑞王望了望他:吴公子是个聪明之人,既然不愿说破 ,那只好由我来说破了,吴公子这次的事我知道原因皆是因那晋王而起,你去都城的这半年,他更是亲自到落叶城,我相信发生的这些事你都已经听说了,这次他是被迫离开,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吴迪继续言不达意的说道:我都听说了,这次的事情真是多亏王爷了。我也痛恨晋王的举动,无奈我只是一个读书人,一无权二无势,只是做些小本生意而已,实在逼得不得已了大不了回家种地去了,哈哈。我实在是没有能力帮到王爷你呀。
瑞王边听他讲边望着他笑,似乎是一种嘲笑:吴公子你真的这么想吗?你的家人怎么办?你的儿子将来长大了也继续种地吗?我不相信吴公子是一个没有志向的人。说完又望着他。
吴迪久久沉默无语,瑞王说到了他的软肋,是啊,他的儿子将来怎么办?更何况还有女儿需要他守护。他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默默无闻下去的。
瑞王见他一直沉默知道说到了他的软肋,继续说道:吴公子也不必自谦,俗话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更何况吴公子还是圣上钦赐的二甲进士。只要有心,什么事做不成呢?更何况人生哪里有那么多选择,非敌即友,我真心愿意交吴公子这个朋友,吴公子莫非嫌弃我不成。说完就喝起了茶。
吴迪听完心里一惊,这已经有威胁的味道了,言外之意你既然不愿跟我做朋友,那就是我的敌人了。唉,自古弱小就要挨打,这在哪个朝代都是如此,他知道瑞王已经逼着他表态了。
他望着瑞王说道:瑞王说的有道理,不知道瑞王打算让我如何做。
瑞王见他想通笑了笑:吴公子真是一个聪明人,你听说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吗?
吴迪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意思,瑞王是想让他吸引那晋王的的注意力,他好暗中行事。二人一明一暗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笑着说道:瑞王好计谋,只是一般的栈道我担心晋王不会上当。
哦,吴公子有什么好主意?
晋王屡次通过乌江水路打压我们,我想我们能不能自己开辟一条水路呢?这样也不会每次都那么被动,毕竟做事还是掌握主动权的比较好,瑞王觉得呢?
瑞王思考了很久才说道:你打算买一条船走水路,这可是要花很大的代价的,而且还需要各方面的关系才行,万一有什么闪失,可就损失惨重了。
吴迪笑着说道:王爷说的有道理,可既然想暗度陈仓,那为什么不大修栈道呢?更何况这个栈道说不定会被毁,说不定还成了一条官道也未可知。
瑞王想了很久才说道:吴公子说的有道理,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不到吴公子真是心思敏捷聪明过人啊。那就麻烦吴公子去明修栈道了。
这是我该做的,只是瑞王暗度陈仓还需要尽量快一些。
这个吴公子无须担心,本王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吴迪在瑞王府待了一上午,午时才回家。管家正准备叫他吃饭,他却径直走向了书房,走之前还交待管家,夫人要是问起他就说他要想些事情要在书房待一会儿,不要让人打扰。
林淑于听到管家的话知道相公肯定又是在瑞王府里遇到了什么事情,他每次遇到难以抉择的事情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她很是担心,却也没有去打扰,他相信相公一定会很快想明白的。
书房里,吴迪想起了当初娶林淑玉时候的事,那时自己也是被瑞王逼着做出了选择,虽然在今天看来这个决定很明智。但这种命运一直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更何况今天瑞王还提到了他的儿子,是啊,将来有一天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也要面临着没有选择的选择。可一旦跟瑞王站在了一起可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只有一条路大步向前了。可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了,只能选择跟瑞王站在一起,这一刻他是多么渴望权利,他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再也不会让别人左右他的命运。
晚上,吴迪出来陪家人一起吃了晚饭。府里的人都感觉到了他的不同,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只有林淑玉能感受到那是一种上位者的气势,她知道相公在书房待了一下午,已经做出了选择,至于是什么选择她并不知道,不过她知道一点:无论相公最后做出什么选择,他都会无理由的支持他,这就是做妻子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