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之后,白瑶成为皇后。
“娘娘,贺喜娘娘。”
陈柔抚着肚子在李梓的搀扶下向白瑶走来。
册封皇后的圣旨刚到不久,陈柔便来道贺了。她前段日子嫁给李梓,不久便怀了孕。现在的陈柔不见昔日的委屈之态,举手投足间皆是一副贵妇的做派。
白瑶看着陈柔也感到很是满意,看来她成婚后过得不错,自己这个媒人是做对了。
“对了,娘娘,我刚刚还看到您母亲和弟弟,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陈柔补充道。
白瑶点头,当初她一味生子丹让母亲怀了孩子,又提前嘱咐过母亲若是生产困难,便吃下她给的丹药,那枚丹药便是无痛体质丹,若不是担心母亲会怀疑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她早就与生子丹一起给她服下了。
不过,白瑶让母亲生下儿子也只是不想他们膝下寂寞,并不期望弟弟将来卷进皇城的名利场。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就给他安排个闲差,让他多花时间陪陪父母,好好打理家业也就罢了。
白瑶和陈柔进屋聊了起来,李梓还有公事,把媳妇送进宫便告辞回去处理了。
“公主怀了孩子,夜里睡得可安稳。”
“还行,就是夜里总忍不住想着这个孩子生下来该怎么养,要是能生出像太子和二皇子那么听话的孩子就好了。”
白瑶笑着摇头,“他俩可没看上去那么乖,总爱瞎闹腾,前几日上了课,还总要在本宫面前比比这儿,比比那儿的。”
太子和二皇子都很有上进心,不过太子的责任更重,陈延和白瑶都给他更严格的要求,他性情稳重,不像弟弟那么活泼,想来也担得起储君的位置。
十五年后,皇帝陈延驾崩。
太子陈黎登基为帝,此时的他已经十九岁,拥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在白瑶作为太后辅佐新皇的第二年,朝局已经稳定。她没有恋权,将所有权利都交付给儿子陈黎。
这时的她终于从权利争斗中挣脱出来,是该好好享受这大好年华了。
白瑶向皇帝辞行,决定好好游一游这山河大川,顺便还把她的二儿子陈卓带上。她知道陈卓自小性情恣意,这皇城反倒束缚了他。而且他哥哥刚成了皇帝,这时把他带出去让他博一个洒脱不羁的名声,也是为了兄弟俩考虑。
就这样,白瑶以太后的身份四处游历山水,无不欢快。
百年之后,人们谈论起白瑶依旧认为她是最有福气的太后。
“滴——,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本次任务奖励积分1000,修为+200。”
花精白瑶回归,她这一次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她的精气功效似乎有了变化,除了原本迷情效果,还增加了产生负面情绪的效果,例如恐惧。
这次修为的提升令白瑶非常高兴,她感受着自身气息变化,犹如筋骨重塑一般。
“在上一个任务时宿主使用的生子丹药不多,系统建议您这次多花一些积分在其他道具上,恰巧这次很多道具解锁了,可供宿主兑换。”
“噢?都有哪些道具呢?”
“新增的道具有:傀儡人偶=100积分、隐身符=50积分、致幻散=50积分、易容粉=50积分。其中,傀儡人偶,只要使用者将写有人名的纸贴在人偶上,人偶就可以幻化为任何人,该人偶会听从使用者的命令,要注意时效只有半日;隐身符,顾名思义,只要将符纸贴于脑门正中,便可隐身一个时辰;致幻散,作用是让对方产生幻觉,仿佛眼前出现那时他们心中所想的事物和人;易容粉,只要将粉扑在脸上,脸就可以变成心中默念的某个人,时效只有一个时辰。”
白瑶听着系统介绍,暗自琢磨,随后说道:“既然如此,我要傀儡人偶一个,隐身符两个,致幻散两份、易容粉两份。另外生子丹里,我再补一个双胎丹(男),一个无痛体质丹、一个流产丹。”
“好,宿主这次使用积分750,剩余积分350,目前宿主所拥有的道具:
生子丹×1、生女丹×1、双胎丹(男)×1、双胎丹(女)×1、龙凤丹×1、恢复丹×3、不孕丹×2、无痛体质丹×1、流产丹×1、傀儡人偶×1、隐身符×2、致幻散×2、易容粉×2。
那就请宿主进入下一个任务,下一个任务是皇帝私生子与困顿庶女。”
牡丹精白瑶的意识陷入混沌······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
她不是死了吗?一碗加了鹤顶红的汤药灌进了她的喉咙,她的眼前只有形似癫狂、面露狰狞的白浀。她浑身伤痕累累,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毒药灼烧她的喉管、她的五脏六腑,她的眼中流出血泪来。她挣扎着在床栏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最终便在那让人疯狂的痛苦中结束了生命。
上一世,她一生都在煎熬中挣扎。
她叫白瑶,是丞相府的庶女,一个出身尴尬又不甘屈服的庶女。
丞相府有三个女儿,长女白夕为原配夫人邵氏所生,次女白瑶是庶出,三女白浀的亲生母亲关氏原是原配夫人的陪嫁,后来邵氏去世,关氏被扶正了。
白瑶名义上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但过得连一个体面下人都不如,吃的是下人的吃食、住的是最偏僻的院子,白夕和白浀院子里都是丫头婆子一大堆,而她身边却只有一个母亲留下的老婆子。
她不服气,她曾拦住父亲白训,询问他为什么她过得比白夕和白浀差这么多,但白训皱眉嫌弃地看着她,训斥她的不本分。
她也天真地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只要她样样都比白夕和白浀厉害,父亲自然觉得她应该得到更好的。
于是她潜心修习女子的技艺,恳求府里的绣娘教她女红,在白夕和白浀上女教习的课时,她就偷偷躲在墙角偷听。
她没有银钱买乐器,便偷偷研习舞艺。
丞相府的一场宴会上,她苦苦哀求舞女换自己上场。
她跳得很好,满场都被她惊艳了。
可是当白瑶摘下面纱的时候,面对的却是黑了脸的白训,他眼中没有白瑶想象的欣慰,只有厌恶。
当晚,她便被抓起来毒打,奄奄一息的她向白训解释她的苦心。可白训又怎么会理解呢?他眼中带着浓浓的鄙视和厌恶,大骂她功利、下贱。
白瑶终于哭了出来,原来自己无论怎么努力,在白训眼里,在整个丞相府的人眼里,她永远是低人一等的存在,她越挣扎就越被嘲笑。
也是那一天晚上,白瑶从因为心疼她而抹眼泪的老婆子那儿得知自己母亲死亡的真相。
母亲许氏是族里获罪罚没到教坊的女子,因为貌美被白训收为外室。
后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母亲也得到了从贱籍赎回平民的机会,母亲看着尚且年幼不足三岁的白瑶,下定了决心。
她苦苦哀求白训将她赎回去,至少给白瑶一个白府小姐的身份。
白训看在女儿的份上答应了。
但好景不长,原配夫人邵氏得知白瑶母亲的存在,还听说白训要将她抬进门,一气之下竟过了身。
邵氏的家人闹了起来。
当时白训能够官场得意,全依仗岳丈家也就是邵家的扶持,自然一心安抚邵家,甚至不惜搭上母亲许氏的命。
许氏抱着女儿,眼眶哭得通红。
“娘亲莫哭,莫哭了。”
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年幼的白瑶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娘。
许氏看着女儿,豆大的泪珠划过面庞,她想,她不得不为自己女儿谋一谋。
许氏告诉白训愿意为邵氏殉葬,但是白瑶也要进白府,白家必须认这个女儿,白训点头了。但许氏并不信他,只说殉葬的时候,白家和邵家的族老必须到场。
那天,白家祠堂内乌泱泱站了一群人,面前坐着的族老看着堂下的许氏,或冷眼、或怒目、或鄙视。
“邵氏死了,你们说是因为我。”
许氏这时不卑不亢地开口了,她眼中带着悲哀,继续道:“好,我认。”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匕首,颤颤巍巍地举到颈边。
众皆哗然。
“一命还一命,我可以为邵氏殉葬,但我一死,我的过错也就抵了。我的女儿白瑶也是白家的女儿,她必须进族谱,必须得到她身为白府小姐该有的!”
族老低声议论着,最后答应了她。
“你们怎么证明?”
许氏自知自己一死,就再也不能庇护女儿。
祠堂里有人拿出了族谱。
“族谱在此,各个族老都在,许氏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许氏落下泪来,喉间干涩沙哑,“好。”
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目光飘离,似乎看到了不在场的女儿,她手腕使力,艰难地从喉咙里喊出一声:“瑶儿,娘去了!”
白瑶的母亲就这样殁了。
她到那时才知道母亲许氏经历过什么,她听闻后伏案痛哭,许氏用命换来的就是她如今的待遇吗?母亲若知道她的处境该有多伤心啊。
她不甘心,既然丞相府不好好待她,她还可以嫁得好,只要嫁了人就是另一番天地。
于是她不惜拿自己的命去赌,拼着命为凌王挡箭。皇帝听说后佩服她的勇气,于是她得到成为凌王侧妃的机会。
凌王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她和白夕一同嫁入凌王府,白夕为凌王妃,她为侧妃。
可是凌王并不喜欢她,在他眼里,白夕是他的白月光,而白瑶却是一个利欲熏心的心机女子。白瑶不气馁,设计给凌王灌酒也要换来跟他圆房的机会,凌王当时并无子嗣,只要她能生下第一个孩子,他也不得不重视她。
她很幸运,即使事后被重罚,她还是怀孕了,她是第一个怀孕的妃子。
但白夕不会让她得意的,身为正妻又怎么能容忍白瑶生下第一个孩子。
于是,白夕构陷她偷人,命人给她施行杖刑,生生将她的孩子给打没了。
白瑶痛恨白夕,但她更恨凌王,她永远不会忘记回来的凌王看她的眼神,他的眼神仿佛在说:果然如此,你就是这样的人。
后来,皇帝义子璟王得势,对凌王造成威胁。
凌王与白夕设谋,利用白瑶对付璟王。
白夕将白瑶从关押的柴房抓了出来,命人在堂下鞭打,另一边又找来璟王。
白瑶当时已经感到无比乏力,自孩子被迫流产,她便被关押起来,无人关心自己刚遭遇过什么。
令白瑶无比诧异的是,璟王竟看不过眼将她救下。
众人都惊愕不已,白夕内心却乐开了,她就是故意引诱璟王这样做,到时就可以治璟王勾搭哥嫂的罪名。
“为什么?”
白瑶此刻浑身疼痛,她本已经麻木,却被璟王救下。
璟王默然,拿出了一枚同心结。
白瑶曾救下一名男子,他最后留下这枚同心结,同心结是成对的。
白瑶不知道,救下的那名男子便是璟王。
白浀不知从哪得知这件事,让人偷来白瑶的那枚同心结,冒充救下璟王的女子,顺利嫁进璟王府。要不是璟王最终察觉,白瑶估计到死都不会知道她被人冒认了。
璟王想全力救她,将她安置在璟王府。
名义上还是璟王妃的白浀悄悄出现在白瑶面前。
白浀的事败露了,被夫君厌弃。此时她眼中带着疯狂,在灌下那碗鹤顶红之前甚至嘲笑起白瑶的母亲许氏来。
“白瑶,你下贱,徐氏更是愚蠢无比,被我娘利用了都不知道,哈哈哈,你知道吗?那个假清高的邵氏怎么死的,被我娘毒死的!”
白浀眼中疯癫,“一剂药下去,再用许氏做替罪羊,冤大头!哈哈哈哈哈!”
她不受控制地将周围的杯盏砸碎,端起毒药直往白瑶那处过来。
白瑶眼中带着悲哀,她无力挣扎。
她想,自己死后会变成女鬼吧,因为她不甘,她为自己不值,为母亲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