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偏厅靠近一处湖泊,月光照下,白灿灿地印在人的身上,显得格外的静谧唯美。
陈芝在宫女的搀扶下,快步向前面的亭子走去,不曾想在一个转角处竟撞上了一名男子。
这名男子正是崔宣。
陈芝忽然感到一股香气入鼻,一时间心思荡漾,望着眼前的男子,眼神都有了些迷离。她一改往常跋扈的神色,眼神都有些痴了。
崔轩看自己撞上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名打扮如此华丽的女子,顿时慌了神,忙行礼道歉。
这时,陈芝似乎才稍稍回神,“你是?”
崔宣也望了过来,在朦胧的月光下,他才看清来人正是刚刚席上坐在皇后身旁的长公主陈芝。
崔宣回道:“回禀长公主殿下,下官崔宣。”
陈芝听后心里有些失望,她知道崔宣已经娶了赵如莹。她看着眼前的人,不知为何越看越觉得满意。
崔宣也打量着陈芝,心想陈芝出身高贵还长得漂亮真是难得。
“你是今年的探花郎?”
陈芝起了攀谈之意,又说道:“长得倒是颇为俊俏。”
“公主谬赞了。”
崔轩表现得有些惶恐,心中却在暗喜,这陈芝可是皇帝和皇后的掌上明珠。皇后一家如今势大,他在朝中得到了一些消息,听闻这次参加宴席的南阳世子可是很有可能会继承皇位的,而南阳世子对皇后的母家似乎有交好之意。
这样的热灶换哪个官员不想烧一烧?
只可惜自己已经娶了赵如莹,这赵如莹的娘家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有一个贵妃的姐姐,可是赵贵妃没有子嗣,如何能跟皇后相提并论?
再说陈芝是公主,她能给自己的好处可比一个礼部尚书家的小姐大得多了。
虽说自己已经有了妻子,但是他望着眼前这个眼神迷离的美人儿,心中也有些意动。
“娘娘,您给的那包药粉真的很管用。”
在陈芝和崔宣相遇的那个转角不远处,陈柔和白瑶正隔着一个小窗户,暗暗注视着他们。
没错,陈芝能够与崔宣相遇,全都是她和陈柔一手安排的。
白瑶身为花精,制备了一些带有精气的花粉,那些花粉也只是放大对眼前人的好感而已。陈柔再安排人将花粉施加在崔宣身上,陈芝撞上崔宣,便放大了她对崔宣的情愫。
崔宣原本就是一个贪慕权贵的人,会想要勾搭上陈芝一点都不奇怪。
眼见着湖畔的两人看对了眼,情意缠绵,依依不舍,可急坏了旁边的太监宫女。
在宫人们的催促下,陈芝不舍地与崔宣告别,此时的她满眼都是崔宣的面庞。
不久,白瑶也回到宴席上。
正巧皇帝陈延正面带笑容地与南阳世子对话。
皇帝似乎很高兴这一次南境的战事能这么快得到妥善解决,便多夸奖了南阳世子几句。南阳世子陈渡做出一副谦逊的样子,还大夸南境将士的骁勇。
不过他旁边的嘉定郡主,倒是真的得意起来。看见白瑶回来,面带挑衅地起身想要给白瑶敬酒。
“白妃娘娘,我敬你一杯。听说白妃娘娘也有了身孕,时间真是恍惚,想当年你还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千金小姐。谁知,这才过了几年,我都还没嫁人呢,你都已经是妃子了,看来还是白妃你会谋划。”
她话里暗讽白瑶攀附权贵。
这个愚蠢的郡主,世人皆知皇帝如今有多么宠爱白瑶,她竟然还在宴席上大加嘲讽。
皇帝陈延听了当场变了脸色,这不是嘲讽他老牛吃嫩草吗?
南阳世子刮了自己妹妹一眼,忙起身道:“白妃娘娘是有福气的人,我也敬您一杯。”
他随后又找补了几句,白瑶也不跟他们计较,对于这种只会在明面上得罪人的蠢货,她才不会在意,以后怎么着就走着瞧吧。
众人在宴席上似乎都颇为尽兴。
宴席过半,众人都有些疲乏了。皇帝也适时带着白瑶等人退场,余下宾客也都纷纷退场了。
夜间,陈延来到白瑶的关雎阁,陈延感觉与她相处久了,就越想让她待在自己身边,白瑶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嘉定不懂事,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陈延还记得嘉定郡主那一番话,让他也颇为不受用。
白瑶摇了摇头,声音娇弱道:“皇上,只要能和您在一起,那些话臣妾是不会在意的,臣妾只是想守在您的身边。”
白瑶缓了缓,继续道:“只是,嘉定郡主今日打扮倒是颇为华丽,想来她是有福之人,跟臣妾是没法比的,臣妾又有什么脸面跟她置气?”
陈延安抚道:“胡说,爱妃如今怀了龙裔,便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女人。”
嘉定郡主在今夜的宴席上的穿着确实有些过火了,瞧那一身的珠玉点翠,都要比得上陈芝了。
陈延也回想到了嘉定郡主今晚的配饰衣物,又皱了皱眉说道:“南阳王确实是有军功在身,宠爱自己的女儿也没什么。”
陈延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他最忌惮的便是朝中势力的不平衡,无论是哪一方独大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像嘉定这种越举的事他心里着实不喜欢。
“是呀皇上,臣妾小时候见过南阳王一家,他确实是对嘉定非常宠爱,在臣妾还没有入宫之前的那几个月里,臣妾还遇到了嘉定郡主的马车。那是四匹马车,马车还把京城道路的一半都给占上了,多气派呀。”
“她在京城使用四匹马车吗?”
“是呀,那马车十分宽大,估计能在里面放张床了。”
陈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四匹马车是宫里皇上娘娘出行才有的规制,有体面的皇室成员在地方上也可以用,但在京城为了表示对皇上的尊敬一般是不用的。嘉定郡主若是在南境这么做没人可以挑出错来,毕竟南阳王一家还算是比较有排面的宗室。
想来嘉定郡主是在南境奢侈惯了,到了京城也不知收敛。
现在陈延看来,南阳王一家虽有些功劳在身,到底还是放肆了。
这就让陈延对南阳世子他们的忌惮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