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的身姿太威风了!不愧是龙族至尊,原身也太耀眼了啦!徒弟,我说的对不对!”
“嗯,若不是庚辰前辈下的雨,那里的土地,怕是要再过一二十年,才能完全净化。不过,到后面,村里能主动供奉应龙,我倒是没想到。”
“村长目光长远,况且阿辰心怀苍生,确实令人尊敬。”
“吾只是恢复自然之貌罢了,青霖吸水倒灌一法,也不错。”
“嘿嘿,我要努力修炼,成为大妖,追上庚辰大人的脚步!”
沈千朔忽而又想起当时的场景,黑色水柱似与天相接,卷挟着狂风,将那处炼药宅院里的房屋器具,尽数吸入漩涡之中,满天的黑色,将水柱中间的一切都包裹住了。
院中的人惊惧着四处逃散,他们怕被卷起,更怕被这黑水沾染到发肤,这要是染病了,那不得活活疼死。
可惜,所有人都没有逃掉,尽数被吸入其中,黑色的废水一层层打湿,渗透进布料,一遍又一遍的包裹这些人,直至黑色进入到皮肤之中。
村民都提前躲回了屋内,他们透过窗户,密切的注视着,生怕错过一点。
害人者终将害己,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不,如今报应来了。
后来,水柱逐渐退去黑色,竟是那些人将黑雾完全吸收了,他们在地上翻滚,不断用手撕扯自己的皮肤。
其中,“老大”已经开始发病了,他疼的在地上打滚,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还用手把身上抓挠的鲜血直流,想要将体内的黑气放出来。
其他人也无暇在顾及他,自顾自的哭喊着。
结束后,青霖将干净的水送回河流中。
但土地中的黑雾却还没有得到净化,这时,庚辰一声龙吟,现身于云后,带来一场大雨,便将棘手的难题解决了,这番作为把青霖看的惊叹连连,眼中的敬仰更甚了。
沈千朔想到,他们走后,万一永生门找村民麻烦该如何?
他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而苏子木道:“全程我们和村民都未露面,无人会被牵连的。”
听苏子木这么说,他便完全放心了。
可苏子木思考的却是别的事情,这个永生门不光体系庞大,而且就他们所作所为来看,门内众人大多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徒,人命在他们眼中更是如草芥,这样的人若发现仙人血脉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
羌无忧既可暂保母亲,自己不妨在路上暗中调查永生门,若任由它肆意发展下去,无辜丧命之人会越来越多,甚至连母亲早晚也会受到威胁。
有了打算的他,决定还是先将落魄钟内亡魂超度了,做好完全准备再出发,不如就去村长推荐的寺庙。
位于半山腰的寺庙,被层层烟雾缭绕,进了寺门,一个一丈长的长形香炉映入眼帘,里面的香灰堆成了小山,还有很多香客在举香跪拜,然后焚将着的香插入香炉中。
烧完香,大家陆陆续续进入大殿中参拜,在这大殿门旁,有五六个妇人,左顾右盼寻找着什么。
“开光的师父呢?”
“刚不还在呢吗?是忙什么事去了吗?先等等吧。”
几人正在讨论着,就看到有个僧人被一个男人拉扯着,往大殿而来。走近来看,那僧人正是负责开光的修善师父。
修善有些苦恼,身旁的香客非要自己去他家里,想让给他的小女儿开光除妖,这自己怎么会啊,想帮也帮不上啊,再说,这不应该是去找除妖师吗?纠缠他来干什么呢。
男人无视修善的为难,继续纠缠不休,说什么也要让他去家里开光,还说不去,就告诉主持。
有两个妇人看不过了,上前一把扯开男人,开始指责他强人所难,眼看就要嚷起来,忽然一个冷面的黑衣少年,看到修善后,直直朝这边而来。
这人也来找自己吗?今天找他的人这么多啊,修善有点手足无措。
少年看都没看旁边几人,直接冲着修善拱手道:“小师父,在下除妖师苏子木,想请您帮忙超度几位亡魂。”
超度可是大事,修善一听就表示要将人请到内室,找其他师兄弟一起即刻进行。
那男子本欲争吵,听到这少年是除妖师之后,便急切的对苏子木说:“你是除妖师是吧,我家有妖怪,可不可以帮忙除妖啊?”
苏子木面无表情,抬脚要进入大殿。
谁料,男子上来直接扯住他衣服,苏子木冷冷回眸,眼神凌厉,吓得男子手一松。
不过,想想家中的妻女,他心一横,当着人来人往香客的面,直接就跪下了。
他叫嚷着:“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那可怜的女儿吧。”
修善上前拉他,并劝道:“施主,您不是说妖怪晚上才来吗?现在也不急,况且超度十分重要,待这位除妖少年出来,您再谈此事不迟。”
男子死活不起:“超度的是死人,我那女儿可是活生生的,怎还比不上死人重要呢?求您现在跟我回家去赶紧看看她吧。”
大殿门口本来人就多,此时又围过来一些,看着跪着的男人,不由有些同情。
“好可怜啊,难为天下父母心。”
“是啊,这少年怎么不答应他呢?有点残忍啊。”
“我看也是,这男人真可怜。”
男人心里暗暗得意,这么多人,看你怎么拒绝,他可不想回去再听女人唠叨了,今天说什么也得带回去一个。
看这少年嫩着呢,再过一会,同情自己的人越来越多,怕是他不仅要答应,还不敢收一分一毫。
“子木,你还愣着干什么呀,快进去呀。”
沈千朔本来陪着青霖在门外等的,听出来的香客说,一个黑衣少年被为难,便直接进来寻人,看着这一幕就来气,这男人真是无耻,当着这么多人跪,不就是要逼子木答应,手段实在让人厌恶。
他对着苏子木眨眨眼,然后又对着男人说道:“这些亡魂真可怜,人都死了,还被人言语轻贱,甚至还拦着不让超度,他们的亲人该多伤心啊,唉。”
周围人都是信佛的,自然知道超度对于亡者家人的重要,他们一脸的了然,看向男人的眼神中带了些厌弃。
这时的男人,脸上也有点挂不住,青一阵白一阵。
苏子木则是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室,留下沈千朔冲着还跪着的男人撇撇嘴,他瞪着眼,自认为凶狠的指指腰间的佩剑。
男子的家中,一个身材略略发福的女人,在院里焦急的来回走动,还时不时望望门口。
就在他家的隔壁,那处废弃小院中,一只被灰褐色短毛覆盖了全身的怪物,口器不断翕动着,它正期待着夜晚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