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往街道看去,全都空无一人,刘叔将二人带至城郊一座小屋,请人进来喝了茶。
“今天真是多亏你们啦,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
苏子木询问道:“刘叔,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倒地不起?”
“我也奇怪,本来都好好的,但那腹痛来的猛烈,让我站都站不住。”
他继续问:“那你可有吃什么特殊的东西?”
“我哪会乱吃......总不能是那药吧?”
在旁的沈千朔,露出一个“果然如此”得表情,苏子木也是眉头微蹙,示意刘叔继续说下去。
“上个月,我是唯一一个喝到上等药的人,你别说,那药虽然入口如火团一般,但效果是真的神,喝完立刻就神清气爽,整个人充满了干劲,仿佛是年轻了好几岁。”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刘叔脸上还是止不住的高兴,但转而又叹了口气。
他继续说道:“可这个月我总会无故的腹痛,还一次比一次疼得厉害,大夫也看不出什么,只是让我多喝热汤。今天本想着,领了药,就能止住这腹痛,却不想直接倒在了那里,唉。”
这次竟能将自己疼倒,刘叔不敢想象,下次疼痛来袭会是什么样子。
他弯着背,之前因疼痛皱起的脸,好似并未完全舒展开,一条条皱纹仍旧挤在一起,诉说着主人的愁苦。
苏子木端详着沮丧的男人,声音平缓而有力道:“可否让在下一试?”
男人的眼中亮起希望的光芒,但对上苏子木那年轻冷峻的面庞时,光芒却有些闪烁。
看出了男人的迟疑,沈千朔连忙帮腔道:“刘叔,你可别小看我这兄弟,刚刚就是他只用一粒药丸就救醒你了。”
反正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就试上一试,总比放弃的好。
这么想着的男人,毅然伸出自己的胳膊,置于桌上。
苏子木熟练地搭上男人的脉搏,感受着指尖下的跳动,又检查了刘叔的眼和口,已经有了结果。
这脉象确实正常,人也没有问题。若是寻常大夫,定会得出这个结论。
但事实却是,腐朽的灵气早已钻入此人的身体,正缠绕于他的腹中,纠结扭曲,凝结到一起后便会炸开,炸开的灵气会更加衰败,再次纠结、炸开、腐朽,周而复始。
正常的灵气是晶莹透着微光的秋波之色,而这人体内的灵气则是灰败的接近黑色。
刘叔见苏子木皱着眉半天不开口,脸上那点希冀,也消失无踪了,登时就灰心了。
这悲伤地情绪并未影响到沈千朔,他充满期待的等待着少年说出结果。
苏子木也不多言,只道:“闭目。”
这一声拉回正在哀愁的刘叔,他立马听从少年的吩咐,紧闭了双眼,这少年虽看着稚嫩,但话语间却透着让人信赖的力量。
看着刘叔闭上了眼,苏子木示意沈千朔帮忙稳住男子身形,自己从腰间拿过落魄钟。
就在那形似铜铃的钟,悬于刘叔正上方时,忽然泛起了幽光,同时被按住的男人开始四肢抽搐起来。
刘叔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掀开一半的眼皮,看到的只是眼白,根本没有瞳孔,证明他此时毫无意识。
没抽几下,便有一缕缕如丝线般,灰黑色的雾气从四肢被抽离,聚集到落魄钟内,腹部的雾与其他的不同,相较之下,浓了一些,并且已经成了团状,像是一个扭动挣扎的毛球。
沈千朔呆住了,没想到这神器除了收服魂魄之外,还能治病。不过这黑雾怎么如此眼熟......
就在沈千朔发呆之际,刘叔已经在他手下悠悠转醒。
“我好啦!全好啦!原来肚子里那股气一下子没了,连这胳膊腿也轻了不少!你真是神医啊,比李善人那药还灵啊。”
苏子木看着激动不已的刘叔,问道:“那李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男人刚刚痊愈,正高兴着,说起来话来也爽朗了不少,话也变多了。
“那李善人啊,听说是对朝廷有功,提前来这里养老的,我还曾看过官府的人去过几次他家呢。他自己说过,住的久了,看不得这里百姓受苦。便每月免费派发自己祖传的灵药,好让大家身强体健。”
沈千朔附和道:“看来确实是个好人啊。还不知他住在哪里,我们若有空,也想去拜访一下这样的传奇人物。”
“他住在县城东边,不过,你们最好白天去。”
刘叔神神秘秘的表情,让苏子木有些疑惑。
“这是为何?”
男人将头往桌子中间凑了凑,说道:“那宅院有不干净的东西。李善人没来之前,那本是一处荒园,荒园还有一口老井,听人说井中淹死过人,那人怨气不散成了精怪。”
“那为什么李善人非要住在那里啊,他就不害怕吗?”
“李善人有些固执,他自问正直,便提出为大家做个表率,亏得他行善积德,才堪堪镇住了这妖怪。不过,晚上经过李宅的时候,有时还是会听到凄厉的呜咽声,吓得人们后来晚上都绕路走。”
吃出反常必有妖,这个李善人虽冠冕堂皇,但所做之事处处违背常理,他以恩惠蒙蔽住了百姓的双眼,可这谎言终有被揭穿的一日。
他们倒要看看这李善人,究竟在背地里在搞些什么。
二人从刘叔家出来,日头已经渐沉,沈千朔提议道:“既然刘叔说,李宅晚上危险,那么我们今夜去如何?”
苏子木转头看看他得逞的笑,温和道:“好。”
李宅还是很好找的,毕竟李善人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天色暗的很快,街道上安安静静的,偶尔有几家,门口还亮着灯笼,路上也几乎看不到行人。
本来应该是夜色微凉,但沈千朔反而有些燥热口干,冷不防听到苏子木的话,他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味道,他仰起头,在空气中使劲嗅着,好熟悉的味道,不过更霸道,这味道像是要冲进他的脑中。
下一刻,他只觉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