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站在走廊上吸烟。
市委办主任王平走过来，拍着陈亮的肩膀说，“到我那里坐坐吧。”
陈亮点点头，跟着王平来到王平的办公室。
“小陈，你好像很不高兴。”
“呵呵，看出来了？”
“写在脸上嘛。”
“我故意的。”
王平道：“知道你是故意的。你的意思很明白，不想与人交流。”
陈亮问，“我这样做好吗？”
王平笑了笑。
虽然在市常委会里排名最末，但王平却是头脑最清醒的一个，他知道陈亮的实力，岭东市就没人能压得住陈亮。
用王平的话说，陈亮是省里的人，是上面的人，这样的人应该去巴结，巴结上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小陈，你的情绪稍稍有点那个。我的意思是说，要是稍稍的那个一点就好了。或者说，现在可以稍稍的那个一点了。”
陈亮差点爆笑，“我说老王……你在跟我绕口令吗？”
“哈哈，你懂的。”
“懂懂，太懂了。”
两个人狠笑了一会。
笑过之后，王平诚恳的问道：“小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问得相当直接，陈亮也不隐瞒，“在其位，谋其政。我现在是大河县委书记，我谋的是大河县的政。”
“以后的政。”
“对。”陈亮点着头道：“大河县是块脏地，现在洗干净了，可以轻装上阵重新出发了。我所希望的是，上头能派一个过硬的书记和一个过硬的县长。”
王平怔了一下，“窦文辉是现任县长，你对他也不满意吗？”
陈亮点了点头，“领导，拜托了。”
王平郑重其事道：“我当尽力而为。”
陈亮笑着起身，“不过，我可没钱请你喝酒。”
“哈哈，你的酒我喝不起。”
昨天晚上，陈亮住在乔玉兰家。
可惜家在人不在，乔玉兰到省里开会去了。
陈亮有乔玉兰家的钥匙，入她家如入自己家。
乔玉兰在省里开完会，本来要第二天才回，但陈亮在她家，她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就乘夜班的长途汽车赶回。
深夜十一点多，乔玉兰终于回到了家里。
陈亮还没入睡，正在床上等着乔玉兰。
乔玉兰笑道：“真乖，叫你等我，你还真的在等我。”
陈亮笑道：“我敢不听话吗。再说了，你都连夜赶回了，我能不严阵以待吗。”
乔玉兰手忙脚乱，一丝/不挂地钻进被窝里。
“咯咯……果然严阵以待呀。”
原来，陈亮身上也是一丝/不挂。
两个人二话不说，立即投入了疯狂的肉搏战……
“小陈，沈傲君她，她都羡慕死我了。”
“不会吧。一个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羡慕一个市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
乔玉兰笑道：“沈傲君说，我和她好比两块水稻田。说我离你近，可以经常在一起，所以我这块田不会干旱，因为有你的浇灌。而她却旱了很久，都变成了旱地，都已种不了庄稼了。”
陈亮哈哈大笑。
“她还说，她现在很后悔。当初她有机会把你也调到省里，但她心一软放过了你。”
“哈哈……所以说，什么叫幸福，幸福就是性福，有性福就是幸福。”
乔玉兰下床去做夜宵。
两个人吃了夜宵，又在战斗中性福了一回。
快到下半夜两点半，陈亮没有睡意，乔玉兰也不想睡。
“小陈，你在电话里说的事，你是认真的吗？”
陈亮点了点头，“当然是认真的。你不仅要给大河县挑选一个靠谱的县委书记，还要挑选一个合格的县长。”
乔玉兰想了想，“让许仲华去当大河县委书记，你看怎么样？”
陈亮笑道：“这家伙，怕他老丈人舍不得。我听说，他自己提出，去五洋县当一把手。”
“还有一个人选，就是你的好朋友向宇飞，你看怎么样？”
陈亮略加思索，“能力没有问题。”
乔玉兰笑着问，“你与他的关系出了问题。如果你反对，那我就坚决不推荐他。”
陈亮摆了摆手，“算了，你该推荐就推荐吧。对我来说，我已经不把许仲华和向宇飞当作我的对手了。”
乔玉兰冲着陈亮竖了竖大拇指，“大气。”
经济工作会议要举行五天，陈亮嫌无聊，第三天干脆没去参加，躲在乔玉兰家睡大觉。
晚上抱着乔玉兰战斗，白天躲起来养精蓄锐，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而参加会议的人里，有两个却吃不好睡不好，他们就是许仲华和向宇飞。
向宇飞很尴尬，本来他与陈亮无话不谈，好得不能再好。
现在却只有点头之交，坐在一起也无话可说。
隔阂已经生成，而且难以挽回。
向宇飞去找王光辉副书记。
现在在岭东市，王光辉就是向宇飞最大的依靠了。
“王书记，您说，我与陈亮的关系还能修复吗？”
王光辉反问道：“你想想，即使修复了关系，你们还能回到原来的状态吗？”
向宇飞想了想，“不能。”
王光辉道：“那就顺其自然吧。别说是你，就是我与陈亮的关系，也已回不到从前了。”
向宇飞问道：“他连你都不理了吗？”
王光辉伸手指了指上空，微笑道：“以他身后的背景，在岭东市，他可以看不起任何人。从这个意义上讲，小向，你应该紧跟着他不放松。”
向宇飞万分的懊悔，“没办法，当时头脑一热，就答应了金长春。”
王光辉道：“当时，我也不够冷静。”
“我以后该怎么办呢？”向宇飞问道。
王光辉沉吟了一下。
“小向，我王光辉微不足道，前途并不远大，也远大不了。你让我帮你，在岭东市范围内也许可以，三五年内也许可以，但终究帮不了你多少，也长久不了。”
“王书记。”
王光辉道：“就现在来说，目光所及，有实力有前途的人，唯许仲华一个。所以，与许仲华搞好关系吧。他保不了你十年八年，但能保你短期内无忧。”
“王书记，谢谢你的指点。”
向宇飞约见许仲华，许仲华正好也想见向宇飞。
两个人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包厢里，两个人一边喝着，一边聊着。
向宇飞道：“老许，我今下午见了王光辉副书记。王副书记说，这次经济工作会议，有三个人话太少。”
许仲华道：“这三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陈亮。”
两个人相视一笑。
向宇飞道：“陈亮不说或少说，我不奇怪。但老许你几乎不说话，我有点好奇。”
许仲华问，“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北浦市的商品房，价格暴跌，都快卖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