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政府办公室,除了主任乔玉兰和常务副主任陈亮,还有五位副主任。
原来有林子述、陆继力、罗成和韩国明,现在多了一个郑重阳,就是梁冬芳的老公。
郑重阳主要是为常务副县长叶诚欢服务,所以同时也是叶诚欢的秘书。
现在的陈亮,与各位副主任的关系有了不少改善。
以前是争位置,常务副主任一职,谁都想要。
现在明确了是陈亮,大家争也白争,心态渐渐平稳,从排斥陈亮转变到各自安好。
大家都很明白,有沈傲君和乔玉兰撑腰,陈亮的常务副主任就稳如泰山。
尤其是陆继力和韩国明,屁股已基本上坐在了陈亮这边。
新来的郑重阳,是个有名的懒汉,他对立场不感兴趣,他也没有立场,只要不去麻烦他,他拿谁都当兄弟。
这次陈亮在市党校走麦城,在市党校那边影响很大,而在北浦县这边似乎波澜不惊。
说到尴尬,最尴尬的人,却是县委副书记刘登峰和县纪委书记刘乐。
陈亮回来的同时,刘登峰和刘乐得到消息,乔福民和任君二人参与了对陈亮的举报。
而乔福民和任君的推荐人,正是刘登峰和刘乐。
这叫什么事,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跟自家人干起来了。
刘登峰和刘乐赶紧商量对策,因为二人都了解陈亮,这次丢的面子太大,不报仇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乔福民和任君又是“二刘”精心培养起来的,也不可能放弃。
“登峰同志,你看怎么办好?”
刘登峰道:“只有让沈傲君或乔玉兰出面,她俩要是说服不了陈亮,那就没人能说服的了。”
刘乐继续问道:“难道真的要分道扬镳?”
“沈傲君肯定不愿意与咱们分道扬镳。她能在北浦县站稳脚跟,可以说完全是因为咱们的支持。可关键在陈亮,他要报复,不会顾及到咱们的面子,也不会听沈傲君的劝阻。”
刘乐一声喟叹,“乔福民和任君怎么搞的,他俩的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刘登峰也是连连摇头,“我看不是被驴踏了,就是被水灌了。”
刘登峰拿起电话,打给在乡下检查指导工作的沈傲君。
“老刘,你有事吗?”
“有事。沈县长,陈亮回县里来了。”
“哦,他没向我汇报呀。从他去了市党校,我们就一直没有联系过。”
“那你知道他在市党校的遭遇了吗?”
“知道,但知道得不多。”
刘登峰道:“现在有一个问题。参与举报陈亮的学员中,有两个是咱们北浦县的人,乔福民和任君。”
沈傲君哦了一声,“确定吗?”
“确定。”
“老刘,这算几个意思?乔福民和任君二人,可都是你推荐的哦。”
“是的是的,这个帐我认,我也正在了解情况。”
沈傲君道:“仕途不易,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老刘你是知道的,这次陈亮得不到破格提拨,下一次就不知道有没有了。”
“对不起,沈县长,我向你道歉。”
沈傲君问道:“老刘,以你的估计,陈亮是不是已经知道,乔福民和任君参与了对他的举报?”
刘登峰沉吟着道:“可能已经知道了。陈亮在市里有朋友,挖点内幕应该是很容易的。”
“那你找我的意思是?”
“劝劝陈亮。现在是敏感时期,咱们不能搞内讧。”
“好的,回头我就联系陈亮。”
刘登峰与沈傲君通完电话,又分别打电话给乔福民和任君,把两个人狠批了一顿。
陈亮表面上没事人似的,实际上他的报复已经开始,收集乔福民和任君的材料就是第一步。
沈傲君和乔玉兰打电话给陈亮,陈亮不接。
刘登峰和刘乐打电话给陈亮,陈亮也不接。
理由也是冠冕堂皇,他现在还是市党校学习,没有上班。
陈亮也确实没去县府大楼,除了刚回来那天。
陈亮躲在张文辉那里。
张文辉住在北浦宾馆,公司在北浦宾馆长期包房,正好让陈亮也享受享受。
“小陈,你可要小心,那个许仲华,在市里很牛逼的。”
陈亮破口大骂,“狗日的小白脸,没想到这么有名,连你都知道他。”
张文辉笑道:“对啊。岭东市的政坛新星,我当然应该知道。”
“噢,你认为我搞不过他?”
“搞不过,这次你就被他搞了么。”
陈亮眯起双眼,坏坏道:“搞不过他,我搞他老婆。”
张文辉立即来了兴趣,“怎么搞,怎么搞?哎,我见过他老婆,不比北浦四大美女差诶。”
陈亮说了说许仲华的情况。
张文辉爆笑,“原来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啊。小陈,我坚决支持你,把小白脸他老婆拿下,用另类办法实现对他的报复。”
陈亮也笑,觉得自己的办法很天才。
张文辉激将陈亮,“不过,你到底行不行?小陈,要不我帮你把他都婆拿下?”
“你敢。”陈亮指着张文辉道:“老张,我警告你,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候补。”张文辉坏笑道:“你不行我再上,我候补总可以吧。”
“哼,我能拿下。”
“给你一个期限,两个星期。两个星期拿不下,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个星期足矣。”
说干就干,陈亮用寻呼机,给黄郦发了一句话。
“祝你生日快乐。”
然后就是等待。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黄郦应该在家。
关于黄郦的生日,陈亮是在学员名册上看到的,当时鬼使神差,看一眼就记住了。
过了十多分钟,总算有了回应。
“你是?”
陈亮没有用自己的寻呼机,用的是陈仁富送的那只,难怪黄郦有此一问。
陈亮随即回道:“一个从市党校落荒而逃的失败者。”
看了这句话,黄郦立即想到了陈亮。
很快的,陈亮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正是黄郦打来的。
陈亮冲着张文辉做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再接通了电话。
黄郦在沉默。
陈亮在等待。
终于,黄郦问道:“怎么不说话?”
陈亮反问道:“方便吗?你家的醋坛子在吗?”
黄郦轻轻一笑,“不在,出去应酬了。噢对了,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知道,明天才是你的生日,我提前一天祝福你啦。”
“谢谢班长同志。”
“不客气。”
“陈亮,对不起,我家那位害了你。我,我向你郑重的道歉。”
“哈哈……我不计较。再说那是你老公的事,与你无关。”
“真的。陈亮,这重要的一关卡住了你,很可能会害你一辈子的。”
“有这么严重吗?”
“非常非常的严重。为此,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是吗。不过……”
“不过什么?”
“你老公打翻醋坛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还帮他说话?”
“他也许是对的。因为那天救你,我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
“算了,不说了。”
“说,你必须说。”
“我……我说了怕你生气。”
“我保证不生气,你就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