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说到“第一名非我莫属”时,礼堂里又响起了掌声。
“同学们,我今天就是向你们发出挑战。如果有一次考试,我的成绩不能排在第一,我就绕着党校倒立行走一圈。如果有两次考试,我不能排在第一,我就请大家鼓掌欢送我滚蛋。”
笑声四起,气氛漾溢。
厉宏远插话道:“同志们,我可以证明,陈亮学员说得到做得到。倒立行走是他的特长,上次在这里培训,他就绕着党校走过一次。”
陈亮继续说道:“各位同学,学习没什么可怕的。咱们都经历过高考,高中三年苦不苦?最后半年的冲刺累不累?风雨过后有彩虹,只要大家拿出高考时的那种劲头,我相信都能顺利过关。”
说到这里,陈亮再前后鞠躬,“我说完了,请大家批评指正。”
说罢,陈亮转身就要下台。
厉宏远叫住陈亮,并递给他一张纸条,“陈亮,你大声的念一遍。”
“陈亮学员,请你讲讲当初炸水库的决策过程。”
台下不少人在笑。
浦河水库事件,当初有求详细报道,上过省报甚至被国家级媒体转载过。
对陈亮的表现,却只是一笔带过,刻意淡化。
后来有些媒体找到陈亮,陈亮也是遵守纪律,守口如瓶。
陈亮没有受到正式表彰,陈亮很是不满。
时过境迁,现在提起已没有意义,陈亮也不愿再提。
可有人却主动提起,让陈亮有些为难。
“厉校长,这纸条是从哪里来的?是台下的学员还是台上的领导?”
厉宏远笑道:“是台上的某位领导写的。”
陈亮顿足捶胸,装腔作势,“是哪位领导哟,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大家哄笑起来。
厉宏远道:“说说吧。小陈,我们大家都想听。”
说着,厉宏远带着鼓掌。
热烈的掌声,再次在礼堂里响起。
陈亮只好坦白,长话短说,先介绍了当时的情况。
“同志们,在当时的紧急关头,我个人处于十分为难的境地。与市里县里都失去了联系,老式发报机都没有用。集体决策也不能实现,因为几个副主任都不在,只有我和工程师两个人。时间也不等人,我必须当机立断。”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来,我在党校参加培训的时候,新来的高书记,我们的高长江书记说过的几句话。因为这几句话铭刻在我的记忆里,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高书记,谢谢您。”
说着,陈亮转过身,冲着高长江鞠了一躬。
高长江问道:“小陈同志,我自己都忘了,我说过什么话?”
“您对我们说,什么叫一把手?一把手就是责任,一把手就是担当,就是不危急关头豁得出去,不计个人荣辱。”
高长江点点头,“我好像是说过这么几句话。”
“所以我不再犹豫,下定决心炸坝泄洪。其实当时我紧张极了,倒计时十秒,工程师念到五的时候,我就慌慌张张的摁下了起爆器。有了第一次炸坝,在再次炸坝时,我已经不紧张了……”
陈亮终于说完,怕有人再提问题,不打招呼就跑下台去了。
开学典礼随即结束。
对于陈亮的这番“表演”,他的三位舍友既羡慕又嫉妒。
他们是向宇全、姚兵和程和平。
程和平道:“我服了。简直是一场完满的个人表演,好像特意安排好似的。”
姚兵道:“像表彰会,像在介绍个人先进事迹。”
向宇全道:“你俩没说到点子上。”
程和平问,“什么点子上?”
向宇全笑道:“公开的拍高长江书记马屁,拍得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精彩,拍得咱们这些观众无话可说。”
程和平点着头道:“不得了,咱们肯定比不了。陈亮这么会来事,也敢来事,前途不可限量啊。”
三个人尽管嫉妒陈亮,但并没有恨,因为大家不在一个地方。
不在一个地方,意味着没有利益冲突,在进步的道路上,不存在互相排挤的可能。
恰恰相反,这些同学都很精明,后来大多与陈扬保持着不错的私交,实现了某种程度的的共同进步。
中午,临时教务组给学员们发教材和参考书。
看着一堆书,夸下海口的陈亮也有些懵。
十门课十本教材,厚厚的,十门课还有三十几本参考书。
短短的一百零五天,将四十几本书看完并掌握,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根据课程表,每天的上午和下午,各有四节课。
陈亮不得不认真对待,刚开始的几天,他是夜以继日的学习。
与大多数人不一样,陈亮有自己的学习技巧,他一般不去啃那三十几本参考书。
陈亮把重点放在十本教材上。只有当教材上出现难点或重点时,他才去翻阅参考书。
教务组明确规定,两个星期一次考试,成绩记入个人档案。
陈亮老老实实,勤勤恳恳,拚命的学了两个星期。
第一次考试成绩出来了。
十门课总分一千,陈亮考了九百六十七分,领先七班那个第二名一百一十二分。
全体学员的平均成绩是六百七十一分。
陈亮成了名副其实的学霸。
明天放假。
陈亮今晚就溜出校园,这两个星期奋发图强,拚命学习,可把他给累坏了。
在岭东市,陈亮确实有一个有钱的发小陈仁富。
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陈家村,至今出了两个大名人,一个是上了大学当了官的陈亮,另一个就是号称岭东首富的陈仁富。
陈仁富不像陈亮那样会读书,靠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他是祖上积德,有一个富得流油的海外亲戚。
这个海外亲戚资产五亿美元以上,却膝下无子无女。十多年前,大富豪回大陆寻根,与陈仁富的父亲相认。
十多个晚辈,大富豪偏偏选中最笨的只读过三年书的陈仁富当继承人。
一夜之间,陈仁富成了富二代。
陈仁富这个人也怪,只跟陈亮一个人好。
好到什么程度?好到给陈亮买了一百多万的进口宝马,以及送给陈亮价值几十万的金银珠宝。
陈仁富还让陈亮辞职,去他的公司上班,给股份百分之五,当总经理,年薪一百万。
人各有志,陈亮当然不会接受发小的好意。
但每次来岭东市出差,吃陈仁富的是必须的。
这不,对陈亮的到来,陈仁富早有准备。
上半夜吃喝玩乐一条龙,到了下半夜,陈仁富陪着陈亮洗脚。
人家洗脚,一个人找一个技师,陈仁富是一个找仨。
两个技师各管一只脚,还有一个负责按摩。
还没开始,小费到位,每人两百。
陈扬被侍候得迷迷糊糊,美得不行不行的。
“仁富,你这是挥金如土啊。”
“咋样?你就说感觉咋样?”
“一个字,美,两个字舒服,三个字,他娘的。”
陈仁富憨笑道:“亮子哥,你说粗话,你不文明。”
陈亮笑骂道:“去你的,听说你又换了老婆,你狗日的又算哪门子的文明。”
“嘿嘿,四个,不过才四个而已。”
“我的天,听说你又要结婚,那就是第五个了?”
“亮子哥,这不怪我,要怪就怪你们政府。”
“咦,你一年换一个老婆,怎么怪到政府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