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了云清岳,再次踏上征程的云逸凡,心情多少有些压抑。
他有些想不通,明明是自己的至亲之人,可就是因为站队到了云清阑那边,就可以不顾念亲情来杀他!
一个人为了利益,真的可以冷酷若斯么?
这个问题,他一直都在问自己,可惜的是,即便他拥有天机之心,却也给不出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
……
天色渐暗,心情急切的云逸凡,原本是想连夜继续赶路的,可突然而至的大雨,让他不得不放缓了脚步。
“吗的,好好的天气怎么突然下雨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雨越下越大,虽然身为武者的他并不怕淋些雨,可像这般被浇成落汤鸡,滋味也并不好受,何况坐下的千里雪似乎很不喜欢下雨,明显有些烦躁。
“别急,咱们再往前走一走,说不定就有避雨的地方了。”
安抚了一下胯下的良驹,他一边继续赶路,一边在周围寻觅起来。
“咦?那边好像有房舍?”
差不多行出五六里的路程,他的目光突然扫见一处建筑,因为离得比较远,加之又是晚上,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总算不用淋雨了啊,驾!”
见到前方有房屋,云逸凡不禁露出笑容,双腿一夹马腹,直奔远处的房舍掠去。
“是一间荒废的客栈?”
离得近了他才看清楚,这是一间已经荒废多年的客栈,客栈的牌子还挂着,但门窗什么的都已经不见了。
“破是破了点儿,但总算是个避雨的地方。”
咂了咂嘴,他不再迟疑,直接牵着千里雪走了进去。
“咳咳……”
刚一踏入客栈,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突然传来,而这突然响起的声音,不由得让他心下一惊,赶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入眼处,一个老者和一个少女,此刻正坐在角落处,老者正在生火,而适才的咳嗽声,则是出自那少女的口中。
“好漂亮的女子!”
云逸凡的神情微微一呆,目光不由得有些发直,因为眼前的少女真的生的太美了,他可以发誓,自己活了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
“咳咳,在下赶路至此,恰逢大雨,所以进来暂避,冒昧打扰了二位,还请多多见谅。”
短暂的愣神过后,云逸凡赶忙正了正神色,对着二人拱手一礼道。
凡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既然这二人先他一步进入此地,他作为后来之人,理应有所表示。
“小兄弟客气了,荒山野岭的,相遇即是缘,小兄弟请便!”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十分友好地道,而他身边的少女则是淡淡地扫了云逸凡一眼,没有过多言语。
“多谢前辈!”
云逸凡再次施了一礼,随后便是把千里雪拴在一根柱子上,而他自己则是走到了屋舍另一边坐下,不再去打扰老者和女子。
“咳咳……咳咳……”
这时,少女的轻咳声再次响起,听得出来她在极力压制自己,可咳嗽这种事,又岂是压制所能压制得住的?
“丫头,先把药吃了吧,火马上就生好了。”
老者看了一眼少女,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爷爷,我有些想家了。”少女从身后的行装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葫芦,轻轻地抿了一口其中的液体,旋即对着老者道。
“别急,眼下外面下着雨,等雨停了,爷爷马上带你回家。”
老者眼底的心痛之色更浓,脸上却是极力堆出一丝笑容。
在外面转了几个月之久,他还是没能解决掉自己孙女身上的顽疾,他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孙女,时日恐怕不多了。
念及此,他的心底顿生悲凉,整个人都是一下子变得苍老很多。
“呼呼呼……”
说话之间,两人面前的篝火已经渐渐燃起,明亮的火光把整个破败的客栈照的一片通明,而火焰的温度,也让少女的咳嗽缓解了好多。
“感觉好些了么?”
生好了火,老者再次看向少女,笑着开口道。
“恩,好多了。”少女甜甜一笑,可火光映照之下的她,脸色却是越发的苍白起来。
“睡吧,赶了这么久的路,是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老者帮少女整理了一下座下的毛皮垫子,以便让对方能更舒服一些。
“前辈,请恕晚辈无礼,您这样让她烤火取暖,虽然能够让这位姑娘好受一些,但这却无异于饮鸩止渴,只能加快她的灭亡!”
就在这时,一直都坐在角落不出声的云逸凡突然站了起来,对着老者沉声道。
“恩?!”
听到云逸凡突然开口,老者和少女都是微微一愣,下一刻,老者的脸色突然变得一片森冷,眼底闪过一抹掩饰不住的杀意!
“小家伙,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饮鸩止渴,什么加速灭亡,小小年纪,怎可如此信口胡诌?”
老者阴沉着脸,语气犹如寒冰般冰冷。
“晚辈是不是信口胡诌,相信前辈心知肚明,这位姑娘身患重疾,原本能剩下三天的寿命,而前辈用烈火为她取暖,只怕会让她的病情加重数倍,不出明日,这位姑娘怕是就要香消玉殒了!”
云逸凡皱了皱眉头,略作迟疑之后,还是大胆地开口道。
“你……你怎么知道……”
等到云逸凡话音落下,老者的目光顿时微微一凝,眼底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他之前带着自己的孙女遍访名医,几位有名的医者都大致估计了他这孙女的寿命,居然跟云逸凡说的相差无几!
“不瞒前辈,晚辈曾经学习过一阵子的医道,倒是对医理有所了解,不知前辈可否让晚辈为这位姑娘诊治一番?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
他故意把一线生机四个字说得很重,他相信,老者定能听懂他这四个字背后的含义。
“你竟然懂得医道?!”
听到云逸凡之言,老者神情稍缓,旋即上上下下地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云逸凡来。
“只是略通皮毛而已,不过晚辈在典籍上面见过很多疑难杂症,这位姑娘所患之疾,似乎与典籍上记载的一项病症很相似。”
云逸凡点了点头,任凭对方审视自己,不卑不亢地道。
“这……”
老者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打心眼里,他是不相信云逸凡的话的,毕竟,云逸凡看起来才多大?就算学过几天医术,又能有多高的水平?
连那么多的名医都医不好的病,他不相信云逸凡能医好。
“爷爷,让他为飞燕医治吧,飞燕愿意一试!”
就在老者为难之时,一旁的少女突然站了出来,一脸肃穆地道。
“丫头……”老者微微一惊,就要劝说对方。
“爷爷不必多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全当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反正又不会更糟,不是么?”
少女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着便是将目光看向对面的云逸凡,“有劳公子了!”
横竖都是一个死,既然如此,她又为何不做最后一搏?反正在她看来,对面的云逸凡并不像是一个骗子。
再者说,谁又会闲来无事骗一个将死之人呢?
“多谢姑娘信任在下,在下定会竭尽所能!”
听到少女居然同意了让自己医治,云逸凡不由得面色一正,心里难免多了一丝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