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后,作为唯一的男士,很绅士地请三位女士吃饭,他们高谈阔论着音乐会的听后感,云墨觉得如果不是转学了二胡,她应该正在和杜薇薇争吵着哪个曲子最好听。
吁了口气,将自己心中的意难平平复下去,既然已经学了二胡,就好好练习吧,还欠着谢稻呢。想到谢稻,想起他在音乐会时发来消息,出来也忘记回。
“下午去听音乐会了,这会刚结束,吃饭了吗?”
云墨没有放下手机,以前谢稻都是秒回的,右手拿了个披萨吃,左手点了点熄灭的屏幕。
过了很久,云墨没有收到谢稻消息,抬手对他们三个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站起来走到门外。
杜薇薇看云墨出去,瞥了眼肖锦明,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云墨,便拉着李静说,这披萨吃腻了,陪她逛街,给了个肖锦明你懂的眼神,给他们创造独处机会。
“你在哪,怎么不回消息”云墨关心道。
“哦,在上网呢”正在疯狂熟悉英雄技能的谢稻听到铃声才拿起手机。
“来吃饭吗?我在市中心大剧院旁边的必胜客,距离你那里也不远”
“好,等我十五分钟”
云墨回来听说杜薇薇那贱人拉着李静逛街,就对肖锦明说“那咱们也散了吧,我去找小稻子吃饭”
“披萨没吃饱?不能带我一个吗?”肖锦明不开心却没有表现出来。
“小稻子没吃饭呢,你要去吗,也行吧,看在你送了张票的份上”云墨大方地说。
“那我还要吃那家面,上次没吃够”
“行”
三个人在城西区的一家面馆碰面,这家店不大,是开了十几年的老店,以前在城北,后来孙子上学,搬来城西。
“我还吃上次的面,你帮我点吧”肖锦明找位置坐下来,拿纸巾把旁边的凳子擦了擦,又把靠近自己这排的桌面擦了擦。
云墨帮肖锦明点了面,给小稻子推荐店铺经典面,桌子很小,看肖锦明擦了桌凳,就坐在肖锦明旁边。
好久没见到云墨,目测她长高了,谢稻想着看来要多喝点牛奶。
等面的间隙,云墨问了谢稻近况,谢稻抛开在网吧打工,就说自己在好好学习,上网看看学习资料。
云墨觉得谢稻真乖,只要挺过这段时间,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再找个好工作,人生会很完美。就是以后找对象不知道能不接受他家这种情况,人生果然还是会有遗憾的啊。
“你最近在干什么,忙着练二胡吗?”谢稻和肖锦明无声地较着劲。
“是啊,虽然磕磕绊绊的,但是小明子说我练的好呢”
肖锦明微笑地点点头,这时老板上了两碗面,谢稻问“姐姐的呢”
“我们刚才吃了披萨,我还撑着呢。”
谢稻还没说话,看见肖锦明站起来拿了碗筷,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半的面,送到云墨面前“我也吃得撑,帮我分担一半”
“不要,你吃得撑还点,真是造孽”说完推给谢稻“你吃,吃不完就算了,别撑到你那小鸟胃”
这差别对待太明显,凭什么自己浪费是造孽,谢稻吃撑还得个胃关心。
肖锦明看谢稻一脸痛快的表情,转头问云墨“你觉得今天佛拉里丝哪首小提琴演奏得最好?”
云墨看谢稻吃着面,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身心都放松下来。
和肖锦明聊聊自己的听后感,和杜薇薇李静不一样,云墨重点都不在佛拉里丝的指法上,纯粹地做个普通人去感受曲子带来的魅力。
谢稻看他们一人一句的交谈,自己也插不上话,以为云墨是去听二胡的音乐会,没想到是小提琴的。也是,如果是二胡的音乐会,肖锦明怎么可能去。
谢稻一个人大口大口地吸溜着面条,并没有引起云墨的关注。
肖锦明窃喜,谢稻也终于体会到自己插不进他和云墨二人世界的孤独感,就像那次他们玩游戏忽略身边还有个他一样。
“吃好了,我回去了”谢稻把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旁边肖锦明扒拉出的面,一根都没动。
“吃饱了吗?”
“饱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和小明子一道回去你放心”云墨怕谢稻看到高尔夫小区难受,快速回道。
“哦,那你到家了给我发消息”就是跟肖锦明回去谢稻才不放心。
谢稻看云墨和肖锦明肩并肩回家的背影,竟有些说不出般配,他才不想叫肖锦明姐夫,可是他对云墨很好。
从第一次见到肖锦明的时候,他就感觉出肖锦明喜欢云墨,买零食会挑云墨喜欢的口味,玩溜冰会拿云墨合适码数的鞋子,就连云墨喜欢什么颜色图案的床单都知道。
谢稻低头瞅着自己的影子,又瘦又小,站在云墨身边,始终是个闹脾气不懂事的弟弟。
谢稻回到春天是晚上八点,还没到交班的时间,便找了台机子,开始研究英雄。网管这点是好,上网不要钱,不嫖白不嫖。
晚上上夜班之前,谢稻专门去超市买了三瓶牛奶,心里想着一定要长个,超过肖锦明。
董成笑他是长不大的奶娃子,旁边的黄毛说“是啊,毛都没长齐,就该趴在妈妈胸前吸奶子”
黄毛说荤话见谢稻没有理他,然后勾着野子的肩膀在他耳朵旁边说了句话,两个人笑得猥琐。
谢稻跟董成换班,把网吧下了机的桌子收拾干净,座椅推进桌子下面,把地上垃圾都扫干净。扫到黄毛座位的时候,抬头一看,电脑赫然放着18禁的视频,两个光裸的人做着只可目视不可言传的事情,谢稻看了眼就低下头继续扫地。
黄毛看到谢稻在旁边,猛地把谢稻抓过来按在座椅上,快速地把耳机套在他耳朵上,骤然出现的女生不耐又爽快的低哼声让谢稻吓一跳,扔掉耳机就跑开。
黄毛在后面捂着肚子笑他“还真是没断奶的奶娃子”
男女之事,谢稻是真的不知道,没人告诉他,跟他接触的人从来没有黄毛这么浑的,他只知道这种是夫妻爱人之间生孩子的行为,具体怎么做,他也不知道,以后还是离黄毛远点吧。
周一早上,关琢来得很早,就是来抄作业的,这才七点半,谢稻怎么来这么早,平常不都是踩铃进来的。不过这谢稻来那么早,是为了睡觉的?
早上上到第三节课,本就硬撑,还是语文课,耳边都是蚊子在念经的声音。渐渐地谢稻闭上眼睛,趴在桌上睡死过去。
“谢稻,谢稻,谢稻!”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在我课堂上传纸条,在我课上正大光明睡觉!要睡滚出去睡!”
谢稻被骂醒,可能还没睡饱,听老师话就走出教室准备继续找个地方睡,语文老师气得课也不上,让大家自习,哭着找黄主任告了状。
大家都知道谢稻家里的事,老师们都理解,但他就逮着语文一门课欺负就不应该了,从没听说过他在别的老师课上做小动作。
黄山童姥叫谢稻来办公室,好生说道了几句,谢稻听明白了,传纸条,睡大觉,要雨露均沾,不能偏科。
自从在网吧打夜工,谢稻上课睡大觉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从早睡到晚,偶尔老师说几句,后来见他也不打扰其他同学,就睁只眼闭只眼。
最后,谢稻发现自己作业都不交,老师也不管,自己帮董成顶几小时白班逃了课,也不管。谢稻悟了,这是彻底放弃他。
从此之后,谢稻也仿佛自暴自弃一般,这学是喜之则上,困之则逃,无人管束,犹如脱笼之鸟,肆意妄为。
这天谢稻刚从课堂上醒来,居然又是语文课,想着这老师也是可怜,几次三番的被自己挑战了权威,权当赎罪吧,认真听一堂。
靠在窗边听到一半,眼神一不小心瞟到两个身影,那个曾经认为很般配的两个人,在校园开得异常茂盛的紫藤花下开心地聊天。
对了,这节是云墨班上的体育课,可是肖锦明不跟她一个班,怎么也在外面。
肖锦明在云墨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云墨大笑地捶打他,他躲她追,他停她打,一直闹到两个人在紫藤花下消失了身影。
谢稻很烦躁,这语文课罪不赎也罢,踢了下桌子,后移椅子发出尖锐的刺啦一声,一脸不爽地从教室后门离开,语文老师包括班上学生,全程看着谢稻出门,果然谢稻变了,再也不是以前的乖乖学霸。
一打下课铃,魏琪冲了出去,在平常不开的艺术大厅侧门的台阶上找到谢稻。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魏琪抽出根烟递给谢稻。
“没事,没睡好”谢稻抬手拒绝。
“是不是最近打游戏太累,你也别这么拼,陪练并不是打出来的,你可以多看看网络那些视频,有那种总结英雄经验的”魏琪以为谢稻在游戏路上遇到了阻碍。
“嗯”其实谢稻早就看完了,对学霸来说,学习框架和方法论最重要,只是他现在没有心情说话。
“你真的不追肖锦明学长啦”旁边艺术大厅里传来女生的对话。
“追什么,他都有女朋友了”吴蝶书放下东西,然后气得把用来布置场地的红绸甩到地上。
“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啊,指不定是他编来骗你的”另一个女生安慰她。
“怎么可能骗人的,他们还搂抱在一起,都快亲上了,那女的有什么好,就一拉破二胡的,全身上下五百块都没有”
“那学长喜欢她什么,漂亮吗?”
“学长说喜欢她胸大…等我再长一年,我也能有那么大……”
后来说了什么,谢稻听不进去,只反应过来,有个叫肖锦明的男生,他的女朋友是拉二胡的,全校他只知道一个拉二胡的,且很巧,那个女生看起来也很穷。
什么都能对上,可谢稻还是不相信。
脑海中呈现一幅画面,那登对的两个背影,手拉着手,影子下是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的谢稻。
云墨是肖锦明的女朋友,他要叫肖锦明姐夫。
云墨抛弃了他,他不再是她唯一关心的男生。
谢稻问魏琪要了根烟,不熟练地吸着,吸得快了,被呛红了脸,魏琪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带着他逃课回了春天。
关琢最近越发看不懂谢稻,自从还钱给他后,他给谢稻发消息,谢稻总是不回,下课去找谢稻,发现魏琪在他旁边,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关琢很生气,自己治不了他,那就找能治他的大神。关琢给云墨发消息,把最近谢稻公然在课堂上睡大觉、不写作业、逃课全部打在屏幕上,报复性地点击发送。
云墨看到消息,震惊一万年。这乖娃子怎么在自己见不到的地方突然变了个人。这与云墨想象中的完美人生截然相反,这还不得及早给他掰正过来。
云墨给谢稻发消息打电话都不回,准备去他那个小区截人。
而此时的谢稻正在春天打游戏,刚回来的时候,有个初中生正好要组队和别人团战,李旭推荐谢稻去试试。打赢了赚钱,输了也没要求赔偿。只不过丢的是春天网吧的脸,不过春天网吧没出过陪练。也就魏琪玩的好,不屑陪别人玩。
谢稻的手机在桌子上亮了灭,灭了亮,旁边初中生的余光里都闪出动次打次的节奏。在复活间隙索性接了电话。
“干嘛啊”
“你在哪”云墨怒气冲冲地问,没察觉出是别人。
“春天网吧”英雄复活了,说完就挂。
云墨跟着导航走,来到网吧里,环视一圈,果然看到谢稻,成网瘾少年了?逃课打游戏!
一把抓下谢稻耳机,把他拖出座椅。正打在关键点呢!谢稻这个主力输出突然呆在双方火拼的地方,对方瞅准机会团攻他一人,瞬间连灭四人,推塔之势已去。
谢稻反抗着云墨,看到画面变灰也没了动作,被云墨拉着走出春天。
“卧槽,你怎么不动啊”初中生转头一看,有个高个子女生已经把人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