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赵青莲进屋去了。
孟湘依和霍然又去了刘原山家一趟。
那边人来人往，好些穿着工作服，专门调查此次事件的人员。
其中也有过来看热闹的村邻。
孟湘依和霍然就混在人群中，看着刘原山和刘神婆的遗体被人抬了出来。
人群骤然沸腾。
他们没有对逝者的感慨，全是好奇的想看看被野兽咬死的人，是个什么样。
还有胳膊有腿吗？
肉还在不在？
那熊吃人的时候，一般吃哪些地方啊？
他们踮起脚，张望着，嘴里议论纷纷。
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三具遗体被蓝色的装尸袋包裹着，也算是给了逝者最后的体面。
孟湘依放心了。
刘原山和刘神婆的样子，确实不宜暴露在大众眼前，否则很多事情都瞒不住了。
三具遗体在调查结束之后，就要送去火化。
孟湘依和霍然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孟湘依提议：“等下次清明，去给他上炷香吧。”
霍然：“好。”
冬季的白天很短暂，一眨眼，就到了夜晚。
挨家挨户都在吃团圆饭，放烟火庆祝。
霍然也从车里拿出，来的路上顺便买的烟花炮竹，就在孟湘依她家院子里点燃。
看着天上砰砰炸开的礼花，五颜六色的黑夜。
孟湘依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笑得开心极了。
霍然从后抱着她，两人握着同一根烟花，绽放的烟火，照亮了他们的脸。
简单的幸福，不过如此。
赵青莲就坐在一边笑看他们，时不时打趣几句。
很久以后，孟湘依想起那天晚上，还能回味起当时的幸福滋味。
陪着她妈跨完年，大年初一那天早上，就准备跟霍然一起回去了。
她和霍然还没结婚，一直缠着他留在这边也不好。
再说了，韩俊还在等她。
赵青莲也是这样想的，催着孟湘依趁着天亮赶紧走。
或许是这趟回来，很多秘密都说开了。
孟湘依跟她妈相处起来，没什么隔阂。
这次离开前，难得主动抱了她妈一下。
差点把她妈眼泪都抱了出来。
推了孟湘依几下，红着眼睛，故作坚强的骂了几句。
母女二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赵青莲站在路口，目送霍然开着车，载着她女儿走远。
不知为什么，这回比以往送孟湘依去学校读书，还要让人觉得伤感。
或许这一次，是真的要放手了吧。
赵青莲唉声叹气。
隔壁邻居瞧见了，笑着打趣：“哎哟，还是生儿子好，这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
赵青莲啐了他一口。
“你懂什么，我女儿是有本事的，要出去赚大钱，谁像你家那个似的，天天躺家里。”
“是是是，你女儿有出息。”
隔壁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赵青莲什么脾气，他们清清楚楚，“话说，今早村里来警察了你知道不？”
赵青莲两手揣兜：“不就为了后山山体塌方的事吗，有什么稀奇的。”
那人神神秘秘，有些看好戏的语气：“听说，这个只是表面上的，他们这趟来是调查一个人。”
“谁啊？”
“你男人孟大海啊！”
赵青莲面无表情，“调查他干什么，死那么多年了。”
“昨晚不是山崩吗，”
邻居手指着后山的方向，“有个江湖郎中说，今早在后山山脚下看到你家男人的尸骸了，还说那骨头变了色，像是中毒。”
赵青莲瞬间变了脸色：“中毒？”
“如果我没记错，原话就是这样，”
隔壁邻居没察觉到赵青莲的异样，还在说，“反正你等着吧，警察肯定要上门来问你，究竟是不是中毒……”
不等他说完，赵青莲扭头就走了。
邻居笑了一声，像是故意说给赵青莲听：“嘿，你这臭脾气，想当初刚嫁过来咱们村的时候，又乖又听话，现在年纪越大是越难对付了。”
赵青莲头也不回的呛声道：“俗话说老妖精老妖精，越老的妖精越吃人，你可得小心了。”
邻居摇摇头，继续看热闹去了。
孟湘依跟着霍然一路辗转，坐车差点坐断了骨头，才终于到了他家。
准确来说，是他家的主宅。
孟湘依还想着，乡下的老房子，再大能有多大。
可谁知一到了那才发现，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总在电视剧里看到什么，女主角被绑进豪宅跑不出来，真的是个废柴。
如今再看霍然主宅。
那是坐落在深山老林间，像是中式园林般的大宅院，一层又一层，傍山而建。
从远处看去，满山的房子层次有序，十分震撼，就像是巨人造出来的艺术品似的。
对于孟湘依的赞叹，霍然还说：“白天的景色也就一般吧，夜里开了灯，那才叫漂亮。”
孟湘依已经顺着他说的话，开始想象了。
群山环绕间，唯有其中一座山灯火辉煌，如仙境宫殿般金光万道，霓虹漫天。
美是美，但可惜，美丽之下也危机重重。
看那房屋构造如迷宫一般，要是进了这门，再想出来，怕是不易。
就算逃出来，要想凭着双腿走回市区，也是难上加难。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在这死个人都没人知道。
汽车驶近入口，看似中式古风的两扇大门自动打开。
不知为什么，那个布置，那个场景构图，像极了巨蟒张开蛇口，要将人一口吞下。
孟湘依不禁咽了咽口水。
过了大门，绕过环形圆岛，继续往林中深处而去。
一边是石山，一边是喷泉，各有景色。
孟湘依左看右看，没了在家里时的自在惬意。
等下了车，路旁还站着不少佣人，向他们行礼。
霍然把车钥匙交给保镖。
他则领着孟湘依往内宅走。
孟湘依有些紧张怕生的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媳妇似的，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霍然知道她不自在，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牵着她的手：“以后这就是你家，现在不习惯，慢慢就好了。”
他也没逼她马上放松，让孟湘依别有心理负担，万事都有个过程。
霍然安慰的话对于孟湘依来说，真真有效。
虽说不上立马就好，但已经放松很多了。
她开始四处打量。
想起之前两人闲聊时，提起的那条蛇仙，孟湘依很好奇：“能不能去看看？”
“不怕了？”霍然低头问道。
孟湘依尴尬一笑：“怕是怕，但想起是什么保家仙，就又怕又好奇。”
霍然看向前方：“有机会再看吧，为了安全起见，至少要等咱们结婚之后。”
“是有什么说法吗？”
孟湘依想着别人说的，家大业大规矩多，可能霍然他家就是那种。
果然，他认真道：“家规中说，没结婚的人就算不得霍家人，毕竟是保家蛇，就怕它把你当成了外人，不小心伤了你。”
“不是在笼子里吗，怎么会伤到我？”
霍然说：“保家蛇说起来是仙，但本身也不过是野兽，心性难以捉摸，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准备卖蛇的工人，就是被怨气害死的。”
孟湘依一听，还是算了，不急这一时。
随即，霍然带着她去见了韩俊。
两人一见面就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