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可是她会放过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准备以这个说辞说服我放走你，表示你是不会再次成为她的走狗，成为我的威胁的吗？”沈棠冷冷地道。
这样的沈棠让男人油然的感到紧张，他已经合盘托出所有秘密，但是仍旧不被放过。
如同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沈棠刀拿开，“你没有说出全部的秘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和叶曲是怎么联系的？”
无论是偷走心脏，还是做出引导胡渔香的事情，这些都是该隐蔽起来的之前。就算男人是叶曲的情人，也不能时常见面，留下太多痕迹把柄，下达这些指令时，也应该有更隐秘的联系方式才对。
“你帮我做一件事，成功后我就放过你，否则……”沈棠的话说到一半，就感觉视觉天旋地转，没有任何征兆的，她的视野和意识的迅速的，没有挣扎的坠入黑暗。
“活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想要活的很好，却很难。沈棠，你就不配好好活着。”
“难道错误全是我的吗？被交换的时候我也还是个婴儿，凭什么要我承受这一切？”
“幼梨也是个婴儿，她为什么要承受那一切呢？”
对峙的声音渐渐远去，能听见的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枝叶上，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是能够让人入眠到白噪音。
但是沈棠的意识挣脱了浑噩的梦境，从上辈子的记忆碎片里寻回清醒。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无法分辨是白天还是夜晚。沈棠睁大眼睛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这里毫无疑问是病房，她嗅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感觉到医院被子特有的软件，和略显粗糙的布料。
她在不知何缘由的昏迷过去后，被送往了医院。
思绪回笼，沈棠下意识转头望了望，没有看见陪护的护士或者赵令的身影，这里太安静了，只能听见仪器的响声，还有吊着她的大腿的架子，因为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的声音。
等等……
沈棠蒙的看向自己都腿。刚醒来的太全身发麻，以至于没有意识到身体的变化，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双腿，不是因为血液不流畅，触觉神经迟钝导致的。
她的腿从大腿膝盖以下，消失了。
残缺的大腿露在被褥外面，缠着绷带，像是治疗骨折一样的吊起来。
但是截肢是用不着这样的，这样坐的唯一理由，只是让她更清晰且迅速的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其中森然，毫不掩饰的恶意扑面而来，也确实让沈棠久久无法回神。
这不是她的身体。她不认识这具身体。
只是突然的昏迷过去，怎么想也不该被截肢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昏迷过去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难道赵立也有问题？
对啊，明明是个能力出众的古武传人，有着不俗都实力，路临岐雇佣他都花费了大价钱，凭什么他要因为认自己做了妹妹，就要免费护卫她呢？怎么想都有阴谋吧！
而且会突然昏迷，很明显是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误食了什么，而她目前为止，唯一吃下肚的酒只是赵令给她买的早餐而已！
自己怎么就相信了赵令！
无尽的悔恨毒素般注入心脏，使得她感受到切实的痛苦。
“咔嚓”。
门被人从外打开了，进来的却不是赵令，而是李蕴。
对方看见沈棠凄惨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加深，他悠然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那双眼睛饶有兴趣的盯住沈棠，“感觉怎么样？这下你可逃不掉了。”
沈棠冰冷的注视他，她的内心里，有一股强烈对势能急需发泄，让她的头脑变得混乱而疯狂。
好想杀了他！好想杀了所有人！
都该死！她身边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都该死！
李蕴似乎没有察觉到沈棠黝黑的眼瞳里，悄然升起的血色，继续道：“这还才是开始。你知道人彘吧。你可以想象一下，等自己变成那样样子后，要如何活下去，毕竟那就是你的未来啊。”
他偏过脑袋，仔细打量沈棠的脸，“唔，让你做个花瓶美人如何？比较你的脸还是不错的。不过我会在瓶子里放一些毒蛇和蜘蛛，不然你也太寂寞了，不是吗？”
沈棠没有说话，他依旧喋喋不休，且嘴角往两边翘起，像是恶魔的嘴脸一样，几乎要裂开般夸张。他猛的站起身，双手狠狠地攥住沈棠的肩膀：“这就是报应！沈棠，你应该赎罪！这是你钱幼梨的，这是你欠她的！”
在他的面容变得更扭曲之前，沈棠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
漩涡由此诞生，把一切都搅碎了。
沈棠疲惫地睁开眼睛，真正的醒了。
外面真的在下雨，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潮湿的水汽，这本该让人胸膛发闷，但因为渐冷的天气，水汽和消毒水的气味都透着冷彻的感觉，吸入肺腑后反而使人更加清醒。
她坐起身，无需掀开被子，就能知道自己的双腿还在。
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沈棠冷静的想，那个毒素让她沉入了很深的梦里，甚至做了一个梦中梦。
她对赵令的微小怀疑，对自身境况的担忧，对李蕴的防备，在梦中结合扭曲，变成了一场荒诞的梦中镜像。
“咔嚓。”
门被打开了，但是与梦里的不一样，走进来的人并非李蕴，而是埃尔维斯。
他披散的黑发披散在肩膀上，因为质地柔软，而像是黑亮的绸缎，有着优雅温柔的感觉。他看见沈棠醒着，问问一顿，露出笑容来：“医生说你应该再睡一会的。”
“做了恶梦，所以提前醒了。”沈棠嗓音沙哑地道。埃尔维斯递给她一杯水，她沉默地喝了一半，喉咙得到滋润，胃也显得越发空荡，根据饥饿程度判断，她睡了最起码有半天。
“什么原因导致我昏迷的？”沈棠猜测道：“那件裙子？”
接触到地唯一异常之物，也就是那件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