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据赵令所说,他们虽然击毙了刘向,但是其同伙大概是为了掩盖罪行,提前放了一把火,整个城堡不知道在何时被人浇透了汽油,于是雨也灭不掉那火,只能任由它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火是从室内燃烧的,也就是说,作为地下室,火从里面窜出,最后虽然城堡的外观大致还烟熏火燎的保存着,但是里面已经不剩什么了。
而沈棠设计,本来穿去颁奖宴会,后来又被路临岐送到城堡,再由她改造的裙子,应该彻底消失在那场大火里才对。
它能出现在展厅里,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群人在放火之前,将它带走了,现在堂而皇之的吧它摆在这里……
沈棠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陷落到某种黑暗的洞穴里,周围是无尽的黑暗,看不清谁会突兀出现袭击她,冷意顺着脊背攀升,连头脑都要冻结。
埃尔维斯不动声色地往她旁边站了站,也随之环顾四周。只有来往穿着工服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行事匆匆,毕竟开展在即,他们很忙。
这里还没有外来的人,所以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看起来都不太好分辨,毕竟每个乍一看都穿着统一的服装,有的还带着帽子,遮住的面容。
“先离开这里?”埃尔维斯低声询问。沈唐反应迅速的摇头,“可能出去等着我的就是伏击的人。”
她冷静的分析:“把这件裙子放在这里,明显是想让我恐惧,让我慌不择路的逃跑。以便进入他们埋伏的陷阱。不然他们都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展厅了,直接袭击我就好,做什么要先恐吓我,要我有所警惕后,再动手?”
沈棠下意识的用指尖碰了碰鬓角,找回一点温度。她找到一旁看起来像是管理的人询问,那件衣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送来的。
管理顺着沈棠的指示看过去,也是一愣,很快通过对讲机找到相关人员,问出了裙子是一个员工的私有。
将其叫过来,对方是一个女性,身材瘦小,两颊消瘦,眼睛自下往上看,有点神经质的意味,来回的转动着。
她看见了沈棠,也没露出什么异色,她身上的警惕和疑惑是针对所有人,“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沈棠看见她的双手不自在的绞着衣摆,却努力把腰板挺正。她顿了一下,指了指那件裙子,“你从哪里得来这件裙子的?”
“那是我自己设计的。”出乎意料的,女人一口咬定这是自己设计裙子,不像是沈棠想的那样,她是不知情的被利用的。
沈棠一时间有点无言。埃尔维斯却垂眸问道:“你为什么要把它放在这里,先不说展厅未布置好,你不是参赛的入围选手,那件裙子也并非参赛作品。放在这里是不妥的行为吧。”
女人顿了一下,如同被人狠戳了一下,双眼圆睁,狠狠地盯着埃尔维斯,“难道我就没有资格把作品摆在这里吗?我也是设计师,这个展厅是为了展示作品的存在,为什么我不能摆在这里?而且我参赛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埃尔维斯却打断她,语气平静地叙述着真理一样,“但你并没有入围不是吗?我猜你的名字应该是胡渔香吧。”
胡渔香愣了一下,脚步却往前了一步,眼珠转动着凝视埃尔维斯,似乎期望着他再说出些什么,“我是叫这个名字,你怎么知道?你看了我的作品?”
“我看了你的作品。”埃尔维斯颔首,左掌拂过右掌,“虽然有很多设计师也用过,将自己的个人形象当做设计的来源,但是你的设计实在是太粗糙了,我无法把它称之为艺术,其他评委也一致认同,所以你应该连第一轮都没有通过。”
他直视胡渔香,“那么,你就不能以自己参赛了这个理由,把他人的作品放到这里。”
胡渔香身体狠狠的颤抖了一下,似乎思绪混乱一下,才想好该先反驳那个:“那就是我的作品!”她激动地道:“你们这些评委全都是收了钱的!杀人犯也能当第一!凭什么我不能把作品放在这里?”
她的质问声音很大,引来了不少注视,旁观的管理目瞪口呆地盯着她,赶紧让人把她压制住,免得她太激动动起手来伤人。
谁知道她反而挣扎的更厉害了,视线也转到没有说话的沈棠身上,嗓音尖锐又充满痛苦,认定自己遭受了不公的待遇:“你这个靠杀人才拿到冠军到罪犯!我早就知道了,王穆是你杀的,石墨也是你杀的!”
沈棠心道这这都是什么闹剧。不过对方既然能说出王穆和石墨的名字,并且把他们的死和失踪联系到她身上,认为是她杀了她……
沈棠不记得自己有接触过胡渔香这个人,再看她到精神状态,沈棠是有知道两人内幕的人,把这个消息故意告诉了落选后精神不稳定的胡渔香,并且把自己设计的裙子给了她。
这样一来,就不像是血鹰那帮人做的了……碍于加入他们那个势力的人身上都纹了一只叼着红宝石的鹰的纹身,她干脆起了个这样的称呼。
沈棠眉头不展,埃尔维斯好像也被胡渔香嘴里的话弄得有些走神。胡渔香见到这一幕,反而越发肯定了,手脚都开始挣扎,“你这个贱人!婊子!”
沈棠皱了皱眉,没理她。一个被利用的妄想症患者,她懒得理会。沈棠只是走到人台旁边,转头审视这件裙子。
暂时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没有被改动的样子,但是……沈棠瞥见了用绣线刺在裙摆上的名字。
不算工整的胡渔香三个字。
沈棠难得胃里泛起来恶心感,有种想回头给对方一巴掌的感觉。
胡渔香心知肚明这是别人的作品,所以为了占有,才怀着龌龊的心思把自己的名字一针一线的绣在上面。
其中深深到病态,实在是令沈棠感到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