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姐。”沈长文凑过来,他手里的餐盘换成了一种烈性的鸡尾酒,沈棠警惕的看了一眼,“你从哪里找到的,我可不想在你吐到司机的车上时弯腰道歉。”
“别小看我的酒量,这样的我能来十杯。”沈长文不服气的嘟囔,明明他更高,但是每次和沈棠说话,都爱压低一点身体,此刻更是连声音也一起压低,想一直讨要主人摸头的大型犬类。
沈棠没有摸他的头,而是笑着指着他的酒杯问:“暂且信你一回,酒从哪里来的?”
她目光所及的全是口感温润的香槟和红酒,毕竟庆功宴,大概举办人也不想每个人都喝的乱醉。
“我自己挑的,你要的话我给你做一杯。”沈长文脸上显出几分得意,压抑在翘起的嘴角上,眼睛里的光晃荡着,犹如水中月的倒映,呈现在沈棠面前。
“那就麻烦你了。”沈棠也有点心痒,想看沈长文怎么调酒,味道又如何。他们避开众人的觥筹交错和言语来往,躲着大家在餐桌前游走。
沈长文一面询问沈棠想要的口感,一面挑挑拣拣,沈棠看他这几种红酒中挑选了一种作为基酒,又找到苏打水,切开的放在冰盘里的柠檬,甚至从三文鱼上移走一株装饰用的小薄荷。
“真有你的。我不知道你还会这些。”沈棠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等一杯泛着微红的酒液的酒杯到手后,她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很清新的味道,绵绵揉揉的火像是在雨地里燃烧,不是那么劲和烈,但是有种与舌头喉咙缠绵的醇厚温感。
也是,毕竟用的就是年份高且木桶酿制的葡萄酒做的基地。
“怎么样。这个当做礼物送你还算可以吗?”沈长文举起杯子,沈棠便意会地同样举杯,玻璃杯身轻轻相撞,一声脆响,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只有他们二人相视一笑,眼里闪烁微光。
“那么兴致挺好的啊。”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沈棠早有准备的看过去,李蕴甩开了李蓓,孤身走来,他身材高大,体态修长,即使没有以自带的闪耀身份参宴,那张俊脸和自然的高姿态,也引得不少人瞩目。
更何况他的脸登报几次,认出他的也不少,都在暗暗观望。
看到李蕴和沈棠相对而战,有些人脑子灵光一闪,忽然低头找出手机,按照记忆里残留的印象搜索了一下,发出小小的低呼。
沈棠进星辉其实还算低调,她走的是再正常不过的招牌路线,虽然发生了凶杀案,她也是在那之后,热度平息了才进的公司,和路临岐的绯闻范围也仅在设计部,所以居然没人发现,沈棠就是逃婚事件里的主角之一。
毕竟有的明星出现在摄影机之外,路人都不敢认,沈棠只有一张照片流传甚广,就是那张穿婚纱只露出半张脸的照片,还是动态下捕捉,美的朦胧,她本人换下婚纱,再换个妆容,全脸出现在大家面前,光明正大的没人认出来。
而且也没人想到,她一个逃婚的,风评极差的人能在离开李蕴的情况下,再“高升”一天攀上路临岐。
于是,此时此刻,星辉的大家才发现了沈棠和李蕴的关系。
原来大瓜主角就在我身边!
沈棠几乎能在众人脸上看见这一行字,一时间心情只剩下几分好笑。
“我站在你面前,你到处乱看什么?”李蕴不满沈棠的忽视。他自然也感受到大家投注在他们身上的视线。可他被瞩目惯了,无所谓这些打量。
沈棠懒懒地道:“找我贵干?”她竖起三根手指,“只给你三句话的时间解释,看在我今天心情还算不错的份上。”
还未开始交锋,就被沈棠掌控了节奏,要按照她的要求说话,李蕴自然不乐意。可是见过沈棠疯狂的一面,里李蕴相信对方说到做到,如果他三聚话都没有说到重点,沈棠真的会转身就走,不会去管他。
自己也没有在其他人面前丢人现眼的爱好,婚礼那么一次就足够了……李蕴的眼睛暗了暗,他展示自己的手机屏幕,“你知道路临岐为什么没来吗?他出车祸了,现在生死难料。”
沈棠表情没变的听完,满意地放下手,“真听话,三句话不多不少,把重点说清了。”
一瞬间,李蕴差点以为自己是面对老师的小学时,一股憋屈感从心底蹿上。但想到路临岐现在躺在医院里,这股憋屈又立马消散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嘴角勾起笑容,“沈棠,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路临岐若是真的死了,他会毫不留情地报复沈棠。
沈棠歪歪脑袋,“得意到你死时。”她把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不去看李蕴瞬间阴沉下去的脸,拉过沈长文的胳膊,“我们该走了,路临岐生死不知,我们得去看看。”
“你还敢带你的姘头去?”李蕴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他想了下,若是路临岐没死,躺在病床上看见自己的情人带着小白脸一起见他,恐怕会被气的当场去世也说不定。
这样一想,他顿时笑了。
沈棠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翻了个白眼,“你不觉得这张脸很眼熟吗?不愧是无心的资本家,对于这自己手底下打过工的人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长文配合地把头一抬,笑眯眯地道:“没关系,我记得李先生就好,他出手很大方的。”
两人都没有给李蕴反应时间,直接离开了宴厅,沈长文跟着沈棠脚步匆匆的离开了酒店,海边湿咸的风吹来,拂过他们的脸颊耳畔。
沈长文看了看,“我们还要再往前面走一点才能打到车。”
沈棠奇怪地道:“打车干什么?走路消消食吧,这里的夜景挺不错的。”
沈长文愣了,“你不是要去看路临岐?”
“我都不知道他在那个医院,就是知道了估计也进不去,被媒体围着,正水泄不通呢。”沈棠揉了揉眉心,弯腰把高跟鞋脱下来,拎在手里,“再说,我和路临岐根本就什么关系都没有,哪有去看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