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沈棠忙完公司的事情，回家的路上想起自己小腿磕在床角的淤青，觉得租一间房子当工作室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
地点不算难选，因为肯定要离家近，那只有以家为原点，围绕四周找合适地方就行了。
沈棠这次不打算再麻烦沈长文，三流侦探毕竟是他的副业不是主业。
正这样想着，她准备自己搜一搜租房软件，按地址找合适房子时，沈长纹一封邮件发到了她手机上。
沈棠刚点开看完，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电话对面的人声音忐忑，但藏着明显的喜悦和小心翼翼，“是沈姐吗？”
“你这是什么称呼，要么喊我姐，要么就老老实实地喊我沈小姐。”沈棠扶额，她倒是不在乎被人喊老，但是她从来没被人这么喊过，听在耳朵里奇怪的很。
余吴思考了一秒，“沈小姐。”毕竟不算熟，电话是他对沈长问死缠烂打，对天发誓，说自己绝对不骚扰沈棠，这才求来的。
“如果你是想问我夏雅和石墨的事情。”沈棠翻开租房软件看了几眼，发现中介上班时间和自己的非常重叠。
也对，都是打工人。她自嘲的无声笑了笑，转而对余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在此之前，你需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都可以！”余吴想也不想的一口答应下来。
“好。”沈棠也很爽快，“我约了几个中介看房子，但是没空抽身，这几天你们学生应该都在放假，你能帮我去见中介吗？”
余吴呆了呆，“……行，没问题。”
第二天，余吴拿着沈棠写给他的租房要求，和中介一家家看过去，好耗费了大半天，总算挑到一个地段合适，租金适宜，也基本满足沈棠要求的房子。
大热天的，余吴跑的浑身是汗，他捏着手机蹲在路边等沈棠时，已经是日暮西沉，紫红的晚霞透不过浓阴，他整个人都隐藏在阴影里，黑乎乎的一团，路边的灯还未到亮起的时间。
沈棠踩着点下班，她今天没有穿高跟鞋，舒适的厚底鞋跟踩在地上悄无声息的，收紧的裙摆过着她的大腿，膝盖以下的修长小腿笔直，前后交替走来时，有着优雅的韵味。
她刚靠近，路灯恰好亮起，暖融融的光线让余吴有点茫然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在太阳下跑太久，晒的有点黑红的脸。
沈棠弯腰递给他一张湿纸巾，“脸上全是汗。你渴了吧，附近有一个自动贩卖机，我有零钱。”
余吴傻傻的蹲了一会，望着沈棠那一张比云层后露出的月色都要皎白的脸，愣神了半响，才接过她递来的湿纸巾，他小心的没碰到对方指尖，囫囵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感觉自己十分邋遢，不好意思的跟在沈棠身后，在街拐弯处找到自动贩卖机。
贩卖机旁边摆着一条休息用的椅子，他腿脚酸软，坐上去了。
贩卖机的玻璃内透出泛蓝的冷光，沈棠弯腰拾从出口滚出的两瓶饮料，黑发打着卷，松垮垮的挽在脑后，随着她的动作花落左肩，边缘薄处透出光线，勾勒出细碎发丝。
“虽说渴了喝矿泉水最好，但是你们年轻人估计会嫌弃没味道。”沈棠把果汁扔给他，自己喝罐装咖啡，微笑着道：“酸梅汁应该也挺解渴。”
“谢谢。”余吴下意识道，扭开盖子咕噜噜喝了半瓶，饮料带来的冰爽感觉终于让他被午后太阳晒的发蒙的脑子，清醒过来。
他觉得沈棠刚才的那句话怪怪的，什么叫“你们年轻人？”明明她自己也没比他大多少啊。
余吴心里想着，嘴上却没没有说，而是赶紧从兜里掏出叠的方正的一张纸，“这是中介给的合同，你填完明复印一份交给他，剩下的自己留档就行，他那边也是一样，到时候我替你交，把她的带给你。”
沈棠探头，接着贩卖机的光，扫了眼合约内容，很正规，没有陷阱。她道谢后接过，抬头时才发现余吴居然比她高了一个头，离得太近，她还得仰着头看他。
沈棠后退几步，干脆也在椅子上坐下，“石墨，也就是夏雅，她现在在精神病院，你要是想见他，我可以把地址给你。她的罪名是杀人未遂，按理来说要做十几年牢，但子按在在精神病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了。”
余吴听明白了沈棠的意思。夏雅现在虽然因为确诊为精神病，不用坐牢，可在精神病院没有“刑满释放日期”的待着，比起坐牢，这才更让人绝望。
“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吴忍不住问。两个人一人占据长椅的一边，余吴扭头去看沈棠，看见她轮廓柔和的侧脸，她垂着眼帘，睫毛密密的，像是鸟的羽翼，轻轻眨动，似乎犹豫该不该说。
余吴咽了咽嗓子，口腔里还残留着酸梅汁的酸甜味，“沈小姐，求你了，我真的很想知道……”
沈棠沉默一会，忽的歪头对他一笑，“我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原本关于夏雅的事情，我也只是了解到这里为止了。”
她上下扫视余吴，见他不自觉的绷紧身体，莞尔一笑，“但是你既然帮我的忙了，我自然也要帮你的忙。所以我就去帮你问了。”
沈棠不是很在意夏雅的后续，但是毕竟曾被牵着到其中，她也想要知道完整的内幕结局，只是埃尔维斯表现出来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到此止步为好。
可余吴对这件事在乎的紧，她也就有了追根究底的理由，打着帮对方询问的由头，又从埃尔维斯坐立撬出来些东西。
比如夏雅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确实是假的。甚至她一开始被确诊为精神分裂，都是叶玄的手笔。
这位叶家话事人可看不得伤害他妻子的人只做十几年牢，干脆把人丢在私人的精神病院折磨。
夏雅以为自己逃脱了牢狱之灾，其实不过是陷入了另一个地狱里而已。
沈棠把事情简单的说了，“她当初，是想顶替薛白苓，也就是叶总的妻子的身份。”她摸了摸下巴，“或许是扮演石墨的成功，让她误以为自己还能通过类似手段，获得新的幸福吧……真是异想天开。”